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96節

“別鬧。”顧燕飛敷衍地拍了拍貓頭,把它往斗篷的兜帽里一推,貓就舒適鑽了進去,蜷成一團,在帽子里不安分地打著滾。
往景仁宮的這一路,賀公公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轉頭看顧燕飛,又時不時地去看自己的右手,直到此刻似乎還能感覺到符紙燃燒時的熱度。
哎呦,顧二姑娘真是太神了!
“顧二姑娘,這邊走。”
賀公公笑得更殷切,也更恭敬了,步履輕快地領著顧燕飛一路往東,穿過景和門,一直往景仁宮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顧燕飛就看到景仁宮的門口停著一把輪椅,一個十來歲披著大紅斗篷的小姑娘坐在輪椅上頂著寒風翹首以待。
安樂早就得了宮人的稟報,知道顧燕飛要來景仁宮,特意出來接她。
顧燕飛一走近,安樂就親親熱熱地拉住顧燕飛的手,清澈的瞳孔中洋溢著純真的笑意,甜甜地喚道:“姐姐。”
小丫頭的臉上笑靨如花,笑得眼睛成了兩彎月牙兒。
顧燕飛揉了揉安樂柔軟的發頂,她兜帽里的三花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探出頭來,碧綠的貓眼斜了安樂一眼,一點也沒興趣理小孩子。
“小貓咪!”安樂眼睛一亮。
顧燕飛把貓遞給安樂,“它叫晴光!”
安樂如獲至寶,雙手捧著貓愉快地拿面頰去蹭貓的臉,嘴裡美滋滋地說道:“晴光,我喜歡你!”
文靜內向的小姑娘性情忽然間就變得熱情奔放起來,反反覆復地蹭著貓。
貓起先有些嫌棄,漸漸地,被蹭得眯起了眼,嘴裡發出“喵嗚喵嗚”的聲音,甚至還舔了小姑娘一口,逗得小姑娘咯咯發笑。
掌事宮女推著安樂的輪椅往前走,也同時給顧燕飛引路。
在一片人與貓的歡聲笑語中,她們來到了景仁宮東配殿的暖閣中。
顧燕飛由著貓陪安樂玩,自己坐在窗邊的一把圈椅上,悠閑地掃視著周圍。
這暖閣內的採光極好,窗戶上嵌著透明的玻璃,一眼能看到窗外庭院里種的幾叢青竹、梅樹,還有一個小小的池塘,冬季的池塘里荷葉乾枯,唯有鯉魚搖著尾巴在池塘里游來游去。
暖閣很寬敞,布置極為簡潔,只有一些必要的桌椅、多寶閣、茶几、美人榻等,到處都擺著一個個舒適的靠墊、迎枕。
很顯然,這裡所有的布置都是以安樂為考量。
“喵嗚!”貓忽然激動地跳了跳,一爪子指著某個方向叫著。
安樂摸著貓,笑容滿面地說道:“晴光,你也喜歡這盞燈籠嗎?”
這是一盞普普通通的白色圓燈籠,什麼圖案也沒有,燈籠下垂著一串紅色的流蘇。
顧燕飛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她昨晚給安樂的,因為燈籠里的“蝴蝶逐香符”已經失效,所以就變成了一盞普通的燈籠。
“喵喵喵!”貓還在激動地叫著,它不是認出了燈籠,而是認出了燈籠下垂的紅流蘇。
這……這……這分明是它的!
它這才離家幾天,就失寵了嗎?!
第236章
貓一下子有了危機感,從背脊到尾巴都炸毛了。
安樂以為貓是想玩,連忙吩咐宮人取來了一些鈴鐺球、孔雀羽毛、沙包、琉璃珠子之類的小玩意。
貓一貫喜新厭舊,得了一堆新玩具,晴光就地把它的那串紅流蘇忘得一乾二淨。
小姑娘陪著貓把所有玩具都玩了一遍,銀鈴般的笑聲在景仁宮內此起彼伏。
玩了半個時辰,又吃了小魚乾,貓就累得睡著了,在一個軟綿綿的靠墊上蜷成了一顆毛球。
顧燕飛陪著安樂坐在窗邊玩棋子,她們不是下圍棋,也不是下五子棋,就是玩猜棋子而已。
“五。”
“對了!”
“十六。”
“姐姐,你又猜對了。”
“……”
在安樂的聲聲驚嘆聲中,楚翊來了。
他沒有讓人通稟,就這麼悄悄地來,又在不遠處悄悄地看著她們。
還是顧燕飛第一個發現了他,燦然一笑:“你要猜嗎?”
楚翊被她嬌艷如燦陽般的笑容閃花了眼,心口微微一盪,點頭:“好。”
顧燕飛隨手從棋盒中抓了把棋子,用杯子倒扣住,笑道:“猜吧。”
安樂拉了拉自家皇兄的袖口,眼睛亮晶晶的,“皇兄,姐姐很厲害的,一次都沒輸過。”
言下之意是,她每次都輸。
看著妹妹泛著紅暈的小臉,楚翊低低一笑,摸摸妹妹的頭,“是啊,你燕飛姐姐很厲害的。”
他在安樂的身邊坐下,也抓了把棋子,用杯子倒扣上,與顧燕飛相視一笑。
兩人同時用手比了數字,並掀開了酒杯。
“都猜對了!”
