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123節

而那一旁所跪之王夫人卻是別一般顏色。
一頭秀髮如今隨時披散著不用釵環鍛帶,卻因那水浸透了,束縛成一股,只掛在裸露之右肩之上,自垂到胸口,若不觀其年紀稍長,倒好一似少女初出芙蓉浴一般。
那若觀眉眼兒,確實與那薛姨媽姐妹同體,頗有幾分神似,只是身量略高一些清減一些,也不似薛姨媽那般豐腴,倒是瓜子臉蛋,稍稍秀尖得下巴頦兒,一對修眉兒彎彎,美目兒迷離,眼睫毛頗更修長,只是朱唇略見蒼白之色,再瞧睫毛上所掛之露珠,竟然除了水汽之外尚有淚滴,嘴唇兒蒼白原來也是微微撲撲得顫抖,儼然是一副強自壓抑著恥辱,卻羞澀難當,苦痛不忍之意。
若再細瞧,這神情姿態竟隱隱似那鳳姐一般。
若看其體態衣衫,也比那薛姨媽別有不同。
她卻不曾著了普通之內衣肚兜,卻穿了一件月白色無肩帶的抹胸箍體之套體筒籠小衫,上綉著雲月紋,斷非尋常人家所用之衣,必是內闈所用,難為那小小布料一圈,將這婦人身子箍得如此精緻,上只至遮擋著半方胸乳略靠上些,不過是勉強掩了羞處,衫體緊繃,倒將一對小巧的羊脂秀乳緊緊托起,乳形見得分明。
若是細品,王夫人身量略瘦,體態更是苗條,只一對乳兒雖也堅挺俏麗,卻不如薛姨媽那般洶湧,只是此時被這小衫一箍,胸前膩白,兩肩柔滑,一對鎖骨分明挑逗,倒添了許多意趣。
那衣衫下擺更只到肚臍,連那橢圓幽香得婦人肚臍眼兒亦是無奈得赤裸在白生生的小腹柳腰上。
無有肚兜下擺遮掩,再往下看得真切,那女子兩腿併攏,緊接著腰肢那風流處兒,此時被一條貼身的月白內褲,勉強遮掩著恥處,只是那內褲早已經濕透,最是桃源蜜處,已經是清晰可見叢叢黑黑。
她兩條秀腿,卻是分外細長圓潤,精秀緊緻,只是此時整個身子都略略在顫抖,倒令那身子在汽霧之中,似有些恍惚形影之幻。
弘晝瞧著,似乎是那王夫人才將將泣過,這裡薛姨媽瞧著她,不過是安慰她或憂其失儀。
三人兩個跪著,一個瞧著,倒是呆了半刻。
依著弘晝本心,他本更喜閨閣處子,便是要品那經過風月之知味少婦,園中也自有鳳姐、可卿、李紈這等其實尚在妙齡年紀之女子可以奸玩;至於這王氏姐妹,到底與他,自然覺著年紀略大姿容當減了,如何能放在心上。
將這王氏姐妹圈入園子來,也不過是隨手之舉,一則也算寬恩於園中之女宗族,二則更多的,不過想著,若是哪日興起,將這寶釵母女同品,或將這鳳姐姑侄共賞,用一個奇趣罷了。
不想此時,這一對姐妹,當此燈迷水幻之境,著此濕濡羞懿之衣,姐妹共依,扶搖恥跪,這肌膚髮色,容貌身量,哪裡是那等上了年紀之色,分明是天造地救之淫意美物,再加上姐妹那同與不同,似與不似,當真似瑤池裡兩尊神妃供體,崑崙外一對王母下凡,倒令人分外遐想受用。
再想著地上所跪兩女,不比那釵、黛、雲、妙等少女,再怎麼得聰慧也是待字閨中,不過閑來針織女工,琴棋書畫罷了;卻是一對最是尊貴體面、雍容靜雅之誥命夫人,竟然添了許多倫壞背德之動心趣味。
弘晝且看且賞,竟然遐思難耐,想來這所謂昔年王府雙姝,實乃金陵深閨名媛,幼年便註定要嫁入名門通婚聯姻,必是受了多少女貞禮教,習了多少體統德行,養了多少嫻靜雅緻,自姐妹倆少女時代嫁人分別,一個既成了鹽茶兩道內廷皇商薛家長夫人,為薛家生得一對兒女,自丈夫過世,更一肩挑起薛家族務,其南北奔波,內外調停,堂客往來,世務通達,已是宗族所依所靠之人;一個更成了侯門榮國公府次子兒媳,更生得長女便備選內宮,後為賢淑妃,光宗耀祖,顯赫門楣,是為皇親國戚,顯位貴婦,尊榮無比。
