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217節

偏偏這四女本是丫鬟群里可心意伺候人的,便是蕊官,也是優伶服侍心思,既然如今在京外有機會,四人可獨佔弘晝鰲頭,自然是用盡了心思殷勤,妥妥噹噹伺候著弘晝。
有鴛鴦提點著,四女也自小心,不越雷池半步,不敢以寵妾自居,小心翼翼做好“貼身奴兒”的本分,那衣裝、飲食、茶水、寢卧、沐浴、揉捏、按摩、梳頭、洗臉……色色兒往弘晝心眼最舒坦處服侍。
一些風月小意兒,偶爾捏個手兒,親個嘴兒,摸個乳兒,探個陰兒,也不一味放肆,只是取個溫柔恭順,憑主人消遣的模樣。
那蕊官更是常常以己之長,伴著唱個曲子,跳個舞兒愉悅弘晝。
真到了那弘晝要淫之時,自然更是乖乖巧巧,任憑弘晝吩咐施為,可贊鴛鴦之柔、蕊官之媚、金釧之俏、玉釧之純,正著倒著,側著反著,逆著順著,三人四人,灌醉了,迷昏了,乃至捆了裹了,或隨性親昵小狎,或叫自己坐上來主動舉動,或叫一時扮個兇殘強暴,真正是盡了弘晝性致。
倒把那兩個學宮的女孩子忘到爪哇國去了。
至於地方官員,自然只有奉承關防,哪裡敢來管他這荒唐王爺。
這一日去雞鳴山上看雪,於那山神廟裡叫用茶,一時興緻起了,叫蕊官用口舌伺候,才正入港,卻有那驛站官員說接了內廷旨意,回去拆看,卻是雍正叫返京。
他思量自己出京已有大半個月,既然批了自己的摺子,必是雍正身子轉安,便吩咐回京。
那一起地方官員,自然奉承送行,他早已略略忘了那兩個女學生,只想著當地知縣伺候的還算好,便誇幾句,那任誠鳳陪著小心說:“那兩個女孩子,奴才妥送到京,王爺府上?”他也只搖搖手說不必罷了。
可憐這兩個女學生,沒來由做了這等貴人一時洩慾之人,終究沒個下場,依舊回到自己府上,卻已經失身破瓜,真不知將來時運如何,此等事,當此之世,也是尋常,自難一一述記。
弘晝車馬返京,雖然也頗念著園中滋味,倒也不便就回大觀園去,卻去內宮外頭景陽門上遞個摺子,只說傷重病沉,怕過了病氣,不敢見駕;又叫太醫院胡亂尋幾個醫生來看脈寫個跌打脈方;又想著去四阿哥府里拜望寶親王弘曆,留吃了晚飯;及看天色盡晚了,琢磨會子,還是去了王府。
如今他一向已少回王府居住。
那側福晉章佳氏又膽小懦弱有多病,內外堂客接送禮儀其實頗多事務,便索性都漸漸交那書房侍女月姝去學習打點。
這月姝雖才十六歲,卻是聰明好學,也不敢自專,常去請教章佳氏,有時還去園子里問候鳳姐、可卿、王夫人等求教。
倒是色色的妥當。
雖然以她身份而言,不過是下人婢女,又是人市上小奴出身,買進王府來本來只是伺候起居並供主子淫樂的,和親王府何等尊貴家業,由她多做主張頗不合規矩,但弘晝生性荒唐朝野俱知,既然一心寵愛託付,大清上下,除了皇帝老子,又有哪個敢來多管? 今兒見弘晝回府,倒也難得,門官管家安安妥妥接了弘晝入內,胡亂去章佳氏處安慰問候一聲,便進內書房來。
那鴛鴦等四個貼身奴兒,本來已經立了規矩處處都要跟著,卻是頭一回來王府,但見這王府宅子比之大觀園,規模景緻卻還有所不如,只是園子是在京城西南偏鎮之處到底郊遠,這王府宅子卻是昔年燕王府改建,離著紫禁城不過三射之地罷了。
在這內城禁區,除了天家阿哥王爺,誰還敢僭越修建這等富麗堂皇之地。
那弘晝王府里日常起居之處,喚作燕和堂,乃是依傍著一處松山石假山所設的一方院落,內里三棟品字小樓,皆是旁山望月、推窗見槐、朱樓聚耀之貌,隨著弘晝過去,但見十幾個插金綴玉的丫鬟兩邊雁翅排了在哪院門跪著正在迎接,見了弘晝,一遞聲的“主子安好”。