安樂比他們倆還興奮,熱烈地撫掌道,一臉崇拜地看著兩人。
她激動亢奮的聲音把睡得正甜的貓吵醒了,貓睜開眼,不悅地發出一聲“喵嗚”聲。
被它碧綠的貓眼一掃,安樂覺得一顆心都化了,俯首把臉湊了過去,嫻熟地與貓蹭起臉來。
“晴光,你真好看!”她活潑地笑道。
楚翊還是第一次看到妹妹這副陽光燦爛的樣子,不由挑眉,露出些微的愕然,就像是那雲端的謫仙,忽然間有了絲人間的煙火氣。
明明,方才乾清宮裡那驚心動魄、群臣相逼的場面都不曾讓他動容分毫。
顧燕飛托腮看著他,笑得宛如夜空皎潔的上弦月,問道:“解決了?”
“又來了一波人,”楚翊的目中盈滿笑意,“正吵著呢。”
因為連御使當堂倒戈,把馮赦供了出來,即便蕭首輔有心幫馮赦開脫,也壓不過那些勃然大怒的清流們。
顧燕飛走後,又有更多的清流朝臣聽聞御史撞柱的消息匆匆趕到,這些人全都壓著一肚子火,本來是沖著楚翊來的,卻發現這竟然是馮赦的陰謀。
現在,清流與世家已經正面杠上了,他們一個個引經據典,從古論今,鬧得不可開交。
皇帝假口頭疼躲去休息了,楚翊由著這些人去爭去辯,他自己就先過來了景仁宮。
即便楚翊沒多說,顧燕飛也可以想象那種雞飛狗跳的場景就笑了。
那些世家有心把御史撞柱的事鬧大了,可現在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可想而知,楚翊肯定沒少煽風點火。
“他們能吵上好幾天。”楚翊隨手把玩著一枚白子,將其在指間靈活翻轉。
那晶瑩剔透的白子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澤,倒映在他眸中,似有微光輕輕跳躍。
對他來說,有這幾天,也足夠了。
顧燕飛覺得有趣,也從棋盒裡拈了一枚黑子,學著他的樣子將那枚黑子在指間靈活地翻轉著,纖纖玉指如蝶翻飛。
玩了一會兒,她就隨手把黑子拋回了棋盒中,耳邊傳來楚翊清越如風吟的聲音:“走吧,我帶你去連家。”
留了貓陪安樂玩,楚翊與顧燕飛離開了景仁宮,依然是坐肩輿離開。
重傷未愈的連御史就躺在宮門口的一輛馬車裡,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相當虛弱。
雖然在乾清宮時,他臨陣倒戈地說出了真相,又是受人脅迫才撞柱自殘,但終究是君前失儀,且差點就釀下彌天大錯,現在算是戴罪之身,已經被除掉了官服官帽,只等皇帝最後定奪。
再次面對楚翊,連御史顯得慚愧極了,楚翊免了他下車行禮,直接讓他帶路。
連家的馬車在前面帶路,顧燕飛與楚翊坐的另一輛馬車則跟在後方,約莫半個時辰后,他們就抵達了位於城西的連家。
連御史是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家中貧寒,連家只不過是一處小小的一進院落,大門的油漆都掉了一半,圍牆斑駁。
待馬車停穩后,兩個下人合力將連御史抬下了馬車,他身上披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黑色斗篷,邊角略有磨損,顯然是一件舊物。
老車夫敲響了宅門,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圓臉婆子過來應門。
那圓臉婆子一看到連御史額頭可怖的傷口,大驚失色,差點失聲叫出了聲,卻被老車夫拉住了。老車夫小聲地附耳告訴她,有貴客登門。
在婆子驚疑不定的眼神中,楚翊與顧燕飛被迎進了大門。
“咳咳咳……”
一進門,就聽到連續的咳嗽聲自屋內傳來。
院子裡頭飄散著一股濃濃的藥味,其中夾著明顯的人蔘味。
顧燕飛鼻尖動了動,一下子就聞出來,這是上好的人蔘,至少是百年人蔘。
連御史跟在他們後方被抬進了院子里,被安置在了院子里的一把椅子上。
“顧二姑娘,”連御史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聲音既虛弱又苦澀地對顧燕飛道,“我就不進去了……”
他又對著那婆子慎重地叮囑道:“你帶顧二姑娘進去給夫人看病……別告訴夫人我受傷的事。”
那婆子隱隱感覺不安,連連應和,領著顧燕飛從堂屋進去了。
只留下了楚翊與連御史兩人。
坐在椅子上的連御史起初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他就顧不上楚翊了,目光灼灼地盯著東次間的方向,一眨不眨,渾身都綳得緊緊的,彷彿一張拉滿的弓似的。。
“咳咳……”
“咳咳咳……”
婦人的咳嗽聲斷斷續續地響起,時輕時重,時長時短。
時間的流逝似乎被放慢,連御史急得是滿頭大汗。
約莫一炷香左右,屋裡的咳嗽聲突然停了。
周圍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中,牆外的巷子里傳來的陣陣喧嘩,襯得這小小的院落更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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