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春和出去了?
任惟抬頭看嚮應春和房間的方向,才發現房門大敞著,只有一室的夏日陽光,沒有人。消息是兩個小時前發來的,想是那個時候就已經走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了。
助理髮來的是工作消息,有幾個文件需要任惟過目,並且告知任惟下午有個線上會議需要他來開,那個項目的合作方之前一直是任惟來洽談的,對方也只認任惟,不好換賀奇林去談。
任惟今天起晚了,工作一時堆積起來,讓他頗有些頭疼。為了節省時間,他將筆記本電腦放到了餐桌上,邊吃早餐邊工作。
他把助理標記為緊急的幾個文件看完,才想起自己還有賀奇林的消息沒有查看。他本以為也是工作消息,點開后卻發現並非如此。
[賀奇林:你舅舅好像在借貸,你知道嗎?]
任惟的面色微沉,自打上回任芸給他打過電話后,北京那邊的事他雖然依舊讓人盯著,但到底沒有之前上心。
得了賀奇林這句提醒,任惟才記得去翻了翻上次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發現這事前些天偵探確實有跟他彙報過,只是他那會兒沒太仔細看,只知道陶正華賭博已經欠了不少錢,沒注意到陶正華為了還上錢還去借了貸。
思忖片刻后,任惟才回復那條簡訊。
[任惟:知道得不多,怎麼了?]
[賀奇林: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你不準備管嗎?]
[任惟:這事你別操心,我心裡有數。]
[賀奇林:行吧。]
[任惟:你怎麼知道的這事?]
[賀奇林: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消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單純沖你舅舅來的。]
沒有根據的話賀奇林不會亂說,任惟當下便明白賀奇林這是在提醒他早做準備,省得沾上什麼是非。
任惟謝過賀奇林后,給跟著陶正華的偵探去了個電話,命其去查一下這消息是誰放出來的,有什麼目的。
掛斷電話后,他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刻不停地繼續工作起來。直到沈流雲打著哈欠從房間里出來,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平時這個時間他早該餓了,今天卻因為心情不好反應遲緩,半點都沒察覺到。
洗漱好的沈流雲清醒了不少,注意到沙發上有一床被子,愣了愣,看向霸佔了餐桌用於辦公的任惟:“你昨晚在沙發上睡的?”
“嗯。”任惟回了個單音節,明顯情緒不高。
沈流雲挑了下眉,略微意外,但什麼都沒問。
“中午吃什麼?”沈流雲漫不經心地掃了一圈,沒看到應春和,奇怪道,“師弟不在家嗎?”
“嗯,他出去了,中午我做飯。”任惟面無表情地在鍵盤上敲字,臉臭得跟有人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沈流雲難得見任惟這副樣子,怪新鮮的,不過他努力剋制著沒將嘲笑直接擺臉上,淡定地接受了他師弟跟男朋友吵架的事,只繼續追問他唯一關心的事——“那,中午你準備做什麼?”
任惟頭也不抬:“哦,忘記說了,我只做我的中飯,你的在鍋里,跟昨天一樣,小米粥。”
這下沈流雲不淡定了,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喝粥,昨天畢竟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沒什麼胃口,但他昨天吃進去的基本都吐了出來,現下肚子里空空蕩蕩,要他喝粥未免也太為難人了。
他當即發表了反對意見:“不想喝粥,你給我做別的。”
任惟看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我做的你不吃。”
沈流雲鄙夷:“你做飯很難吃嗎?”
“不難吃,但是你那個嚴苛的標準我肯定是達不到的。你這表情什麼意思?你有本事自己做。”任惟心情正差,才懶得伺候沈流雲。何況他一想到應春和出門前給沈流雲煮了粥,卻讓他自行解決中飯,這樣天與地的區別待遇實在令他很難對沈流雲有什麼好臉色。
想著想著,他又瞪了一眼一無所知的沈流雲。
沈流雲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但是到底妥協了:“你先做給我看看,要是實在做得太爛,我再去喝粥。反正你也要做飯的,就當多做一份,順便的事。”
這般理直氣壯的語氣聽得任惟無語極了,回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又轉念一想:沈流雲不喝粥,那麼應春和煲的粥不就是他的了嗎?
這麼想著,要給沈流雲做飯的不甘情緒就從七分減少到了三分,將到嘴邊的話咽下去,答應了。
任惟給沈流雲做了香煎鱈魚和蒜香蝦仁,還有一道蔬菜沙拉。做的時候,沈流雲沒發表意見,等任惟做完他才說蔬菜沙拉這東西亂七八糟地混在一起缺少美觀性,他不吃,只能是任惟自己用來配了粥。
坦白來說,任惟做的菜雖然不夠美觀,在沈流雲看來只能打個六分,但是加上不算差的味道可以勉勉強強打個八分。
到底是吃人嘴短,沈流雲享用完午餐后,拿紙巾優雅仔細地擦了擦唇邊油漬,總算以施恩般的語氣關心道:“說吧,你怎麼跟我師弟吵架了?”
第81章 “任惟,一次是不夠的”
提到這個,任惟面色不佳,不太想說,死鴨子嘴硬道:“沒吵架。”
沈流雲心想自己既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會聽會看,平時好得恨不得能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的兩人現在不僅分房睡了,一個還單獨出門了。這除了是因為吵了架,還能是為什麼?
“趕緊說吧,趁我現在還有心情聽。”沈流雲雙手抱臂,冷淡地看向任惟,一副其實不是很關心,但是既然吃了你的飯不禮尚往來一下有點說不過去的勉強姿態。
“也不是什麼事,就……應春和他之前看過心理醫生,沒告訴我。”任惟思考了一會兒,盡量簡略地講了講,沒有向沈流雲講他與應春和過去的事。
沈流雲心下瞭然,想著怪不得昨天任惟那不知情的樣子。
不過沈流雲對於無意之間將應春和看過心理醫生的事透露給了任惟,導致他二人吵架一事毫無負罪感,反而有點好笑地看著任惟:“就這?這有什麼好吵架的?”
任惟顯然不能接受沈流雲這麼平淡的反應,據理力爭起來:“談戀愛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沒有秘密嗎?生病這麼大的事,他之前都沒想過要告訴我。”
“為什麼不能有秘密?”沈流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談戀愛不代表自己什麼事都要告訴對方吧?總要有點私人空間。而且看心理醫生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能師弟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是嗎?”任惟面色依舊沒得到緩解,“可是我對應春和就沒有秘密啊。而且,他會出現心理疾病都是被我害的,我難道不該知道嗎?”
“停。”沈流雲擰起眉,暫且不論任惟說自己對應春和沒有秘密一事,但說後半句,“你以為你是在演什麼苦情電視劇嗎?你害他生病都來了,可你現在連他生的是什麼病,嚴不嚴重都不清楚吧?狀況都沒搞清楚,就少給自己攬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