誰成想今朝居然二十餘年後姐妹重逢,雖然實已經是萬萬劫中僥倖逃得性命,卻榮華已盡,富貴雲煙;非但如此,連那尊榮體面,安靜寡慾,貞潔賢淑,守德潔身,都一般般顧念不得,竟然淪落成了一對下等等之無籍賤女,論起來連其子女侄媳輩做個王府性奴的身份都遠不如;姐妹同恥壞了人倫,卑侍子女破了長幼,更要忍了恥辱,咽了血淚,以一對熟齡姐妹,齊褪衣衫,忘卻幼年所學之貞操節烈,拋去成年所享之體面尊貴,再拾起自己那女子家魅惑色相,露出那除了丈夫不曾為人所見的得肌膚皮肉,羞恥展露那背乳臀腰,求自己一一賞玩淫褻,卻也不知一把風華之齡,可入得主人之眼,但求一狎一辱,換取主人一笑一舒,想來結呀,真是說不盡人間傷楚,紅塵痴哀,輪迴罹難。
偏偏是這等強烈的對比,淫蕩的晃蕩,卻卻更添多少讓人心迷神醉之意。
此時片刻寧靜,還是那身後麝月年輕張皇,掌不住著這荒謬意境,輕聲喚道:“太太,姨太太,主子來了……” 她一聲“太太”本是提醒,卻讓地上跪著得王夫人並薛姨媽蒼白的臉上頓時飛紅,弘晝也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微微失態,他是經歷過紅塵最艷風月之人,不免有些自嘲,也生了微微嗔怒,便不等兩婦答話,終於開口,回頭半是斥責半是調笑道:“什麼太太姨太太?!本王竟瞧不見。
” 他本隨口調笑,那地上所跪,王夫人不免頭更低垂,水汪汪的眼帘里滴滴答答流下淚,那薛姨媽卻是嬌憨豐腴的身子整個一震。
一對姐妹,那胸膛里,酸、苦、澀、愁、哀,羞、怒、傷,竟是百味晦澀。
原來王氏姐妹雖然是至親同胞,外人看著是一般兒類似之人生閱歷,但是卻是似是而非,薛姨媽這些年丈夫早亡,走南撞北,多知世態,通曉人心,不比王夫人深宅大院,其實是天真爛漫,不存心機之人。
那薛姨媽本也到底是貴婦人出身,這人生第一遭褪了衣衫,露那白皙肌膚,見那侍奉之人,本不免也是羞澀哀痴,才呆了半晌,此時聽得麝月失言,弘晝調笑,頓時才想起,今日自己姐妹又為何而來,本不就是忍恥辱裸肌膚獻貞潔來取悅弘晝。
她自賈府遭難,牽涉株連,便知必是天崩地陷,她於那世務上也見過這等抄家滅門之事,知道一等無他,無非是男子殺盡,女子遭披甲人反覆姦汙至死罷了。
她雖知道年近半百,但是容貌秀麗,氣質高貴,尤其身量體態,美胸優臀,少不得遭受種種姦汙凌辱至死,早已萬念俱灰,唯獨挂念一對子女罷了,只是薛蟠是男子,外頭名聲本就不佳,如何處置已是絲毫不通消息,想來無非是斬首凌遲,偏偏最疼愛之小女兒寶釵,想想其玉骨雪肌,萬萬惹人愛憐疼惜之身子,既然遭此劫難,亦不知要讓多少粗鄙兵丁,刑囚罪犯,姦汙玩弄,傷害淫辱到何等地步,還不如早早求死罷了。
不想烏雲狂霾之間,竟然有意外之喜,女兒竟然能逃得大難,被和親王收為性奴圈入大觀園,雖然亦不免擔憂外頭傳言這荒淫王爺,不知道要在女兒身上施加多少淫事,論者禮法便是奸玩淫辱至死,也是常事。
但至少有了一線之明。
不想萬分憂慮千種愁腸百般煎熬卻又十分消息不通中,竟然會被連同姐姐一起接回園子,見園子里錦衣玉食、富麗皇堂、嬌花嫩蕊、鐘鼎烹香更賽往日,實在是萬萬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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