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13節

“論騎射,怕是連我都不如!”
顧燕飛嘆息著搖了搖頭。
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顧簡。
此刻,顧簡的臉色難看極了,兩側額角暴起一根根青筋,怒氣充盈於皮膚之下,導致他的身體細微地顫抖不已。
不僅是族長,在場的族老們也都是看著顧簡長大的,顧簡文不成,武不就,既沒上場考過科舉,更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也就是八年前顧策出事,才讓顧簡白撿了這爵位。
顧簡要真有本事,也不至於會弄丟了爵位,也不至於承爵八年都沒一點拿得出手的軍功。
不似顧淵,小小年紀就進了軍營磨礪,前兩年隨禁軍去沿海清剿倭寇,就曾立過大功,也就是先帝不喜,當時才沒能升遷,這不,今上登基才一年,顧淵就已經鋒芒畢露,升到了四品千戶,現在更是立下了救駕之功,很有幾分顧堯、顧策當年的風采。
眼看著形勢因為顧燕飛三言兩語又起了變化,顧太夫人面沉如水,瞪著顧簡,示意他說點什麼。
顧簡也真的開口了,氣急敗壞地說道:“顧燕飛,你個攪家精,家裡就是因為你才不得安寧!”
時至如今,顧簡還不知檢討。
族長失望至極,毅然拍板道:“長房顧策乃元配嫡出,顧淵又是顧策唯一的嫡子。這家業由長房繼承,明正言順。”
族老們已經聽族長解釋過了,也都知道了顧太夫人是繼室,顧策是前頭的大戚氏之子,此刻他們再聯想這對大相徑庭的兄弟,不免有種原來如此的唏噓。
不!顧太夫人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帶著幾分歇斯底里地尖聲道:“顧策他降敵!”
平日里雍容端莊的婦人此刻臉上難掩刻薄之相。
族長淡淡地反問道:“那麼,朝廷可有決斷?”
“當年弟妹以顧策降敵為由上折,先帝可有定罪?”族長嘲諷地看著顧太夫人。
“……”顧太夫人彷彿喉頭被堵住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世人皆知顧策有罪,可先帝確實沒有正式定罪。
族長盯著顧太夫人晦暗不明的眼眸,又道:“顧簡誣告、欺君,兩罪並罰,這才奪爵革職,這可是皇上今日親口御斷的。”
“要是說顧策有罪,不能承襲家業,那麼顧簡更不配!”
顧簡被族長這番話說得羞惱萬分,只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族長也不看他,環視了周圍的其他族老一圈,問道:“大伙兒怎麼說?”
族老們每每想到顧簡弄丟了爵位,就覺得心如刀割,既心痛,又憤怒,更有幾分怨艾。
此時此刻就算是平日里與顧簡走得近的幾位族老,也不站在顧簡這邊了,紛紛出聲表態:
“族長說得是。”
“顧簡犯下彌天大罪,人品有瑕,實在是當不起家業。”
“家業要是到他手裡,怕是要全數敗完了。”
“……”
就連老侯爺顧宣的幾位庶弟也都站出來表態,全都選擇挺顧淵。
一時間,顧淵成了人心之所向,眾望之所歸。
族長滿意了,雙目炯炯,趁熱打鐵地拍板道:“那我就代宣堂弟做主,以後宣堂弟這一脈,就由長房顧淵繼承。”
“按照祖制,由繼承家業的一房繼承七成產業。”
“長房佔七成。”
第255章
“我不同意!”
顧簡氣急敗壞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起得太猛,撞到了後方的椅子,發出“噔”的一聲響。
顧簡還想說什麼,就聽族長冷漠地又道:“顧簡,你要是對我們這幫老骨頭不滿,那就‘除宗’好了。”
顧太夫人狠狠地抿住嘴唇,幾乎將手裡的佛珠串捏碎,眼神怨毒地瞪著族長。
要麼分家,要麼除宗。
族長實在是太絕了!
正廳里的這番話同樣也傳到了外面,王氏就站在檐下偷聽,就像是耳邊響起了一道驚天巨雷般,耳邊轟轟轟地作響。
七成!
王氏感覺心口像是被剜下了一大塊肉,心痛至極。
她主持中饋這麼多年,心裡很清楚,顧家的家業有多大。
太祖皇帝是個豪爽之人,對當年追隨他一起打天下的那些臣子都極為大方,天歷三年,按功分封時,太祖皇帝賜給第一代定遠侯顧堯足足兩萬頃勛貴莊田,佃戶八百家,還有其他金銀財帛等,當時顧堯就大手筆地置下了不少產業。
再後來,老侯爺顧宣子承父業,他是個擅於經營的,幾十年來又給侯府添了不少田產、鋪子、宅子等等,產業蒸蒸日上。
哪怕是過去這八年裡,定遠侯府雖然在朝堂上地位平平,漸漸邊緣化,但是,侯府的這份家業在勛貴人家中卻不薄,就算不是數一數二,那也是名列前茅。
這要是白白地分七成給長房,王氏不由一手捧心,心在滴血,眼前明一陣暗一陣。
見王氏一口氣有些上不來,她的大丫鬟趕緊給她撫背,輕聲寬慰著。
可王氏哪裡聽得進去,呼吸急促,臉色也更白了。
這時,後方傳來小丫鬟的一聲低喊:“三姑娘!”
