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301節

尤二姐明知她是有心折辱,要作踐自己。
只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自己若在此刻畏縮,今兒又所為何來,兩行凄淚卻再也忍不住,自一對杏眼中悲恥淌下,也不敢去看平兒,膝行一步,竟是將腦袋輕輕埋到鳳姐小腿膝蓋上,低頭再不敢去看,一邊咬著舌根壓抑這哭音,一邊心一橫,淫語哀求道:“怎麼罰……我想著,便是那小紅的主意最好……今兒除夕,姐姐房裡的丫鬟們必是忙了幾日,都乏了,姐姐雖是能人,日夜操勞,也該有些乏了……就來……來……來玩玩奴家的身子解乏……讓平兒姑娘她們今夜好好睡個,我來陪侍姐姐……我來……給姐姐……給姐姐……”她支吾哭泣,那眼淚越發密密的滴答掉下來,滿心委屈恥苦竟如山洪爆發一般,也不管不顧了,撲在鳳姐腳背上哭:“姐姐……姐姐……奴家是個殘花敗柳的,誰也不配侍奉,更不敢想主子恩典了……以後就做姐姐的一隻貓兒狗兒,給姐姐取樂……求姐姐奸我,求姐姐辱我,求姐姐玩我身子,玩我奶兒,玩我穴兒……我不敢去見主子,我只服侍姐姐……姐姐可好?可好?……” 鳳姐連連嬌笑,用腳趾將尤二姐的臉蛋抬起來,那尤二姐順著她的腳尖乖乖將臉抬起,淚眼朦朧的瞧著她,鳳姐笑道:“二姐姐說的好凄涼,倒好似我的不是了。
咱們可不能胡說,園子里的女孩子,都是主子該玩的……二姐姐好好的,乖乖的……自有見主子的一日。
” 她說到後來,已是口舌殤軟,忍不住用腳尖去點點觸觸,辱那二姐胸乳了。
轉過頭,醉眼朦朧的看著平兒,笑道:“平兒,你二姑娘,叫你去歇息,今兒便得意你個蹄子了……去睡吧。
這裡有你二姑娘伺候就得了……” 一旁平兒早已經聽得心頭即是酸軟,也是凄惶,聽鳳姐吩咐她迴避,簡直是如蒙大赦,蹲福了一福,笑著道:“奶奶……那您和二姑娘在這裡說話。
外頭還有宮女丫鬟要守歲,那火燭是要緊的……我去瞧瞧。
廊下有小紅她們伺候著……二奶奶有吩咐,叫一聲便得?” 鳳姐眉梢嬌俏一挑,此刻她是玄機在握,竟是忍不住調笑一句:“你個蹄子……你不陪我睡了?陪了主子一次就只想著主子了……眼裡哪裡還有我?得了,得了……你去吧……今兒……讓二姐姐在這裡就是了……只是我也乏了,怕只能睡上兩個時辰……明兒一早,辰時兩刻叫我起來,要給主子去磕個頭,這是要緊的,不能忘了……” 平兒應了,知道這尤二姐今兒即是有心來,鳳姐如今又是大權在握,正當鼎盛,便是不好女風,只怕今夜這尤二姐也難逃奸辱淫玩……何況自從弘晝定下規矩,園中女兒家放開襟懷,總有些慰藉之事……她也不敢多看多想,逃也似的離了卧室。
至於房中是旖旎是淫恥,是悲鳴是嬌啼,是春恨是秋怨,是雲雨是風月……也不可知了。
只平兒素來是個小心的,去後頭守歲的小丫鬟這裡查看了一圈,又細細叮囑了幾句,瞧那座鐘卻是丑時三刻,算起來其實已是新年一歲了……依著其時習俗,明兒一早,各房本該去弘晝顧恩殿外磕頭拜年恭賀。
只是這弘晝素來荒唐倦懶,不論在哪一房歇息,醒來時有時又不免要奸弄昨夜侍寢的女孩兒,真要去拜年恭賀,至少也該到巳時三刻才好。
所以,便是小丫鬟們可以睡到卯時,小姐姑娘們可以睡到辰時,只是也不知明兒弘晝是否讓會讓進,怕只是“懶得見,外頭磕頭”眾人也無可奈何。
眼見自己還睡得幾個時辰,她不陪鳳姐睡時,在廂房東側,還有個卧室,便可以去稍微睡一會子。