鴛鴦等四女也不知自己這等外頭行宮裡的低賤性奴,究竟在這裡算個何等身份,只能恭恭敬敬,添著小心,也不好問候她人,只隨著弘晝進去。
堂內處處張燈、方方用燭,倒是一片亮堂。
穿過小院,邁過南廳,有一琉璃文章門,再往裡走,卻是一方碧荷金魚池,對著一棟小樓,想來是弘晝歇息的內書房了。
那樓前卻再無旁人,紅梨木台階邊,深蹲萬福跪著一個女孩子,十五六歲年紀,一身鵝黃色雲紋緞子堆紗宮裙,身量玲瓏有致,氣質清純可人,容貌仙姿綽約,體態妖嬈風流,正是月姝。
見了弘晝,叩了個頭,道個:“奴婢給主子請安。
主子安好。
一路可累著了。
” 弘晝笑笑上前,抬手喚她起來,竟回了一句:“這一路奔波,是累著了……”依舊上樓去,鴛鴦等四女側身見過月姝,想著便是鳳姐可卿,在這小女孩面前,都是好不敢拿大,便是年齡大她許多,依舊恭敬稱她“姊姊”的,哪裡敢在她面前失禮,就便兒依著對鳳姐可卿之禮數,都是對著月姝施個半福禮,口中都稱呼“月姝姊姊安好”。
月姝瞧瞧她四人,嫣然笑笑,道一聲:“姊妹們不要多禮,我擔待不起。
”也不多說,隨著弘晝就踏步上樓,鴛鴦等四女一時不辨體統,自然便在身後,只是再也不敢邁步向前,越過月姝身形去。
弘晝到那樓上,推門進去,卻是一間用丹鼎梅香薰暖了的卧室,裡頭陳設卻也乾淨簡潔,倒非一向來弘晝喜好奢靡舒適,用盡心思機巧布置的局面。
金釧兒見弘晝轉身,便過來依著素日服侍規矩,伺候著褪了大衣裳,自己尋一旁的單枝劍方戟衣架給掛了。
弘晝見四女局促跟著,不如在園子里伺候伶俐,便知是一時不知王府里有甚麼別樣規矩,便笑道:“明兒還回園子里住,今兒就胡亂安置一夜。
到了這裡,還和園子里一樣就是。
你們不用都跟著,樓下有幾間奴婢們陪歇的小房間,月姝一向伺候便睡在下頭,你們幾個,依著園子里的時辰定分,今兒晚上輪值就是了……我累乏了,洗個澡睡覺才好……” 他這幾句話一說,鴛鴦等其實從未進過王府,心裡頭也難免揣摩,頭一條就是本以為這王府里也必然是如同大觀園一般,鶯鶯燕燕佳人如雲,也不知主子是否要去哪一房侍妾這裡歇息,即不提這晚上難道要在此處獨眠?論起來弘晝在園子里也有獨自一人歇息之時,這也就罷了。
只是即說月姝睡在樓下,一時難免要想難道竟不陪主子睡。
再一層上,若說“洗澡”,便是不涉淫戲,總有要丫鬟奴兒伺候,本來自己幾個是貼身奴兒,伺候主人洗浴也有班次,但是既然到了王府,又怎知素常不該是哪個丫鬟或侍妾來伺候,自己若一味殷勤太過了豈非僭越,若不主動伺候,豈非又要惹主子怪罪。
四女一路局促,只好偷偷看那月姝,哪知月姝也自紅了臉,原來她雖冰雪聰明,跟著弘晝也學了個裡外通達,到底只是個小女孩兒,又紅紈未破,處子冰清的,此刻也和鴛鴦等一般兒有了小心思,也是琢磨著,若是往常主子說洗澡,也有自己和其他幾個貼身侍女服侍的習慣,只是如今有了鴛鴦等四女,想來園中自有一番香艷,自己若是冒了頭,卻不是擾了主人的雅興,若說自己不伺候,此處本是王府,自己身份本來就是貼身伺候的侍女,如何敢失了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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