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97節

連御史的眼睛猛然瞪大,一滴冷汗惶惶地自額角沿著面頰滑落,心跳更是怦怦加快,忍不住就往最壞的可能性去想:
夫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夫人不會死了吧?
想著老妻那憔悴虛弱的病容,連御史越來越不安,就怕老妻在他沒看到的時候去了,就怕他連老妻臨終前的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老錢。”連御史招手把老車夫喊了過來,示意他扶自己起來。
他艱難地在老車夫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下一刻,就見堂屋裡走出一道紫色的身影,顧燕飛款款地從堂屋裡出來了,婆子就跟在她身後,兩眼紅通通的。
連御史心裡咯噔一下,顫聲問:“夫……夫人……”
“老爺,神了!”婆子精神抖擻地說道,雙眼簡直在發光,“顧二姑娘簡直神了。”
“夫人已經睡著了,一點也不咳嗽了,睡得可沉了。”
婆子說著說著,眼角又泛起了淚光,喜極而泣。
連御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二姑娘這才進去多久,老妻就好了?
“夫人真的好了?”他忍不住對著那婆子再三確認道,“她睡著了?不咳嗽了?”
自老妻得了肺癆這絕症后,就沒安然地好好睡過一覺,總是睡著睡著就會被咳醒,這才半年,原本那麼豐腴的一個人就變得形銷骨立,命垂一線。
婆子用袖口擦著眼淚,哽咽道:“真的好了。顧二姑娘只用了一道符就把夫人給治好了……簡直比無量觀……”
婆子本想說無量觀的上清真人,可話到嘴邊才陡然想到近來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都說上清是個妖道。
連御史根本沒注意婆子的失言,熱淚盈眶。
此前,他聽過承天門的事,但只以為是坊間誇大其詞,把顧二姑娘吹成了神仙。
就算剛剛她僅僅用兩張符就為他止了血,因為他撞柱后一直昏昏沉沉,也沒太大的感覺,只以為自己傷得沒那麼重。
直到這一刻,連御史才算是真的信了。
老妻病了這大半年,他不知道為她請過多少大夫,甚至還設法請太醫來看過,可是每一個人都說肺癆是不治之症,是富貴病,只能用湯藥吊著……說得難聽點,就是活活等死。
這些日子,瞧著老妻受苦,連御史也是感同身受。
顧燕飛撫了撫衣袖,淡淡道:“我再給她開個方子,讓她每天吃著,一天一劑,一劑分三次煎服,吃上十天,就沒事了。”
“我答應的事,已經做到了。”
“……”連御史嘴巴微張,老淚縱橫。
他想說什麼,終究沒說,牙一咬,直接跪了下去,鄭重地對著顧燕飛磕頭。
第237章
顧燕飛上前半步,眼明手快地一把拽住了連御史的一隻袖子,扯了他一把,輕哼道:“剛撞了頭還磕,你不要命了啊。”
“你頭上的傷還要每天換藥,不過沒什麼大礙,好好養上十天半個月吧。”
顧燕飛雖然救了他,但不妨礙她不喜此人。
他對老妻是情深義重,但確實行差踏錯。
婆子一聽顧燕飛要開方子,趕緊去備了筆墨。
顧燕飛三兩下地開好了方子,剛放下筆,門外的小拾捧著一個木匣子進了庭院,把親手它交給了連御史,笑呵呵地說道:“連大人,這裡是人蔘、靈芝等的上好補藥,是殿下給令夫人的。”
“……”連御使又一次震驚地瞪大了眼,一雙通紅的老眼再次盈滿了淚水,心裡是既感動,又覺得慚愧不已。
大皇子宅心仁厚,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將來定是仁君!
連御使差點又跪了下去,就見楚翊微微嘆息,溫和有禮地勸了一句:“連大人,這馮家的東西,還是不要再用為好。”
被楚翊這麼一提醒,連御使下意識地動了動鼻子,空氣里瀰漫的那股人蔘味似乎變得更濃了,縈繞鼻端。
他立刻就想到了馮家送給他的那些人蔘。
連御使也是知好歹的,明白大皇子是為了他好,馮家用心險惡,他們給的東西那就是贓物,他既然已經倒戈指證了馮家,就更不該心安理得地繼續用馮家給的藥材。
“老錢家的,”連御史急忙吩咐婆子道,“你去把馮家給的人蔘藥材都丟了。”
婆子急急應命,匆匆又進屋去了。
很快,她就從屋裡把半截吃剩下的人蔘拿了出來,訥訥地對連御史道:“老爺,還剩這麼半截……”
婆子的圓臉上難掩心疼之色,心道:這可是上好的百年老參啊!
連御史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去丟了。
婆子唯唯應諾,卻聽一個如環玉相叩的男音響起:“等等!”
婆子就停住了腳步,忐忑地朝那位一襲白衣的神仙公子看去,對方俊美的面龐上,好看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連御史也略帶幾分不安地朝楚翊看去。
“拿來我看看。”楚翊對著那婆子招了招手,臉上的笑容雍雅平和。
婆子見自家老爺對這位神仙公子一直畢恭畢敬,知道這定是個貴人,二話不說地把那半截人蔘雙手呈上,動作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心衝撞了貴人。
楚翊捏起那半截人蔘,半垂眼帘仔細地端詳了一番,眉心又蹙緊了些,看得連御史心裡咯噔一下。
連御史囁嚅地問道:“殿下,這參可是有什麼不對?”不會是有毒吧?
