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276節

吳謙道:“以小姐這癥候,冬日裡該當是白日倦怠,手足冰涼,夜間盜汗的……卻不知怎麼,竟是脈音有些燥聲……好似是白日里出了大汗……這……按理說這府上鐘鼎之家,小姐年紀又小,怎麼會如此……下官才疏學淺,習藝不精,惶恐難安啊……” 就算是弘晝,聽到這裡,一則心下未免讚歎這吳謙果然是了得國手,竟然能診斷出黛玉一身大汗來,二則也未免有些臉紅慚愧……他雖好色,卻不是荼毒之人,那黛玉“白日里一身大汗”卻是那日被他淫玩折磨,用爐子“蒸”出來,倒不想被這國手神醫從脈象里都切了出來。
連忙咳嗽一聲掩飾,卻連稱呼都改了,只道:“先生果然高明,但請賜教,這病還醫得否?當用何葯?” 吳謙又是打躬作揖十二分恭敬,道:“回王爺的話,小姐此病,實在是個大癥候,本不容易治。
只是下官去歲遊學,在那兩廣總督府上,結交過幾位西洋和尚……他們說的什麼‘道理’‘邏輯’下官不甚明了亦難知究竟,但是他們於醫理卻是別有洞天,雖不講先天五行之術,卻講究‘知症用克’,和我本草藥理可以相得益彰。
小姐這個病,原是不易著手,但他們有一味‘阿度那霜’正好可以對症,專攻脾肺心脈不足,下官在廣州幾個病人身上試用,竟有奇效;我適才又開了個小方子,用人蔘、茯苓、當歸、白芍為君,雪蓮、川貝、駝峰、苜蓿為輔,再調養些個,竟是可望痊癒。
只是……這個……是西洋葯,頗為難得,在兩廣一瓶就值百金,就是兩廣總督,也不過上貢了幾十瓶……鴻臚寺收了,只為大內而用,下官卻無緣得之……為醫者難用藥,十萬不安啊。
” 弘晝聽了黛玉之病有治,已是大笑道:“先生說哪裡話,既然是貴重貢葯,自然是著落在小王身上。
有先生今兒費心看護,說出癥候藥理,已是感激不盡。
既如此,小王心裡有數了。
只不過還有一位史家小姐,如今不知怎的,就是嗜睡……先生以為……” 那吳謙忙道:“這卻不妨……想來是千金明珠,冬日裡倦怠,從脈象上來說,略略有些體氣不足,下官以為史家小姐若不喜歡,竟不用藥,只滋補一些便是了。
若也不膩味口苦,下官開了一劑提神的小方子,可可用幾服也就是了。
” 弘晝也笑了,才要端茶送客,那吳謙卻是醫者父母心,多一句道:“下官也是饒舌,林家小姐這病,身病可治,心病難醫,還是要去煩惱、少愁思、就是飲食上平常,也要小魚雞丁,略略多進些葷腥,尤其不可多淚多泣,自怨自艾……多玩笑,想些歡喜事,才能可望痊癒……病理一道,本來就是不是單單藥石之事的。
” 弘晝這次倒是客氣,連聲稱是,居然親自起身,送出顧恩殿大廳來。
卻見鳳姐跟前的平兒,並兩個太監、兩個宮女還候在外頭,自然是要送這吳謙出入園子的。
只是他一瞥之下,見那平兒,還蹲在廊下行禮,瞧那粉面花顏,兩道眉毛一向畫的格外纖細輕柔、一點朱唇只在唇瓣心上用了些胭脂色,一條白膩的鼻梁兒也是精緻挺拔,小鼻頭尖俏俏的頗為可愛;再瞧她身上,今兒是一身頗為小巧的灰貂毛背心棉襖,裡頭襯著粉綠色緞子面紋著茉莉花的裙子,想來是外頭跑腿辦事,衣衫紮裹的頗為合體,那身段妖嬈,體態動人竟是格外醒目。
自來難得如此近身細瞧,此刻觀之,倒底是個美人坯子,此刻眼觀鼻、鼻觀心蹲在那裡……一時也不知動了什麼心腸,只吩咐那兩個太監宮女道好好送吳大人去門上,卻對平兒道:“你隨我來,我還有事吩咐。
