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請自重 - 穿越者請自重、肆 (1/2)

話說有日,韓京熙前往行政大樓補繳大學註冊費,搭電梯時穿越了。於是他以自己認為最荒唐的方式,穿越到他只想不斷吐槽的一個世界,那裡像是他印象的古代,卻又和他所知的世界歷史毫無交集。
是故,韓京熙變成衛璣,外號由雞心變成餵雞、小雞,還有一副姿色絕佳的皮囊,十四歲那年遇上delay十年的設計陷害,逃跑時狗血的掉下瀑布,又老梗的遇到絕世高人,高人還更瞎的由於散功而返老還童。
瞎還能更瞎,扯還有更扯,衛璣開始麻木了。衛璣沒有穿越同伴可以牢騷共鳴,只好拚命傳達現代事物給劍魔楚雲琛知道,雖然對方難以體會,卻多少可以瞭解,必要時也拿樹枝在地上作畫輔助。
此刻楚雲琛就以衛璣教的方式,用四格漫的方式跟他討論盜竊計畫,不過畫四格漫的功夫沒有衛璣好,只能畫幾個火柴人。
「山莊我比你熟悉,我一個人就行了。這四個地點你選一個接應我吧。」
「可山莊誰在哪兒駐守巡邏我比你清楚啊。」
「我才不管誰是誰,你忘了我教的功夫一招殺么,根本不必出第二招,還有我們幹什麼這樣偷偷摸摸,直接大門進去不得了?」
「你希望人家知道你重出江湖?」
「隨便謅個名字。」
「楚中天?」
「你敢亂喊我就叫你林蛋大。」
衛璣咯咯怪笑,敷衍著:「一起進去吧,我怕你殺了跟我要好的師兄弟呢。也不是所有人都討我厭,走。」
「走。」
如月尾聲,雲海山莊鬧鬼,某夜山莊西側各所樓院,眾人盡靡於料峭春風中,后數名弟子察覺物品錢財遺失,才發現原來是遭竊,但犯人早已查無所蹤,最後不了了之。又,苗莊主與其二位師弟認定醜事不可外揚,嚴禁眾弟子提及此事。
衛璣他們「借物」完就下山,不再逗留劍岳北峰,各自換過乾凈衣裳就往南峰去,楚雲琛說要再到南峰借劍。衛璣雖在劍岳北派長大,但還沒到過南派,聽到楚雲琛的提議便滿懷好奇答應。
南、北二峰之間還有重重山水阻隔,山裡氣候多變,兩人只有早晚停下吃些東西,夜裡楚雲琛睡樹上,衛璣怕摔所以睡樹下,走了三天開始不再用輕功趕路,楚雲琛反而開始悠然走在南峰山上。
衛璣問他怎麼不想快點上山,楚雲琛說保留一些力氣要跟南派守劍爐的傢伙借劍。由於南派比起劍岳北派還要更低調神秘,因此衛璣所知不多,自然都照楚雲琛的話行動。
春秋時坡上易起山嵐,過山腰后雲霧更濃,不知不覺已能俯視雲海,楚雲琛帶人來到一座八角孤亭,張口便是內力深厚的傳音術道:「黑塔鎮魂座北峰,金簪收妖化南峰,吾輩百年歸來,向汝等借劍收妖來啦。」
衛璣汗顏,這個暴走正太又在鬼扯什麼,口氣一點都不像在與人商借物品,才想開口說他幾句,就聽孤亭對面竹林深處盪出音波,同樣氣勢沉厚道:「好狂的口氣,只怕你沒這本事。」
楚雲琛呵呵笑了兩聲,斜背對衛璣用平常語氣講:「南派跟北派不同,向來都是一代傳一代,收徒不過三人,傳承時三人相鬥,敗者下山,勝者便在山裡守著劍爐、劍林及劍塚。劍塚是每代繼任者的佩劍,至於其他無主兵器全在劍林里,想取劍就得守掌門的規矩,通常是要接過幾招,很多時候南派掌門看人不順眼,一刀殺之也是有的。」
「什麼?那你還不客氣點。」
「呵哼哼。」楚雲琛抿笑用鼻音哼聲,拿起水囊喝了口水,微微回首道:「江湖上只講實力,又不是來作客的講什麼客氣。」
語畢,上方濛濛雲霧裡掠過一抹灰影,來者宛如飛鶴,倏地直墜俯衝唳了一聲,楚雲琛等便覺四周空氣流動變化,來人便自亭檐下,橫枋間以內力取劍。
一抹冷光刺向楚雲琛,楚雲琛仰首朝人噴水,水珠甫出其口就凝結成冰針散射。
