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島的人 - 離島的人 第23節 (2/2)

落在我臉上的吻是他口中預付的定金。
我啞口無言、心跳紊亂,無可奈何地認栽。
第23章 “怎麼不換新的?”
等到兩人真的一起躺在了同一張床上,應春和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大腦里一直在不斷循環同一個問題——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任惟說想追他,他避而不答問要不要喝酒;玩真心話的遊戲,不知不覺間喝了很多;醉意朦朧間他邀請任惟跳舞,兩人在大雨里起舞;他一時興起親吻任惟,雖然只是臉。
這夜發生過的每一件事像是連環畫般,在應春和的腦海里一節一節地滾動,充斥著荒誕、不可思議。通篇看下來,簡直是一幅糟糕的魔幻現實主義畫作。
這下他的酒是全醒了,連同困意也一起消失殆盡。
身旁的任惟已經睡著了,應春和能夠聽到他發出的輕淺呼吸聲,顯然沒受到半點影響。
任惟的睡眠質量大多數時候都很好,每次一沾枕頭就能睡著,應春和很早以前就知道,此刻在心底生出艷羨。
但又不止是艷羨,還有一點羞惱。
難道只有他會為兩人同睡在一張床上而忐忑得睡不著覺嗎?只有他會這麼沒出息嗎?
應春和轉過臉,盯著任惟的睡顏看,昏暗的環境並不能明確分辨對方的五官,但他卻還是這麼看了好一會兒。
睡著的人毫無察覺。
這人還真是沒心沒肺!應春和忍不住在心裡如此罵道。
鼻子聳動時,空氣里有一縷淡淡的橙子味飄過來,是沐浴露的味道,與應春和身上殘留的香味一模一樣。
應春和這才意識到,任惟跟他用了同一款沐浴露。或許這些天都是,但他之前並沒有注意過。
同樣的橙子味在空氣中交織,縈繞在應春和的鼻息間,每每一呼吸都能聞到,惹得他心煩意亂,胸中像是堵了口鬱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外面還在下雨,雨勢不再加大,但依舊淅淅瀝瀝的,落在屋頂上、窗戶上、樹葉上,滴答滴答。
聽著聽著,應春和的眼皮漸漸沉重,睡著了。
下雨天實在是太適合睡覺,加上前一晚還喝了酒、跳了舞,又笑又鬧,可謂精疲力竭,應春和醒來的時候已然不早。
剛醒來,他尚且睡眼惺忪,大腦還帶著宿醉后的昏沉,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視角好像不太對。
眼前這個是什麼?下巴?
他怎麼一睜開眼就看到任惟的下巴?
殘存的一點睡意登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應春和的眼睛驀地瞪大了。
嗯?!
他的手怎麼會搭在任惟的肩膀上?!他的腿怎麼會夾在任惟的腰上?!
他就是保持著這麼一個離譜的、樹袋熊一樣的姿勢在任惟身上吊著睡了一整晚嗎?
昨晚他自己事先做的一系列心理建設如今都好像幾個巴掌,啪啪啪打到了他的臉上,生疼。
正當應春和想要趁任惟還沒醒,小心翼翼地準備將自己的腿從任惟的腰上移開時,卻突然聽到一道聲音:“你醒了?”
應春和的動作頓住,半條腿僵在半空中,面無表情地與任惟四目相對,看著人嘴角那抹打趣的笑意咬了咬牙,用鼻子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任惟就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嚮應春和僵在空中的腿,語氣略微詫異,但顯然明知故問:“應春和,你這是幹嘛呢?”
應春和哽住了。
準確來說,是梗住了,心梗的梗。
他該怎麼解釋他昨晚一個不小心不僅把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還把腿也架在了人的腰上?
其實這種睡相不好的事隨便解釋一下也就過去了,頂多是有點尷尬,應春和這會兒過不去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心裡有鬼,發虛,於是說什麼都不對,腦子裡都是空的。
“雨還在下,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走。”任惟偏頭看了一眼窗外,雨還在下,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應春和心底也沒有答案,更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希望任惟能夠留下來,還是希望任惟能夠離開。
“不清楚,具體情況要等我給張叔打個電話問問才知道,先起床吧。”應春和終於結束了跟任惟那僵持的局面,得以逃脫的他飛快動身想要下床。
冷不丁的,任惟伸手抓住了他,把想要趁機溜走的人扯回來:“等一下。”
應春和毫無防備,被任惟扯了一個趔趄,身體栽下來,一屁股坐在了任惟的腿上。
應春和懵了,瞪大眼睛看向任惟:“你幹什麼?”
這麼一個變故,任惟把原本叫住應春和想說的事忘了個乾淨,對上應春和慍怒的臉,略微乾澀地回:“完了,我給忘了。”
應春和頗為無語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屁股動了動,想要從他腿上起來,結果發現自己的屁股好似碰到了某個部位,動作因此一頓。
沉默,兩個人都沉默了。
應春和的表情相當精彩,不像是單純的尷尬。
這種古怪的表情在他出口跟任惟說話時,任惟總算是知曉了為什麼。
“你是真的沒什麼反應啊。”應春和感受著身下那個部位,得出一個結論,臉上的耐人尋味慢慢轉變成好奇,“所以連一般人每天早上都會有的反應,你也不會有嗎?”
任惟萬萬沒想到應春和心裡想的居然是這件事,可這件事要怎麼說呢?
如實說?還是嘴上掙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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