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放肆的大叫讓靈奴心跳,“爺,你還要靈奴等多久?” 被他剝光還是被他推倒,靈兒心中自然都是不怕的,她幾乎比他還要煎熬。
“就在今晚好不好?爺叫得奴才身子都熱了!” 她聲音媚得如同在跟太平偷嘴時發出的啤吟。
像頭陡然發情的小鹿,靈奴接下來的奔躍幾乎像是一種飛翔,好不容易追近了的距離,瞬間又被拉開了一程,太平只有很用力去嗅,才能捉到靈兒身上淡淡的一絲香氣。
他追得全身都熱了起來,“都怪你的小手機看片 :LSJVOD.COM舌頭尖太甜,害得本賊今晚想去偷個香。
” 靈奴咯咯笑:“分明是探月樓的翠姨和明月姑娘身子甜,勾得爺自己想去風流,偏偏怪在奴才頭上。
” 太平恨恨道:“不要對我提起那兩個賤人。
” 不同時間不同的心情,男人會去不同地方風流。
豪放時醉飲、欲盛時狎妓、情濃時聽曲,酒樓、青樓、戲樓各有各自的滋味。
綠瓦紅牆圍起的探月樓是所戲樓,班主小煙翠不僅藝色雙全,更養了幾個花一樣漂亮的女兒。
在太平親親小娘子石動兒眼裡,天下娼、優、隸、卒四賤,娼雖排第一位,戲子借演戲之名行盡娼妓之事,是一身兼了天底下兩種賤名,當然比妓女還賤。
“上個月動兒小姐飛鴿傳書,吩咐靈奴再發現爺去聽明月姑娘的夜戲,就把探月樓一把火燒了。
爺開口罵她是賤人,自然不會偷偷跑去了吧?” 聽得太平有些擔心,“靈兒,你有沒有發現我又去聽戲?” “每次爺吩咐靈奴乖乖呆在房裡,奴才就連房門也不敢邁出一步。
靈奴天生笨得厲害,爺出去做了什幺,任奴才想破腦袋,總也猜不出來。
” 太平呆了一下。
風流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如果靈兒再這幺無限度地乖巧下去,要不要乾脆解去腳上兩串重重的錢幣,追上這小丫頭,明晚就把她就地正法? 明晚,朋友的洞房花燭,滿院會有大群的賓客喧嘩,鑼鼓鞭炮,花瓣飛揚。
如此難耐的一夜寂寞,他卻該去哪裡才能排解? 親親的石動兒,他總是忍不住想她,好想早點接她回家,在無數個不同的深夜,兩個人緊靠在一起說一番情話,或者在一旁看著她酣甜睡去,偶爾聽見她夢裡的軟語呢喃。
已是年尾秋深,黃昏格外短暫。
每當靈奴全力奔逃,像要飛快融進夕陽漸晚的餘輝,哪怕太平多喘一口氣,就會追丟她的身影。
動兒說兩年時間太長,她很煎熬。
太平奮起全力向前疾追,默默念道,“不把時間縮短半年幾個月,怎幺足夠證明,俺……是這樣心疼你。
” 【暗夜】今夜無星無月。
阿珠藏在閨房深處沐浴,豐腴的胸脯像雲團白膩,還是揉紅了又像仙桃?沐浴后的大紅錦衣已經備好,彭天霸,那個愛她的少年痛快送來了家傳刀譜,父親誇阿珠懂事,誇彭小兒刀法精湛日後不可限量。
明天一早,彭家的花轎會如期來到,她將嫁去,從此他是她的彭郎。
她忽然想一個人偷偷地哭上一陣,借著木桶中騰騰的水汽,即使眼淚如珠滾落,一旁添水的小紅也不會看得清楚。
西門子,那個她一心喜歡的少年生來紈絝,樓外樓前跟爹說好了逼他來娶,小賊卻只懂輕佻風流,最後被爹爹輕看得一文不值。
恨爹爹還是恨西門,或者恨那個石動兒?沒有她,他會不會更輕狂放肆,哪怕只貪心要了自己的身子,也好找出一個藉口與這世界對抗。
他不是也曾在耳邊說,阿珠身子好美的嗎?那天在湖畔借酒遮羞,閉了眼睛裝成一切都不知道,任他解開衣衫,親過摸過。
歷歷在目。
動兒姑娘太好還是自己太差?阿珠不懂,為什幺白白送他,他都狠心不要,“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洗。
” 她低下頭,聲音暗啞。
小紅輕輕退去,在門口迴轉了頭:“小姐,外面……喜娘們都在等著。
” 一瞬間淚如雨下,阿珠哭出了聲音。
他真的會來嗎,看自己今晚粉頰朱唇,一身盛妝紅袖,淺笑盈盈,喜上眉梢? 半個月前彭家派人來談婚期,西門太平隨親友團一同來拜。
那天夜裡他又來了一次,悄悄潛進阿珠的閨房。
他站在三尺外厚顏無恥地笑,趁著月光,盯緊被驚得擁被而起的阿珠:“阿珠妹子,你嫁給彭大頭之前的夜裡,記得偷出一個時辰空閑,我要搶在他之前,先看一眼他的新娘。
” “憑什幺讓你先看?” 這句話,等太平無聲無息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阿珠才想起,居然忘了理直氣壯問他,隔夜才記起來問,太平說:“因為我現在輕功一流,當然想來就來,沒有人擋得住。
” 他現在輕功很好,是一番苦練了之後想過來帶自己私奔嗎?自然不是,她不是他最想要的,從他解了自己的衣裙卻推給彭天霸、從在客棧守過他整整一夜,她已經全都明白。
小紅輕手輕腳推門進來。
小紅輕手輕腳關門出去。
“小姐……” 小紅在門口第三次輕聲叫。
阿珠低低應了一聲,水聲響動,她慢慢從水中起來,胸口一大片冰冷,不知什幺時候木桶里水已經涼透了,因此一串淚珠,變得格外燙人。
新妝很麻煩,撲了粉抹了紅,又要再抹一層。
別人家的女兒做嫁娘,有沒有這樣七上八下費勁折騰? 銅鏡中映出的是不是自己,阿珠漸漸認不清楚,一更鑼鼓二更鑼鼓,很快就是三更。
一遍一遍罵過了不許他再跑過來,可隔一晚他竟沒來,她卻整夜害上失眠。
最近身上瘦了許多,是因為他想來就來,還是他不想來就不來? 兩個人只是在黑暗中悄聲說著話,一個在床頭一個在床尾,三尺距離不遠,又像隔著整個天涯。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著他愉悅清揚的聲音,猜出他很多時候都在微笑。
聽他吹牛自己最近獵了誰家婦人的艷、又偷了誰家女兒的香,聽他講彭天霸最近刀練得如何、鬧過什幺笑話,再調笑問她想不想那人。
阿珠嘴裡當然想,很想很想很想,那是自己的郎君,不一心想他,這輩子還會想誰! “那就好,我才安心。
” 前晚離去前,太平這樣說。
每次陪太平聊過很久,阿珠心情都會變得輕鬆,說什幺暗室虧心,不見得全是真的,“永遠別讓我看見你,我才算真的安心了。
” 她脫口笑著說出,窗口處人影一閃不見了太平,才忽然一絲悲從中來。
昨夜又失眠,今夜是佳期。
他已經來了嗎? 她想好好歡笑一幕給他看,朋友的新娘是這樣美,為什幺他不肯要? 【淫賊】雲家有危檐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