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放出去了,應春和才後知後覺家裡沒有半點工具。因為平時完全毫無用武之地,所以根本沒有準備過。
任惟看著應春和翻箱倒櫃卻一無所獲,遲疑道:“要不,今天就先算了,明天?”
雖然是條件不足引起的推遲,但應春和總覺得越是推遲一點越是不妥。這種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講究一個衝動,明天或許能出門將工具買來,可是衝動沒了,便也就意興闌珊,沒什麼意思。
應春和否掉了任惟的提議,往床上一躺,“就今天吧,明天興許就沒感覺了。”
真不愧是搞藝術的,凡事講究一個感覺。
任惟略微不高興地朝床邊走去,翻身上了床,雙手撐在應春和身體的兩側,壓迫性地俯視他:“對什麼沒感覺?是對這件事沒感覺了,還是對我沒感覺了?”
應春和聽得啼笑皆非,從未見過任惟這麼斤斤計較,毫不退讓地回嘴:“其實有沒有工具也無所謂吧,你又不一定能到那一步。”
說完這句殺傷力十足的話,他還猶覺不夠似的沖任惟挑了一下眉毛,挑釁意味十足。
激將法雖爛,但好用,且百試不爽,百試百靈。
任惟或許別的地方不行,但嘴上功夫不輸,深深地吻著應春和的唇,一下又一下地啄,不算溫柔,感覺像是鳥的喙在啄他的嘴唇,細微的刺痛。
應春和覺得任惟好像變成了一隻啄木鳥,而自己就是一塊被他挑中的倒霉木頭,被挑選著好下嘴之處,深深淺淺地用嘴巴戳刺、探索。
木頭在這種時候會發出什麼的聲音呢?應春和不知道。
但他清楚地聽見有細微的喘息聲在房間里響起,起先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聲音,以為是被關在門外的奧利奧無聊地叫喚。
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這持續不斷,細細軟軟的聲音出自他自己的口,是從他的唇齒間溢出去的。
知道的原因也很簡單,是任惟貼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應春和,你家隔音好嗎?”
應春和一下全明白了,羞惱地動了動身體,將半張臉都埋進了枕頭裡,死死悶住,一副接下來一丁點聲響都不準備再往外泄露的架勢。
任惟的笑聲悶悶沉沉,忽遠忽近,而後漸漸聽不到了,因為他的嘴唇有了別的事要忙碌。
奇異的溫暖,令應春和覺得自己這塊木頭好像被泡進了溫熱的池水裡,泡得發脹,泡得發硬。
他的思緒亂了,雙目也跟著渙散,好似真的成為一尾深海的魚,在潮水間沉沉浮浮、起起落落。而任惟,任惟突然之間獲得一項了不起的本領,能夠掌控潮起潮落。
應春和因此成為任惟掌控之下的一尾游魚,明明身處自己最熟悉的海域,卻只能聽憑這個外來者的吩咐命令。
這很不好。應春和想要停下。
他的手指抓住任惟的頭髮,叫他的名字,聲音微顫:“任惟……”
但任惟現在不想聽這個,含糊著說:“換一個叫法。”
換什麼呢?
應春和的大腦一時間好像斷了路,程序故障一般,遲遲想不出一個答案。而任惟那邊在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前,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老公……”應春和很小聲地說出那兩個字。
任惟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他深吸的那一口氣里,巨大的風暴醞釀而成,比窗外的狂風驟雨來得更為猛烈,樹木顫抖,水聲滴答。
應春和置身風暴的中心,倉皇無措地攀上任惟的脖頸,像是揪住一株斷崖邊的救命稻草,抱住一塊洪流中的浮木。
任惟溫熱的掌心撫著他的後背,親吻他的眼睛,鼻子,而後是嘴巴。
舌尖帶有一點淡淡的咸澀,微苦,應春和往後一縮,抗拒那種味道。
任惟發現了,很輕地笑,眉眼被愛欲浸染得漂亮驚人,笑意散漫:“躲什麼,應春和?”
明明是你自己的味道,躲什麼,應春和?
應春和躲得毫無道理,他自己也知道,但依舊躲了。
任惟又笑,語氣很柔和,像在睡前童話故事一樣,說的內容卻一點也不適合小孩子聽:“應春和,你嘗起來很像海。”
是因為在海邊長大的么?不僅味道上像是海水的咸澀感,連吞下去也像,彷彿有潮水在身體里匯聚,翻湧。
但這還不是結束,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應春和再度躺下,大腦尚且是一片混沌,有點迷茫地想:任惟行不行好像不重要了,因為任惟不需要那些也能令他潰不成軍,泛濫成災。
作者有話說:
沒能趕上中秋,遲來的中秋快樂
很努力地寫了想寫的,希望不會有什麼問題
第55章 “嗯…也很厲害了”
“雨好像停了。”
不知是何時,外面淅淅瀝瀝的暴雨悄然停歇,只剩一點狂風嘩嘩刮過樹葉和屋檐雨水滴答落下的聲音。
任惟動作微頓,稍稍停歇,仔細聽了一會兒窗外的響動,發現確如應春和所說,雨停了。
確認了這一點后,任惟卻不大高興地咬了應春和一口,在他裸露的肩膀上,力道不算重,但依舊讓應春和輕輕地嘶了一聲。
“應春和,你分心。”
被指責的應春和冤枉,也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