她到底年幼,既不知風月究竟如何,有了個想頭,一時倒也收斂了些懼怕,只是其實沒聽清弘晝誇他屋子精緻的話頭,連回話都忘了。
這弘晝展顏一笑,卻知道鴛鴦已經擺布妥當,卻就鬆開手,就大咧咧在那寶琴的粉綉小床床沿上一坐,隨手摸玩一番那小女兒家被褥床枕,也是頗有玷污女兒家清潔之美意,看著站在床邊自己身側,局促羞恥自有不安的小寶琴,笑一笑,卻道:“便是你自個兒說的,乖!脫衣裳……就這麼脫光給你主子瞧瞧!” 欲知後事如何,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織我玲瓏結 綰我青紗帳 戲我東閣狸 展我西苑床 分我峨眉墨 描我豆蔻妝 安我十年囈 凌我幾歲芳 窈窕童家稚 閨閣滿瑛香 小星未見月 已奉君子堂 第九十七回:旖旎初裸分寸幼胴,懵懂羞知幾歲小香 且說弘晝進得寶琴閨房,便命那寶琴“脫衣裳”侍奉。
卻再表這寶琴,她年紀雖小,卻不比那李紋、李琦等小姊妹一味童稚無知。
薛家自世祖年起,便是“內廷採辦”,名份上是做生意,到了聖祖年間顯達,御賜“紫薇舍人”之號,亦勉強算得是名門。
其族內自然長幼有序,昔年捐的功名是長房寶釵之父所繼,釵父故后,便是其子名為“呆霸王”的薛蟠襲了那“內府帑銀行商”之職;那寶釵自幼教養詩書德禮,便有個“備選內宮秀女”的念想在裡頭;倒是於薛蝌、寶琴這一支上,雖一發愛讀書習字,到底不是宦門,於那世俗禮貌上且可散漫不羈些。
這寶琴自兩、三歲上,便跟著父母,三山五嶽都走遍了,其父是個喜樂好動的,各處因有買賣,攜著家眷並一對子女,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往那一省逛半年,所以天下十停走了倒有五六停了。
琴父雖是商賈,卻也愛讀書,又是常年四方行走,論見識人心、洞悉世情,倒是薛家這一輩裡頭一份的;其早已頗為憂慮,只道這賈、史、王、薛等幾個勾連名門是外頭光鮮、內里根基動搖,後輩兒孫多有不肖,又深陷朝局黨爭,恐有那不堪設想之後患,且是憂讒畏譏的。
他眼見一雙兒女日漸長大,兒子自然也該教養讀書,只女兒寶琴,小小年紀便出落粉雕玉琢只如天人,哪裡有不疼的,只盼能遠離時局紛擾,為這女兒尋個出路依靠。
故此在寶琴八歲時,琴父故去之前,於那病榻上,親口將寶琴許給江東梅翰林之子,約定待寶琴十六歲便送出閣去。
旁人只道是附庸風雅,卻不知琴父心裡頭其實有個“偏福避禍”的念頭。
只是寶琴到底年幼,雖自己也知道已經許了人,那出閣成親之日尚有歲月,除了小女兒家胡思那“梅公子”究竟是個甚麼樣品格之人,自己當真做了梅家媳婦兒,要和夫君做些甚麼羞澀之事侍奉丈夫,小小年紀,又是閨中淑德,偶爾自己想想,也到底是不懂的。
卻可嘆薛家這等小算計,終究難抵大廈頹傾。
不二年,朝廷查抄問罪旨下,寧榮兩府各色遠近宗族一併問罪,眼見是個滅門九族的旨意。
梅家不過是個翰林學士的前程,芝麻粒大的官兒,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會來提這門本來便要五、六年才有功果的親事?自然是裝作全無此事。
至於十一、二歲的寶琴,雖沒人同她說起,她竟也自有一份冰雪聰明,知道自己既然已有了小女兒家的歲數,憑是怎麼年幼,按照規矩,發落到邊疆給披甲兵人姦汙取樂直至香消玉殞也是自然之事,那個什麼梅家更是難以指望施以援手,那一等惶恐悲傷、凄苦驚辱也是難言。
