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天真的以為南宮神翳會放棄殺戮?
究竟是什麼時候疏漏了,如此耗大的工程,他怎會全然不知?
南宮神翳刻意瞞他,真的只是為了討認萍生歡心?還是其實南宮神翳根本不信他?
思忖了許久,仍是想不出答案,慕少艾放下煙管,抬頭卻見到姬小雙神色緊張的奔入。
「首座大人!」
「發生何事?」握住急著一把扯住他就要跑的姬小雙的手,慕少艾蹙起眉。
是什麼事讓一向鎮定的翳流大將急得六神無主?
「教主……教主的狀況不對,請首座大人快隨小雙前往!」
「教主?」心知事態嚴重,慕少艾轉過身大步往南宮神翳的寢殿而去。
* * *
快步走入寢殿,只見宮人全都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偌大的床上,床被滿是激烈掙扎所留下的痕跡,床的一角,青色的長發凌亂的披洩在床沿,包覆住不斷發顫的人。
「教主發生何事?」
雖然心冷於南宮神翳的殘狠,但是心知此時南宮神翳出事,對他並無好處。慕少艾收拾凌亂的心情,冷靜的轉向一旁嚇白了臉的宮人。
「教主這幾日都閉門練功,誰也不見。今晨我們依著教主交代的時間,將湯藥送往教主的房內,卻見教主痛得渾身痙攣,在床上不斷的打滾。」
慕少艾聞言立刻坐上床,挪身至南宮神翳的身畔,同時問道:「教主練什麼功夫?又喝下什麼葯?」
「教主練的是逆行經脈的陰功,並要我們每日依時辰送來他親自配的葯,我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靠近南宮神翳,撩開激烈翻滾后纏附在身上的長發,才發現南宮神翳已痛得暈了過去。
握住南宮神翳的手,慕少艾抬手向宮人一招,「將葯端來給吾。」
「是。」
宮人方轉身跑出,南宮神翳一蹙眉,豆大的冷汗又再度開始急冒,卻猛的睜開眼看向慕少艾。
「讓……她們……不用去了……本座服下的……全是至陰的葯……不礙事。」
「至陰的葯?」
正想再追問,卻見南宮神翳悶哼一聲,縮起身子痛苦的緊咬著唇,渾身急劇攀升的熱意,連坐在他身畔的慕少艾也感受到了。
「你到底練了什麼功父?」
讓眼前怪異的景象弄得一頭霧水,慕少艾蹙眉問道,卻聽得一聲喀嚓的響聲,像是骨節錯動的聲響,讓他驀地一怔,還在想,又是一連串的響聲,像是將一根根的骨頭,全都拆下了似的。
難道……
心中猛然竄上的念頭,慕少艾猛地握住南宮神翳的衣袍,用力扯開,入眼的赫然竟是身骨正在劇變的模樣!
「你……」
「記住你的話……萍生……」知道慕少艾已明瞭他的做為,南宮神翳扯唇一笑,旋即再也撐不住的昏厥。
* * *
在南宮神翳的床畔待了七日,看著南宮神翳在反覆的痛楚中一次次的昏厥,而後終於不再聽見骨節移動的響聲,眼前的人,也由男身,赫然變為女體。
自進入翳流之後,面對一連串匪夷所思的情景,慕少艾以為自己已見怪不怪了,但是眼前的情景,卻仍是讓他又驚又恐。
南宮神翳……
他萬萬想不到,南宮神翳竟真會為了他一句話,由男身變為女體!
南宮神翳是真的愛他嗎?
他已找不到否認的話。
這般極端的手法,強烈的讓人不能忽視的情感,卻讓他自心底深處發寒。
他錯了,南宮神翳不只只是一個作為讓人髮指的魔頭,根本是一個狂魔!
思忖間,南宮神翳已醒過來。
「萍生……」
回過神扶起南宮神翳,慕少艾忍不住嘶啞著嗓子低問:「這樣做,值得嗎?」
「若能換得你在本座身畔長伴,這不過是小事一件。」
望著神情透著令人驚駭的執著的南宮神翳,慕少艾沉默了許久,最後疲憊的微掩眸,帶著嘆息的低問:「婚禮在何時舉行?」
握住慕少艾的手,南宮神翳雖是一臉蒼白,卻仍不減臉上瞬間綻放的光彩,語氣愉悅的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