衛璣聽到抽氣聲,持劍突襲者挽了劍花掃開冰針,旋身墜下,同時楚雲琛手往耳朵抹過便取了飾物,一串銀環原本各自掛在他耳朵,瞬間卻串成細鍊,每個銀環拿來套衛璣的小指頭都恰恰貼合,而楚雲琛卻拿它來圈住劍鋒。
「小心!」衛璣急得喊出口,耳聞鏗鏘聲,接著便聽孤鶴飛來般的男子驚噫了聲,借反彈之力將軟劍一挑,盪開身形收勢落在八角亭一側的石階,站如挺松,左手持劍負於身後。
衛璣發現那人是以左手拿劍,暗自訝異,對方斜對著他們並不正眼相看,穿著一身灰色道袍開口問:「何方妖孽,報上名來。」
衛璣再度對這個灰袍男子感到佩服,看到那個囂張正太噴口水還拿耳環變魔術,居然還能淡定質問,還是山裡古怪多,這個道長已見怪不怪啦?莫說他以前科技文明發達的世界都有不少怪譚奇聞,這世界相較之下更像妖怪橫行的樣子,說不定真的有妖魔鬼怪。
想到這兒,衛璣開始默念起佛號,抽離部分思緒,前頭楚雲琛又是幾聲淺笑從容答道:「在下姓楚。楚璉韜。他姓衛,單名璣。」
衛璣被介紹時莫名臉熱,不管怎樣介紹都覺得這名字有夠滑稽,南派那人臉上卻沒反應,令他更為佩服了。換作是雲海山莊那海票混帳,早又笑得東倒西歪了吧。
「你是第幾代掌門?」
灰袍人狐疑皺眉,像在奇怪這兩人既然曉得來這兒借劍,怎麼連他是哪一代姓甚名誰都不清楚,但仍回答:「姓欒。其他的,打贏再說。小兄弟口氣張狂,想必有備而來,接招!」
楚雲琛早料到如此,兩人又開始相鬥,一個拿劍一個老是四兩撥千金。衛璣挎著包袱看了幾眼發現楚雲琛根本游刃有餘,猶豫了會兒從包里取出一顆蘋果坐到亭子里啃了起來。
「嘖嘖。習武之人就是這樣啊?講沒兩句就開打了。」
衛璣一邊os一邊吃蘋果,他牙齒健康白亮,咬蘋果聲聲清脆,見那個姓欒的瞪他一眼舉劍刺來,連忙再掏出一顆蘋果擲去,瞬間削成八片飛回來,他趕緊取出手帕攤旋開來包住它們,回句:「多謝!」
欒掌門更氣了,但他沒法子從楚雲琛的攻勢抽手教訓衛璣,暗暗詫異這兩個小輩看來都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而他習武資歷少說也是這兩人的二、三倍,竟奈何不了這紅衣屁孩?難道亭里那個更加高深莫測?
欒識如內心長嘆,他知道江湖之大,奇人異士如過江之鯽,不料他久居深山還能遇上這驚世奇才,他卻不知眼前的小少年無論生在世上的年歲或資歷都遠勝自己,畢竟誰曾想過有人能將自身冰封深谷百年之久。
欒識如越發驚異不已,十多招都未能近此人的身,留不下半點傷口,而且這人還手無寸鐵,僅以幾圈銀環相擋,儘管來時口氣甚狂卻好像不打算傷人,於是他收束攻勢,收劍入鞘。
衛璣看長劍被擲回亭里,反射性抬頭觀察,亭里看不出哪兒有機關,大概在上層架構里設了什麼藏劍的裝置吧,古代的機關真像變魔術。
「不打了?」楚雲琛語氣不高不低的問話。
欒識如拈了嘴上一道小鬍鬚,眨動狹長眼眸道:「高下已分,無須再戰。」說完看向亭里吃蘋果的傢伙,衛璣手一抬想解釋什麼,就被楚雲琛搶白說:「好,那麼我可以進劍林了?」
「隨我來罷。」欒識如行事相當乾脆,一字也不多講就帶他們前往劍林。
「慢著。你還沒報上姓名。」對楚雲琛來說,想知道姓名即是他覺得這人還有點兒意思。
欒識如聽了也不覺冒犯,紅衣小子給他印象不差,反而認為是個亢爽之人,便答道:「欒識如。」
衛璣趕緊跟上他們,把包在手帕里的蘋果切片塞給楚雲琛吃,壓低嗓音問:「我不用打么?」
「不必。」楚雲琛朝他微微一笑,享用手裡的蘋果。
「你何時改名叫楚璉韜的?」
楚雲琛斜睇他,但笑不答。
樹林越來越密,地面、石頭及樹根都爬滿青苔,衛璣發現四周出現平地才有的花草,溫度比更加溫暖,穿過林道即見環山石階,兩旁立石燈,再往上便可望其爐鼎端倪。