只是如今園中富貴更甚往日,便是邊側廂房,也有地龍暖榻,香薰軟墊的。
以平兒的“奴兒”身份,雖是伺候她人的人,但是一個人出來歇息,也有更下等的丫鬟服侍起居。
洗漱完,寬了衣裳,只穿一件小睡裙,才鑽到被窩裡去躺一會子,瞑目養神,思緒漸是飄搖,一時想著自己素日里寬衣解帶,含羞用心伺候鳳姐兒時的場景;一時想著如今那尤二姐其實是“被迫求奸”,也不知在那卧房裡,會被鳳姐如何凌辱;一時卻實在忍不住想起那日在顧恩殿里侍寢,和弘晝親熱,供弘晝奸玩身子的光景……她兩隻手兒,免不了偷偷在奶兜下撫弄幾下,在內褲里摩挲一番……待到意頭漸足,才沉沉睡去。
待到睜眼,卻已是天光乍亮,瞧著外頭雪色,想來已經是卯時將過了。
平兒忙起來,換衣裳,草草洗漱,就要去鳳姐寢室外頭打聽伺候,哪知才出自己廂房,便有小丫鬟俏俏來回話“主子昨夜不安,不在顧恩殿里,倒去天香樓里睡了……一早兒,鴛鴦姐姐便傳主子的話來,各房倒不用去拜年打擾……主子要多睡一會子,午後有了空閑,再見園中姑娘們呢。
” 平兒聽了,倒是心裡“咯噔”一下子,不由微微一皺眉,她雖不知究竟是什麼情形,但是除夕夜宴,鳳姐在綴錦樓里大擺酒宴,盡興歡愉,飲酒品茶,猜枚行令,對詩唱曲、爆竹煙花……這主子居然去個鬼氣森森的天香樓里獨自過夜……雖有貼身奴兒陪著,但是怎麼想來……都也是一份祭奠可卿之意。
她心中其實常為此事憂懼,總覺著弘晝當初處置可卿,其實是個猶豫不決,只怕日久有變,深追其中盤根錯節之事,未免要出亂子。
只是自己位卑寵薄,也終究是無可奈何罷了。
…… 卻再說那弘晝,最近且是個心煩意亂,既不耐繁華熱鬧,連床笫上受用女奴都意興闌珊……看官你道為何。
原來一則,那園中情妃可卿,自縊於天香樓上,雖其私通戲子,又荼毒性奴,引逗三姐,論起來是罪當其罰,許她自盡,已是十二分開恩。
只是弘晝每每念及,這秦氏不同尤三姐,畢竟和自己幾度春風,有那合體之緣,枕席上伺候自己多日;她又是個肯在那風月事上下功夫的,多少嬌聲軟語、肌膚相親、纏綿恩愛、雲雨歡情乃至百般禁忌玩意兒,此刻想來,倒真正令人思念難捨、魂夢有系,心頭不免鬱郁,總覺著當真逼死可卿,也是一段憾事。
另一則上,卻也是朝中之事襲擾。
那內廷消息傳來,只說雍正身子越發欠安,他聽從門人馮紫英之計,有心自污避嫌,接那冷宮裡頭元春姐妹入園為奴,本想著讓太監漏點風給天子,挨兩句聖旨斥責,正好替自己趨小禍而避大禍,又有元春這等佳人入懷奸玩,卻不是兩全其美。
哪知當真施行,竟隱隱有“弄巧成拙”之意,御史台、理藩院幾個下九流的臭御史文人,也不知吃了什麼熊心豹膽,哪裡得了消息,竟是明發彈章,以元春之事為引子,越發責他“荒唐可鄙,姦淫母妃,虛糜庫銀,驕橫奢侈……”倒好似要窮追他一般。
更有極個別的不知道哪裡來的秘奏,措辭越發陰毒,乃至“於萬歲欠安之時,偏行穢亂宮廷之事,意在試探中外,邀結內宦,顛倒君臣,所謀者大……乃宗室敗類……”。
以雍正對自己的疼愛,自然是一律留中不發,甚至都沒有過問元春之事。
如今執掌上書房管事阿哥是四阿哥弘曆,更是友愛他,竟是不顧“言官無罪”的祖訓,將幾個妄言彈劾的御史,尋個由頭,發配到天山去充軍,朝野震撼,才斷了這些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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