旁邊的婆子不由咽了咽口水,想想也知道,能被稱為“殿下”的人都是貴人中的貴人。
“這是內庫里的貢參。”楚翊的語調依然不緊不慢,一雙眼睛幽深如夜。
什麼?!連御史感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臉色更白,差點沒嚇暈過去。
也就是說,這支人蔘是從皇帝的內庫偷出來的?
皇宮戒備森嚴、防衛縝密,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可想而知,偷盜內庫可不是區區一個馮家可以辦到的。
康王,能做到這一點也唯有馮家背後的康王!
康王竟然連皇帝的內庫都敢私用,而自己還助紂為虐,差一點就陷皇帝與大皇子於不義!
連御史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悔恨。
站著一樹玉蘭下的顧燕飛背著手,仰首望著上方的樹冠,初春時節,玉蘭樹已經長出了一顆顆花苞,一樹芳華,美得驚心動魄。
心眼真多啊。顧燕飛心裡默默嘆道,耳邊傳來楚翊輕緩的聲音:“連大人,這參我要帶走。”
“殿下請便。”連御史趕緊點頭應下,額角的冷汗密密麻麻,心頭混亂如麻。
他定了定神,又急急地解釋道:“殿下,微臣實在不知這人蔘乃是貢參,不然微臣萬萬不敢……”
“連大人不必憂心,”楚翊神情溫和地打斷了差點就要指天發誓的連御史,寬慰道,“我知盜竊內庫之事與大人無關。”
“內庫失竊,事關重大,此案必須徹查到底。這幾日,錦衣衛會暫且封了貴府。我會交代他們,不會打擾到連大人與連夫人的日常。”
楚翊一番恩威並施,說得連御史是感恩戴德,覺得大皇子不僅公正不阿,而且仁心仁德,將來登基,也必然是一位心懷天下的仁君。
“殿下英明。”連御史感激涕淋地對著楚翊躬身作揖,恨不得三跪九拜地謝過他的恩德。
連御史在老錢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大門口,恭送二人上了馬車。
顧燕飛一上馬車,就懶懶地靠到了廂壁上,噗嗤地嘟囔道:“貢參?”
馮家再不濟,也不至於連一根百年老參都拿不出來,還要去內庫偷。
也就是連御使這種讀書讀傻了的,才會被楚翊一哄就信了。
她對著楚翊一挑柳眉,笑得彷彿春花爛漫,雙肩輕抖,瞳孔異常的明亮。
面對顧燕飛,楚翊也從不打算遮掩,輕輕一笑,彷彿一陣和暖的春風吹進這暗沉沉的馬車裡。
這一笑,算是默認。
楚翊抬手掀開一側的窗帘,將那半截參拋給了外面的小拾,吩咐道:“令秦和徹查內官監偷盜內庫一事。”
小拾恭聲應諾,飛身上了馬。
楚翊又放下了窗帘,從馬車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個紅漆木盒,盒子里分成了九格,每一格都放著不同的蜜餞、果脯、堅果、酥糖等。
他一邊將木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一邊與她閑話般說道:“內官監不僅總攬內廷諸事,還總掌內外文移。這二十年來,內官監一直都在太后的手裡。”
內廷最重要的是人員的任命與調動以及內外消息的遞送,這兩者都由內官監把控。
也就意味著,皇帝如今在宮裡不僅耳目閉塞,而且,他的身邊隨時可能會被安插太后與康王的人手,防不勝防。
顧燕飛習慣了楚翊時不時地與她說一些朝堂與宮中的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隨手從匣子里拈了顆蜜餞塞進唇間。
好酸!
她的眼眸眯出一個要哭不哭的弧度。
楚翊從匣子里取了兩顆核桃,握在手心,輕輕一捏。
“咔嚓。”
兩顆核桃的外殼就四分五裂。
顧燕飛咽下嘴裡的蜜餞,默默地為內官監的人掬了把同情淚。
楚翊半垂羽睫,冷白的手指慢慢地撥開核桃的外殼,取出其中完整無缺的核桃仁,一顆自己吃了,另一顆很順手地投餵給了顧燕飛。
核桃仁香脆,頗合顧燕飛的胃口。
馬車緩緩駛動,駛出了巷子。
馬車外,小拾先他們一步策馬往皇宮方向疾馳而去。
一炷香后,內官監提督太監秦和就得了小拾轉交的“證物”和大皇子的口諭,當下就帶著一隊人馬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內庫上下的內侍全數拿下審訊。
宮人們全都提心弔膽,生怕會牽連到自己身上。
宮中一片風聲鶴唳,流言四起:
“聽說內庫被盜了,私自盜賣內庫的物件可是殺頭的重罪啊,這些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上次皇上在畫舫落水,連李公公都被治罪,這一次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折進去。”
“李公公可是太後娘娘的心腹,堂堂內官監掌印太監,都被秦公公給拿下了。我看啊,這落到秦公公手裡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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