王氏一聽,眼睛一亮,急切地轉身望去,後方不遠處,身穿一件妃色綉折枝芙蓉花褙子的顧雲嫆姿態優雅地朝這邊走了過來,淺淺笑著,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母親。”顧雲嫆得體地對著王氏福了福,不冷不熱。
顧雲嫆與王氏先前為了婚期鬧得頗為不快,此時她秀麗無瑕的小臉上透著毫不掩飾的疏離,但言行舉止還是十分周到,令人挑不出錯處。
“嫆姐兒。”
見顧雲嫆來了,王氏像是有了主心骨般,快步朝她走去,激動地拉起了她的右手,第一句話就是:“你可知府里要分家了?”
此時王氏心裡都是分家的事,心煩意亂,一時也就忘了之前兩人間的齟齬。
“是嗎?”顧雲嫆眸光微閃,朝前方熙熙攘攘、嘈雜喧鬧的正廳望了一眼。
她知道侯府要分家,顧簡興師動眾地請了族長、族老們來府里,這麼大的動靜根本瞞不過府里那麼多雙眼睛。
不僅她知道,三房、四房和五房也知道。
剛聽聞這個消息時,顧雲嫆也有些驚訝,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也許分家對她、對顧燕飛來說,都更好。
在這侯府中,她和顧燕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分家后,她們不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顧燕飛也不會總拿她當對照組,事事和她攀比,連婚事都視作兒戲,只為了壓她一籌。
也好。
以後,她們倆不再日日相見,時間長了,顧燕飛應該能走出過去的魔障,不至於時時想與她作比較。
顧雲嫆輕撫了下裙子上的禁步,淡淡道:“分家也好。”
長房人少,就一對兄妹,分了產業出去過活,也能活得富貴。
更重要的是……
顧雲嫆抬眼朝廳內正在喝茶的顧燕飛望去,眸子里淌過一抹冷冽的光芒。
既然顧燕飛見不得她好,將來,待她嫁給康王后,也同樣不想福澤到顧燕飛。
顧雲嫆一派雲淡風輕,可王氏差點沒跳起來,急忙道:“你是不知道,長房獅子大開口,要分走七成家業。”
那可是足足七成啊!
王氏的眼睛中布滿了一道道血絲,蒼白的面孔都發青了,喘著粗氣。
“七成?!”顧雲嫆驚訝地挑了下柳眉,直到此刻,才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氏心急如焚,添油加醋地把顧簡被皇帝奪爵以及分家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憤憤地抱怨著:“顧淵與顧燕飛這對兄妹實在是太貪心了,不孝不敬,真是有娘生沒娘養!”
“……”顧雲嫆錯愕地微微睜大眼,上方密密匝匝的樹冠掩映下,如墨染的瞳孔分外幽深。
為了搶佔顧家的產業,顧燕飛居然不惜讓顧家失了定遠侯的爵位?
她自己得不到,就寧可毀掉!這一招太狠、也太絕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
王氏把顧雲嫆的手抓得更緊了,急切地又道:“嫆姐兒,你快去找康王,絕對不能讓長房把家產都分走了。”
先前,因為長房只分產業的一成五,王氏也就沒藏著,把家裡的那麼多賬本全都大大方方地拿出來,想分得光明正大,也免得長房因為到手的產業太少,鬧起來。
但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王氏的心裡是又悔又急,悔恨的毒牙像在噬咬著她的心。
她錯了,她就不該那麼實誠,就應該藏一些的。
大伯走的時候,顧淵還不滿十歲,對侯府的家業肯定沒頭緒,就是她藏下一部分賬冊,顧淵也發現不了。
可現在,悔之莫及。
顧雲嫆對王氏已經有了心結,也沒法違心地去安撫對方,只平靜地說道:“我進去看看。”
王氏此刻早就亂了心神,根本沒注意顧雲嫆的冷淡,連忙放開了她的手,想催促她趕緊進去。
話還未出口,就聽廳內傳來族長蒼老沉穩的聲音:
“還有一件事,顧宣一脈須得正嫡庶才行!”
“元配是元配,繼室是繼室。哪有像如今這般混在一塊兒,亂糟糟的。”
“哎,成何體統!”
最後是一陣幽幽的嘆息聲響起。
“元配?繼室?”顧雲嫆疑惑地微微蹙眉,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
這一遲疑,顧雲嫆就收住了步伐,停在了廊下,目光朝廳內的族長方向望去。
--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