石階盡處已無路,只有峭壁,欒識如輕鬆往上攀飛,楚雲琛他們二話不說跟上,山風獵獵,稍有不慎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衛璣不敢往下探,來到高處又是陡坡直下,一條粗壯如蟒的鎖鏈在煙霧間輕盪,其一端深埋地面,另一端則沒入白煙之中,想來是栓著劍爐。冒煙處料想是劍爐所在,欒識如跑在鐵鏈上帶他們往劍林去,周圍寸草不生,童山濯濯,空氣溫熱怪異。
上山二人連劍爐的影子都未見,自長鏈立足處往下探見一片銀芒閃爍,宛如銀龍盤踞,實是長劍光芒。他們隨欒識如躍下,地面凹凸不平,有的劍裹滿銹鐵,或如枯枝交錯插在石柱上分辨不出原貌,抑或劍身有特殊刃紋。
衛璣轉頭看向楚雲琛,見他閉眼深吸口氣后直朝濃煙中去,衛璣與欒識如眼目一瞬,楚雲琛已經拿了一把黑柄長劍站在他們身後,他將長劍往身旁石柱甩擊,青白石柱遭內力震碎,出現另一把白柄的劍。
欒識如蹙眉冷冷道:「你想拿雙劍。」
楚雲琛勾起嘴角,笑容狡黠,將另一把劍起出,說道:「清風有聲,明月有色,風月長存而天地無私,就叫它們風月雙劍。」
衛璣內心揪結著:「噢咿──不要自顧自的給劍命名啊,沒看到欒道長的臉色臭如皮蛋嗎?又青又黑又難看,你一次拿兩把劍怎麼不乾脆全部接收開劍鋪算了。恣意妄為也要有個限度啦!」
然而欒識如突然大笑,渾厚笑聲令衛璣暗驚,他道:「罷了。你既能看出它們是一雙,便隨你了。只是雙劍無鞘,與我回去一趟,我命徒兒趕製。」
衛璣望著欒道長飄走的方向乾笑,嘀咕道:「買一送一大方送,劍鞘還能客製哦。南派的人未免太慷慨,不對,正太的外掛開得真的太狠了。敢情道長是npc……」
「什麼npc?」楚雲琛走來聽到話尾便多問了句。
「就是遊戲的機關,外表言行跟人很像,但做的事情都一樣是安排設定好的。」衛璣斜睨楚雲琛忖道:「難道欒道長是戀童癖。」
楚雲琛瞇眼,拿劍抽向衛璣,後者慌張閃開,邊叫道:「脾氣真大。誰叫你外表跟屁孩一樣。」
兩人就在欒識如的地方借住一宿,欒識如收了兩個徒兒,分別是十歲及十二歲的男孩兒,一個活潑一個外向,兩個在別舍工作,欒識如則在自己修鍊的石室里打坐。
楚雲琛和衛璣吃了點齋菜之後坐在鄰著他們住處的孤星亭里,衛璣好奇問說:「我問你啊。你怎麼知道那把黑劍跟白劍是一雙的?還有欒道長怎麼對你這麼大方?你給他們下蠱啦?」
「哼。」楚雲琛冷哼瞟人,一手枕在支起的單膝,側身在座凳之上吁氣道:「劍本身有其魂魄,風疏過劍林時,它們都有各自氣息及性情,心如止水便能有所感悟,自然曉得清風和浩月是一雙的。」
「清、清風跟浩月,哪一把是哪一把啊?」
楚雲琛朝他投以溫煦淡婉的目光,掩飾在戲謔的笑意里,衛璣覺得好像被輕瞧而不再追問,別開臉嘟噥:「我看你就是妖,普通人哪會感應劍的什麼氣。」
「因為你的心不靜。你好像有想去的地方吧?」
衛璣回瞅一眼輕哼道:「沒特別想去的地方。」
「想回原本的世界?」
「想也沒用。」衛璣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一轉問他說:「我看你和那欒道長相鬥時輕鬆得很,內力似乎也深不可測,可是還是這個小孩兒的模樣,是不是有內傷還沒好?是什麼沉痾使你不能恢復原來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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