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認不得我了?”段容盈有些難以置信,她蹙著眉,嬌艷如花的容貌變得黯然,父親母親都死了,四哥也死在她的面前。
然而今日再相逢,從前玉樹臨風,才高八斗,讓京城貴女芳心暗許的三哥竟然認不得她了。
重逢的喜悅被難過替代,段容盈走上前抓住男人的手,神情急切又難過:“三哥,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盈盈呀,我是段容盈,你最小的妹妹呀,你怎麼能人認不出我呢?”
然而男人只是強硬的放開了段容盈的手,好脾氣笑了笑:“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三哥,我叫曾二郎,我不姓段,也從未見過你。”
“你胡說,你就是我三哥。”
面前的男人和段容盈的三哥生的一模一樣,段容盈絕不信天底下竟然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白芽在一旁微微緊捏拳頭,她並不想讓這對兄妹重逢,也不想知道段容盈嘴裡說的是不是真的,她救了這個男人,將他從河岸邊背了回來,三天三夜不合眼,日夜細心照顧,這才終於將他從閻王爺手中奪回,不管他過去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經歷,他就是自己的曾二郎。
“盈兒,”師重光緊張的抓住了段容盈的手:“或許你真認錯人了。”
“不可能,”段容盈篤定道:“我的三哥的左邊膝蓋有一道疤,是八歲那年他爬樹摔著了,你敢不敢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你一個女娃,怎麼能看大男人的腿。”白芽忍無可忍,她覺得咄咄比人的段容盈有些討厭了:“你真的認錯人了,他是曾二郎,從小就是我的青梅竹馬,絕不會是你的三哥。”
“不可能,他就是我的三哥。”
段容盈變得異常執拗,她靜靜的注視著男人的臉,劍眉朗目,高鼻樑,就連嘴角也和記憶中一樣,是天生的仰月口,只是他總是心事重重,父親要他考讀書考功名,他偏愛舞刀弄槍,因此沒少挨父親的打,以至於眉心微皺,眉頭壓眼,一副不好親近的樣子。
段容盈尚未進宮前,是家裡最受寵的小妹妹,和旁人不太親近的三哥總會給她帶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她很喜歡,作為回報,她會綉些荷包,上面有鴛鴦荷花,每每這時,三哥會打趣的說不像鴛鴦,倒像野鴨子,自己聽了生氣,要拿回荷包,三哥哈哈一笑,然後會耐心的哄著她,最後將荷包貼身藏著。
可是怎麼現在,三哥反而認不出自己了?
段容盈絕不相信面前的人是曾二郎。
“既然如此,那我讓你看看吧。”男人似乎拗不過段容盈,他撩起K腿,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中,露出一雙毫無瑕疵的充滿力量的腿。
“段姑娘,我左邊右邊的膝蓋都沒有你說的傷疤,你真的認錯人了。”
段容盈難以置信反反覆復盯著膝蓋,可那裡光潔如玉,毫無瘢痕,她搖搖頭:“那是我記錯了,我三哥穴口處還有一顆胭脂痣,你讓我看看。”
說完還想上前扯開曾二郎的衣領。
白芽忍無可忍,一把推開段容盈:“段姑娘,請你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他是我的夫婿,不是你的三哥。”
段容盈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師重光趕緊護著她,他溫柔的勸慰道:“盈兒,或許你真認錯了,你三哥早就死了。”
“胡說,我三哥就在我面前,可他記不得我了。”說到最後,段容盈委屈的帶著哭腔道:“他真是我三哥,他叫段靖生,不叫曾二郎。”
曾二郎面露難色,白芽沖著他說道:“你爹想吃肉了,把廚房的兔子肉拿去,別在這礙眼。”
段容盈還在哭哭啼啼,白芽卻已心生厭惡,就連方才收到的手鐲也覺得異常礙眼,師重光怎麼看上了這麼不講道理又不知道害臊的女人,青天白日的就要扯男人的衣裳。
她本想將人趕走,可昨日,師重光給她很多銀子,足以她在鎮上買一匹顏色鮮艷花樣新的布料做嫁衣,更何況至多忍耐三個月他們就要搬走,在此之前,應該不會突生變故吧……
段容盈哭著回到閣樓,趴在床上委屈大哭,三哥怎麼能認不出她呢?
師重光在一旁輕聲安慰道:“盈兒,你別哭了,他真的不是你三哥,他從小就在這裡長大……”
“你閉嘴閉嘴閉嘴!”段容盈惱怒的捂住師重光的嘴:“他就是我三哥,我不會認錯的。”
發泄過後,她鬆開手,蜷縮在床上不再看師重光,只是帶著哭腔說道:“阿光對不起,可是我爹娘都死了,大哥、二哥和四哥也死了,大姐姐都不肯和我走,三姐姐要去塞外,我的家人死的死走的走,我的家都散了,好不容易和三哥重逢,可是三哥認不出我了……”
師重光將段容盈摟在懷中,輕輕的為她擦掉眼淚,心疼的親吻著她的眼角:“盈兒,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沒有散,還有我,我們組建新的家庭,我們會有好多好多孩子。”
“可是……”
段容盈垂下眼帘,憋住了想說的話,他們只會說她的三哥死了。
白芽氣惱的回到房間,她翻開衣櫃找了找,翻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曾二郎獲救時候穿的衣服和佩戴的信物,血淋淋髒兮兮的衣服也能看出是價格不菲的綢緞,一旁有個粉嫩的荷包,上面綉著歪歪扭扭的丑鴨子和勉強能認出的荷花。
她拿起荷包,想起今天段容盈說的男名字叫段靖生,荷包背面倒真有個小小的靖字,不過針腳粗糙稀疏,一看就知道和前面的丑鴨子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時,白芽明白段容盈說的是真的,可她不要段容盈和段靖生兄妹相認,她發現段靖生的時候,對方被箭S的和血葫蘆一樣,她既然救了他,那他的命就是自己的了,和從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打開荷包,裡面掉出一枚小小的紅色雲紋戒指,透著光,可以看見上面雕刻著一隻h鶯。
白芽反覆咀嚼:“容盈……h鶯……容鶯……鶯……盈,鶯即盈,原來他們兄妹……”
白芽冷著臉將盒子收好,想明白這層關係,她就更不會讓段靖生得知真相,他本就不願和她成親,是她比迫以救命之恩要挾,才讓對方不情不願的答應。
作者有話說:白芽是壞壞女配,不過也是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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