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24節

邢蚰煙堪堪用一條雪白的臂膀護住胸乳,這一護,更加夾得胸乳鼓起,雖然乳頭被遮擋住,但是將肚兜更加頂得曲線分明起來。
然後亦步亦趨走進可卿之桌,用一隻收持起桌上的琉璃酒壺要替可卿斟酒,只是一隻手護著胸,一隻手到底斟酒不容易,戰戰巍巍似乎要灑了酒,抬頭看可卿托著腮,似笑非笑得看著自己,知道今日左右不過是左右,便將護著胸乳的手也拿開,由得可卿近著身子看著自己肚兜下的胸乳,兩手把壺,輕輕的絲絲的替可卿斟了一杯酒。
然後又一福,緩緩回道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一時已是氣苦攻心,竟然死活忍耐著沒有流下淚來。
如此一少女,雖然未曾裸體,但是褪下外衣,顯山露水,香肩潤潤,玉乳顫顫,卻仍做常態坐著,不言不語,低頭羞紅了身子,眾美頓時覺得席間立時從彷彿自是家宴一般之舊日溫情,立時便充滿了淫靡氣氛;此時才想起自家的身份,才想起這賞花月夜酒,畢竟已經不同往年,頓時也不由得心下有幾分服氣,情妃今日雖然是不忿鳳姐風光,有鬧事之嫌,但是其所言竟然也有幾分道理。
只是此席也再無歡愉,大家又飲幾杯,便各自急急告辭。
可卿倒也不再難為邢蚰煙,反而過來親自給邢蚰煙又穿上衣服,安慰了幾句,只道自己是給園子中姐妹講講性奴之德。
蚰煙忙連身稱姐姐教誨豈敢有怨恨的。
可卿沖鳳姐笑笑,便攜著尤蓉等也自去了。
那廂鳳姐,心下卻是不忿,她自持容貌體格,絕不在可卿之下,只是暫時未曾侍駕,受制於人,不能形於顏色罷了。
如今也只得上來要安慰邢蚰煙幾句。
支撐著大度,只管道“妹妹別往心裡去……情妃也是為大家好……都是姐姐不好,往後必然少叫你操持這些事,惹人忌諱就是了……”邢蚰煙聽得心下委屈,再也難耐眼淚奪眶而出,便自撲到鳳姐懷中哭泣。
鳳姐但覺一個香噴噴的少女嬌軀撲在懷中,長發透著清香,衣衫還有些稍稍不整,想起剛才的艷色,不由得也是心中一盪,撫著邢蚰煙的秀髮安慰幾句,竟然忽然有點忍耐不住,緊緊抱住了邢蚰煙,在她小小額頭親了一口。
邢蚰煙又驚又懼又羞,但是也不知怎麼的,竟然也覺得一絲溫暖。
要掙開也沒敢。
鳳姐卻也不強逞。
拍了拍邢蚰煙的後背,讓丫環帶她回藕香榭去好好休息,自己對貼身小丫鬟喜兒使個眼色,喜兒臉一紅,卻不敢怠慢,忙隨著鳳姐回綴錦樓去了。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眾人還在回味昨日藕香榭外夜宴之事,可卿也覺得昨日有些過分,怕落了個刻薄的名,正思量要和尤蓉商議著,要不要去見見邢蚰煙撫慰一下,或是見鳳姐分說分說。
卻聽掌事太監來回話,說是月姝姑娘卻又進園子來了。
鳳姐,可卿等忙迎接出來。
月姝卻是一般的春風滿面,問候了鳳姐、可卿,又叫上了尤蓉和湘雲,卻進了嘉萌堂議事。
鴛鴦,珍珠,琥珀等忙看了茶。
月姝攜了幾美坐下,讓幾個奴兒退下。
先是笑著且和可卿等言道:“情妃,雲小主,你們伺候主子甚好,主子有提起的。
”湘雲憨憨一笑,可卿也是含羞一低頭。
想想不答話也不好,可卿便道“一切都仰仗月姝妹妹指點……”月姝謙道“我只是一個侍女,能有什麼指點的……主子頗喜這園子中諸位姐妹美色……今後臨幸必是常事。
姐妹們多多自憐自愛,伺候好也就是了。
