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候機樓,葉桐忽然變的異常沉默。
我有些搞不清具體情況,也就沒有冒昧向他詢問什幺。
反倒是琢磨起了眉痣女在轉身看見我后的反應,以及她莫名其妙的那句話。
「哥哥,原來是你啊?你跑南京來做什幺?」眉痣女見到我怎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而且她說這話的時候面露笑容,完全是隨性而發的。
尤其是「哥哥」這個稱呼,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甚至還帶著幾分驚喜和親切。
這讓我的心裡忽然感覺到了某種莫名的悸動,也正因為這種莫名的悸動,才讓我當時分了神,讓她搶先一步,逃脫了可能被我的控制。
這時,葉桐忽然開了口,他說的話則更讓我渾身一顫……「那眉毛上有痣的丫頭可真夠烈的!反應也夠快,居然直接朝我哪裡就招呼過來了。
難怪你和王烈上次兩個人在楓陵山那塊都沒把她給堵住了。
嘿,你還別說,我忽然發現,那丫頭和你長的雖然完全是兩回事,她那幺漂亮,你這幺寒磣,可你和她眉宇之間好像還有幾分相似呢……」「相似……」我禁不住呼了一口氣。
從第一次見到眉痣女,我就對她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之後在楓陵山,還有公墓,兩次再見,那種怪怪的感覺始終縈繞在我的心頭。
至於哪裡怪,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但此刻葉桐的話則讓我猛然間反應了過來! 那就是,眉痣女的眼睛和眉毛這些,同我的眼睛眉毛竟有幾分神似之處。
緊接著,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難以想象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這丫頭肯定和我是存在某種聯繫的,難道說她會是我妹妹?」「……這未免太荒謬了點吧?但要是當年我母親沒有死,至今還活著,並生下了其他子女的話……」有這種可能幺? 跟著葉桐登上了飛機。
我坐在座椅上,陷入了關於母親的種種分析和推測當中……墳墓里的骨灰盒是空的,只有一個手鐲。
這證明,母親的遺體並未火化。
沒有火化的可能性有幾種。
首先當然是遺體不在了或者是沒找著;而還有一種可能性則是根本就沒有遺體! 夏禹城周圍山谷的影像中出現了父親和一個懷抱嬰兒女性的模糊形象。
從遺留在叢林中鐫刻著我名字的嬰兒裹布推測,女性懷抱的嬰兒極有可能就是我。
我不知道母親長什幺樣子,無法從影像中辨別女性是否是我母親。
不過從理論上推測,那個女性要是和我沒有關係,父親估計不會放心的讓她抱著尚在襁褓中的我進入那種地方,而會自己抱著我。
而只有母親抱著我,父親才能夠安心。
所以,影像中的女性形象土有八九就是我的母親了。
父親、母親在夏禹城的具體經歷是什幺,我是不知道的。
能夠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們前往夏禹城的目的必然與我有關。
否則,他們又怎幺可能帶著尚是嬰兒的我跑到那種危險的地方去? 趙中原曾經多次進入夏禹城,目的都是為了利用夏禹城內的八卦陣救人,同時賺取傭金。
而在夢境中,夏姬和屈巫攜帶夏南的屍體前往夏禹城,也是為了相同的目的。
從這一點分析,父親、母親進入夏禹城的目的恐怕也是一樣的,就像路昭惠當時所推測的一樣,他們是為了拯救女性懷裡的嬰兒,也就是我。
我現在好端端的活著。
這證明父親和母親成功的把我救了回來。
但母親死在了夏禹城則只是我之前個人好無根據的一種推測而已。
而且這推測已經無法證實,因為夏禹城連同四周的山谷已經徹底的沉入了地下。
我再也沒有機會能夠進入到哪裡去尋找母親可能的遺骸了。
但要是換一個思路。
母親那次沒有死呢? 這接下來則就有無限種可能了。
或者母親只是同父親失散了,又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回來找父親和我。
所以父親便以為母親去世了,並為母親設立了衣冠冢。
又或者父親和母親之間發生了矛盾,母親離開了我和父親。
父親一氣之下,只當母親死掉了,所以王脆立了個衣冠冢來混淆視聽……我的腦子裡越想越混亂,各種各樣的想法和念頭紛至沓來,搞得我的腦袋裡便如同漿糊一般。
母親不僅對我而言是一個謎,甚至對於我們老家的街坊鄰居以及叔叔嬸嬸而言也都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
因為除了父親和奶奶之外,我身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見過我的母親。
從父親單位的同事那裡我曾經了解到,他們只知道我父親結過婚,而且有我這幺一個兒子。
但我的母親,也就是我父親的妻子,他們一次都沒有看見過。
雖然他們曾經多次和父親開玩笑,讓我父親帶著老婆在同事面前亮亮相。
但我父親從來只是笑呵呵的答應了,卻從來沒有真正訴諸過行動……老家的街坊鄰居也是一樣,只知道我父親在城裡娶了媳婦。
我父親的媳婦長什幺樣子,他們同樣也都沒有見過。
關於此事,林有才曾經對我有過詳細的講述……按照他的說法,父親只是回來告訴街坊鄰居他在城裡結婚了,然後自個在老家擺了個流水席請街坊鄰居們吃了餐飯,便算是辦過婚禮了。
至於新娘子為啥沒露面,父親的解釋是新娘子身體不好,不宜長途奔波,所以也就沒有帶回來和鄉親們見面。
而且也因為新娘子身體不好的原因,奶奶在婚禮之後便跟著父親去了城裡。
理由自然是去照顧身體不好的兒媳婦。
這一去,就在城裡住了接近一年的時間,然後奶奶便帶著襁褓中的我返回了老家清源鎮居住。
說我是她孫子,而我母親在生下我沒多久之後因為產後病症去世了。
從另一個方面也證實了我母親身體不好的「事實」! 所以,老家的街坊鄰居們對於我母親,也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了。
至於叔叔,我父親從結婚,到生我,再到我母親去世的這一段時間當中。
他一直都在西南邊境服役作戰。
自然也是沒見過我母親的,而嬸嬸是在叔叔復原轉業回來之後才和叔叔認識並結婚的。
她對於我母親的了解甚至還不如老家的那些街坊鄰居知道的多。
「身體不好?身體不好能和父親一塊抱著我跑到夏禹城那種地方去?這不可能……」「又或者,父親他和母親去夏禹城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救母親?這也不可能,因為要是救的人是母親的話,他們兩個為什幺要把我給帶上,帶著我不是累贅幺?完全可以把我託付給奶奶照顧,然後他們兩個自己去就可以了……」「這裡頭究竟發生了什幺事情?」「……不過,從夏禹城中見到的影像來分析!至少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了! 那就是父親和奶奶說我母親身體不好這個事情,肯定是不對的!他們兩個都撒了謊……我母親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種體弱多病林黛玉似的女性。
最起碼,身體是健康的,從影像上來看,母親抱著我跟著父親在山谷中的森林中快速行進。
這會是一個體弱多病,還患有產後病症的女人能夠辦到的幺?」「可話說回來。
父親和奶奶為什幺要撒這個謊?而且不僅僅是對我,而是對包括叔叔、嬸嬸以及老家全部的街坊鄰居都說了同樣的謊言!他們這幺做有必要幺?」我皺起了眉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