” 平兒倒是一愣,臉上一紅,哪裡敢道個不字,卻也沒忘了叮囑太監好生送了客,才略見局促的跟著弘晝回進了顧恩殿里。
哪知弘晝卻也不回廳上坐,徑自拐彎去那書房裡。
裡頭,鴛鴦、金釧兒、玉釧兒、蕊官四個奴兒早就跟了來,見平兒跟著,倒也奇怪,卻也不便多問。
弘晝推門進去,按照時辰,算計著該是弘晝歇中覺的時候,那貼身四奴向來計較好了,這會兒輪到金釧兒、玉釧兒輪值外頭,便不跟進去,在外頭房裡伺候。
鴛鴦、蕊官、平兒三女卻跟了進來。
蕊官、鴛鴦循著規矩,上前去,一邊一個,要替弘晝解了圍脖、鬆了腰帶、下了大袍子…… 平兒站在身後,心裡頭好似有個小鹿在撞,這主子其實亦沒說別的,甚至都沒多瞧自己,自己是鳳姐跟前辦差的丫頭,侍奉的奴兒,園中大小事務無不經手,說“有事吩咐”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臉上燙燙、心頭亂亂,這房裡屋外儘是那一等濃濃的風月滋味。
她自入園,日夜伴隨鳳姐左右,連鳳姐侍奉弘晝遭奸被辱,就這麼瞪瞪的瞧著都有過幾回了,鳳姐跟前的另幾個有姿色的丫頭,小紅、豐兒,也早被弘晝姦淫破身。
偏偏自己,雖自忖是鳳姐跟前第一美色,也被弘晝順手牽羊的摸玩過會子,乃至用口兒替弘晝清理過下體,卻並未真正和弘晝雲雨過。
一則她深知鳳姐心思,並不敢僭越邀寵,只防鳳姐犯了醋味;另一則她度量自己雖是通房丫頭,然自己容貌氣質,何曾在園子里主子奶奶之下,總難免有一日要侍奉弘晝……此時此刻,竟有那一等子念頭突突而起“莫非……主子要弄我?”。
想到這節,未免腰酸腿軟,心神慌亂,臉蛋兒若火灼一般滾燙起來,甚至都忍不住去想:“我今兒肚兜、內褲穿的是什麼花樣,什麼顏色的?怎麼竟想不起來了……主子要不喜歡怎麼辦?早知道應該穿太太送來的那套細綿的,或是姨太太送來的那條小褲兒……”。
她到底心細如髮,不免又想:“奶奶只讓我送大夫來回話,若是這會子……倒給主子用身子了……奶奶會怎麼想?也是個沒開交的呢。
” 她想到這些,未免又恨自己不爭氣沒羞臊胡思亂想,只她是素常伺候慣人的,眼見蕊官、鴛鴦一左一右在伺候弘晝更衣,竟也忍不住想上去搭手,卻不知是否妥當。
眼見弘晝已經寬了大衣裳,在那書房裡頭的地龍暖炕上坐了,那炕床倒有兩丈余長,上頭軟軟的鋪了一床綉著紅龍紋路的被褥。
蕊官、鴛鴦跪在地上要替他去靴子襪子,平兒也就鼓了鼓心氣,就近膝行幾步,跪近過去,寧了寧神,笑著柔聲說“我來……”,在蕊官這一側,也不言聲,只是低眉順眼的主動替弘晝寬下了靴子,脫了襪子。
蕊官一愣,旋即一笑,便由得她和鴛鴦一左一右的伺候,自己起來,替弘晝碼了碼靠枕,散開被角。
平兒和鴛鴦已是將弘晝裡頭襯褲褪了下去,男人家兩條毛茸茸的大腿露出來,那胯下的話兒包在裡頭小褲里也是頗為猙獰。
只是二女憑的臉紅心跳,手上卻依舊平常,平兒端著弘晝一條腿,輕聲細語道:“天涼,主子先進被窩裡去……有話再吩咐,留神凍著……”,二女扶著弘晝兩條腿上得炕去,弘晝便是如此半靠在炕上。
蕊官從那架子上取了一件黑狐皮裹衫,替弘晝批上,只道:“主子好歹披一件再歪著……”然後,朝鴛鴦、平兒一笑,就萬福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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