”鳳姐揣度月姝來意,問道“月姝姊姊這次來……是來看看姐妹們……還是有什麼旨意?”月姝笑道:“自然是來看看姐妹們,王爺此次回府,說起幾位姐妹伺候得宜,做妹妹的自然也歡喜,要來賀賀姐姐們。
內務府前日打掃御花園,掃得幾筐新鮮花瓣,宮裡用不了,就送了王爺,妹妹也給姐妹們帶來了,回頭就讓宮女給鳳姐姐情姐姐送去。
”眾人見是這等小事,也就賠笑說個是。
卻聽那月姝又笑道:“哦……不過……論起來也算是有事要傳話……恩……是王府的馮管家有些消息,想著還是著奴婢來傳個信,……恩……幾位親家大人的下落……”鳳姐可卿不由得面面相覷,賈府獲罪,依著皇帝的旨意“族中家人,以及賈府親族之薛、王、史、趙、周、尤、秦、李等族之近親男丁,管家,小廝,隨從等餘黨凡一百零六人,有從惡行者三十七人,杖殺;其餘人等發配西山採石場為苦役”,其實凡是史,薛,王,邢,李,秦,尤族中人丁均有涉及,只是這旨意也含糊,竟然難知發落下場。
只是按照園中的規矩,一入了園子,便是王爺性奴禁臠,再不可有絲毫留戀園子外的俗世,不要說還有舊日丈夫,便是父母兄弟也要拋下,故此不敢打探。
只是真正關心挂念之人,似鳳姐之念及其父王子騰,可卿念及其夫秦守業,尤蓉之父尤闕,湘雲其父雖已病故,但是其母何氏,都牽連在賈府大案之中,雖然也是富貴的,其實在皇權眼中,都不算什麼,若是以“仗殺”處置也是常見,卻實實在難以不挂念的。
畢竟月姝身份特殊,早已明示便是王爺的代表,可卿等開口欲問,卻是終究不敢,甚至都不知何故提起,只那鳳姐,心下早就疑心湘雲畢竟是閨閣處子,再怎麼守禮,卻不至於拼這臉面不要,嬌憨痴醉頭一個用處女身子侍奉了弘晝,怕不是不顧一切獻身只為要打聽母親下落。
弘晝出了園子,月姝進來,才有此一言,莫非是王爺憐惜湘雲獻身,破例傳來消息? 想了想,還是鳳姐合適開頭,便道“月姝姊姊……我等知禮,即入了園子,家人獲罪,是不可再問的……若是主子秉國法處置,我等必不敢有絲毫怨懟的……”這即表明了心跡,其實還是在問下落了。
月姝一笑道“月姝明白諸位姐妹知禮,月姝也是替馮管家傳話,管家的意思月姝不敢就胡亂揣度,王子騰大人部里議了絞……”鳳姐臉色頓時雪白。
月姝忙安慰道“鳳姐姐莫急……只是工部上表,言王大人涉案不深,當以從犯議處,皇上也准了,批了發配西山採石場為苦役,理藩院又上表言王大人任九省檢點時功勞,年歲大了,服苦役恐沒了下場,皇上已經開恩,去採石場也是做個文筆差事了。
”鳳姐淚兒頓時奪眶而出,再也坐不得,起了身,就跪在月姝面前,深深磕頭,月姝忙得要攙扶起來,鳳姐卻飲泣不肯起來,只哭道“請月姝姊姊得便一定回主子……熙鳳豈有不知的情理,父親免死又不吃甚苦,皆是王爺其中安排……熙鳳連侍奉主子都未曾侍奉,自慚色相鄙陋,也未必能讓主子歡娛,主子就有如此天高地厚之恩,熙鳳……熙鳳不敢說什麼來世報答之類的空話,今生今世,一定用盡竭力,思慮周全,化皮消骨,也只願能換得主子歡心片刻,以報主子的恩德萬中之一。
”月姝忙攙起鳳姐道“鳳姐姐不必如此……只是……鳳姐姐,今後也不可言及於此……園子中諸姐妹其實都是罪余……主子庇護是天恩,不庇護也是常理……若說報效主子是因為主子庇護,就失了分寸了。
”鳳姐忙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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