不想其後雲開日出,萬幸皇阿哥和親王弘晝垂憐,收了兩府女眷為性奴,說是淫樂悅己,到底也是庇護,這寶琴自然也算是旁支閨女一起入園為奴。
其時她父母早故,雖姿容清秀無雙,論親疏卻畢竟是旁支,好在還有個堂姐寶釵,不僅貌似天仙、知書達理、雍容溫柔,而且竟頗得弘晝歡喜,在園中封為小主,自然一切靠著姐姐照拂,在蘅蕪苑裡住著,又在李紈處教養讀書。
她尚有一個比自己只大一歲的胞兄薛蝌掛心懷念,本來出了這等大事,女眷為奴已是萬幸,男丁生死是斷然不敢妄想的,雖然薛蝌尚未成年,但是閹去後宮為小宦奴已是天可憐見了。
哪知後來弘晝顧憐園中鳳姐、李紈、王夫人等人伺候得妥帖也自有一份哀憐,居然頗費周章,撈了那賈府幼子賈蘭出了牢獄,特安排其前往京畿皇莊上,陪伴宗室里罪余的子弟讀書,居然連那薛蝌也一併如此安置。
這一等恩典,雖是瞧著寶釵臉面,為薛家留一血脈,只於那寶琴小小女兒家心裡頭,卻更是得蒙天家甘露一般。
遙想胞兄得赦,薛府得留一苗裔,自己居在大觀園裡,雖為王爺性奴,少不得要以童體奉主奸玩淫樂,卻不比嫁到那無情無義的梅家要好上萬倍。
以她如今年紀,正是含苞欲放、豆蔻玲瓏,於那風流事體上,似懂非懂之時。
雖李紈、寶釵再三囑咐,小女兒家還當知羞守貞,不習風月,但是到底和昔日里做大家子小姐自然不同的,多多少少,眼角耳畔,能聽聞些風月意頭。
何況稻香村裡一起讀書的幾個未滿十三歲的小女兒家裡,李紈、李琦姊妹,其實早給弘晝淫玩過身子,這寶琴又是個天性聰明的,雖不刻意去學,也多少知道些,自己那胸前兩朵粉蓮,胯下一道玉溝,種種該是女兒家最乾淨貞潔的所在,終究是要給獻給主人弘晝奸玩享用,肆意凌辱的,也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根本。
那李紈、寶釵雖不教她們風月,卻也時時訓導“守性奴之德,循園中蹈矩”,只是旁的也就罷了,聽小丫鬟們信口亂說,那男人下頭的話兒竟說有“杯口粗細”,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下頭那條小縫兒,平日里只有如此細小一條口子,自己一根小指頭都只怕可以塞滿了,卻怎麼插得進去那等巨物?真的插進去,只怕自己身子定是要裂開來了,卻不是死了。
故此,論心性上,她聰慧爛漫,感念主恩,又得李紈、寶釵教養,也一心只願拿自己幼小身子侍奉弘晝,讓主子快活,讓自個兒凌辱,盡奴德、獻貞操、品恥辱、悅主人,但是真想到那懵懵懂懂、驚懼唬人的“男人如何用小女孩的身子”,卻到底是有幾分幼小女兒家天性懼怕的。
只是懼怕歸懼怕,適才弘晝誇她屋子精緻都沒聽真切,但此刻弘晝拋了自己,坐在自己小床被褥之上,命自己“乖乖脫衣裳”卻到底是聽真切了。
她縱然有十分惶恐、百分羞澀、千分恥辱、萬分驚懼,但是姐姐、嬸嬸、嫂嫂的日夜教導此刻倒是一股兒湧上心頭,也知自己豆蔻年華,一身肌骨,皆是弘晝玩物,斷然不敢違逆半分。
竟是咬著下唇,從那丹田裡鼓舞起一片女兒家勇氣來,努力收斂心聲,不去想那怕人之事,竟先是墩身福了一福,回個話兒,也算是安撫自己心神,順著那弘晝吩咐,竟是寧可多用嚶嚀嬌音,說是天性里一段風流,亦是那稻香村裡日日熏染幾分妖嬈,連一片童音都帶著醉意:“是,琴兒乖的……琴兒乖乖脫了衣裳……”想一想,竟也不知是哪裡的一股傲性,竟是咬著下唇,媚眼如絲,嬌音如泣,加了一句:“只求主子……別掃了興緻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