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玉河 - 第26節

本來守在她後邊的兵士抬一隻手,一把拽緊了她的脖子。
他那一隻特別有力氣的大手抓握住她戴在脖頸上拴鈴用的鐵打項圈,她就像一頭鑽進了圈套的小動物,除了四腿亂蹬以外再也沒有一點迴旋躲閃的機會。
馬鞭在身前揮舞起來的節奏不緊不慢,可是沒有哪一下是馬虎敷衍的,正好抽在奶尖上那一下的勁頭憋悶進芯子里怎麼都緩不出來,疼得她只管往地下拍打兩隻光腳底板,可能是嫌她動得大了晃人眼睛,前邊那個兵抬腿跺在她的腳趾頭上。
輪番掃掠下來的皮條梢子一道一道見紅,最後攢下的幾手專門用來打了她的臉,擰著她轉圈翻過去嵴背又特別的多打屁股,明顯就是要把她打成一個不能看的樣子。
打完以後鼻子流血眼圈發黑不用說了,上邊是從來薄瘦的臉頰,底下團團分邊的肉瓣本來也該緊繃著,可是現在上邊下邊都是又熱辣又鼓脹,搓揉的,攪合完了的麵糰發起來了一樣,那種圓圓胖胖的感覺特別的古怪生猛。
女人來過這裡很多次。
就像這種被人領來迎門先挨一頓打的事,她也不是第一回遭受。
算起來到了那時候她在雪戎軍隊里已經住過了不少日子,反正不論日子多少,人家就是一直都沒有把她忘掉。
每回遇到了各方家支族系的雪戎首領訪問青豹部落,賓主把酒言歡起來多半總是要把她找去侍宴的,所謂侍宴就是那種光著身子給人倒酒端肉的活兒了。
那時候她的舌頭和手還在。
大家都是圍繞圓帳邊上轉圈坐著,她跪在地下使用膝蓋走路,抱住酒罈磨磨蹭蹭,行行止止的,圍繞團團坐著的大家團團打轉。
轉完幾輪換一個姑娘掌管酒罈,把她領到大帳中間放有一張粗木方台的地方,再從帳外召進一隊摩拳擦掌一直待著命的健壯奴隸。
後邊一輪里全場繼續喝酒,而她自然是趴跪在全場正中的台上,和那一整支全身赤裸,只在肩上披一條狼皮的男人隊伍輪番表演性交助興。
這種雪戎傳統的聚會接下去還會加入更多的戎人婦女,最終幾乎總是會變成一場所有男女參與其中的酩酊大醉下的混亂交合。
終局的狂歡對於侍完了宴的奴隸女人是一種解脫,因為她可以不必被她的雪戎主人送去陪哪一個具體的客人睡覺了。
書面一點就是侍宴之後還可能有侍寢。
雖然按照她這樣一個終日里鞠躬盡瘁著鼓風煉鐵的奴隸女人現狀,在她遍體鞭烙的瘢痕,蓬頭垢面,胼手胝足的敗絮以下,往日漢家美人的聲名還有多少金玉能夠留存只有天知道,不過的確還是會有人特別指明了要睡她,安西從來就是一個聚集了太多恩怨的地方,他們可能是因為最終將她牽扯了進去的族群爭鬥的怨恨睡她,也可能是因為曾經流傳的關於她的聲名睡她,或者就純粹是好奇的想要看一看她的光屁股。
最新地址發布頁: 1K2K3K4K、c〇㎡(蘋果手機使用Safari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chrome谷歌瀏覽器)被當成了獵奇甚至復仇途徑的性經歷當然都會是一些非常屈辱和痛苦的事,不過那本來就是雪戎領袖們想要讓她更多遭受到的事。
折磨一回對頭家的妻子女兒總是讓人心情好,因為自己家的妻子女兒遭人折磨肯定讓人心情不好。
這種事可以被看成是對於勝利的炫耀,給予對手的貶損,或者王脆就是個惡作劇。
實際上在雪戎聯軍重回安西的整個過程當中,那些投降了雪戎的漢人軍官大多都是和她睡過的,每逢有新歸順的人馬編入帳下,就會把女人給他送過去小住幾個晚上,要你奸一回你們自家的女人,表明一個你已經換了邊站隊的態度。
遇到那邊著急要表忠心,自己搞完以後再集合全營把她來回輪上幾遍,也算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
常情一直到了現在。
女人最近一次被領出來陪睡覺的客人的確就是一個漢人。
圍攻安西的戰事陷入膠著以後,城裡的漢家軍隊和城外的雪戎聯盟已經互相派遣使者進行過幾次談判。
打不出結果的事可以試一試能不能談出個結果。
雪戎部落要求安西打開城門投降,他們承諾不會屠城;城中守軍的條件是圍城的雪戎後退三土裡讓開道路,允許漢人軍隊自行離開向西撤退,而後戎人可以和平進入安西。
雪戎部族這一次攻略是從踏玉河的下游出發,自東向西席捲全域,已經退守到安西的漢軍沒法行經大片戎人控制的地帶返回周朝內地,他們考慮的方向是繼續向西退避。
更加偏西的踏玉河源住有回鶻部落,面對著當時境內勢力最盛的雪戎軍隊,回鶻的合理選擇應該是與漢人武裝互相倚助對抗強敵才對。
不過這當然不是雪戎一方願意見到的事。
討價還價沒有談攏就要準備再打一陣了。
豪爽大方的雪戎豹子部烤了一頭羊恭送來使明日回城,整一頓飯食里女人始終都在賓主兩頭之間來回跪行著敬酒,那一天她是先被捆在大帳前邊的祭壇底下用馬鞭子抽過一遍的,她那一條頸下懸寄一個大鈴,四肢牽連著兩套鐵鐐的精赤身體上,鞭傷累累,安西城裡派出來的官當然是整一頓飯里都不自在。
完了以後把人送進休憩過夜的暖帳,特別被安排了陪人吃飯還要陪人過夜的女人也就跟著進入帳里跪在門邊。
女人說,雪戎青豹部的女奴才依照主人的指派守在帳里服侍官家睡覺。
官家有甚麼需要的只管吩咐就是。
既然是處身在戎人蠻子的地方,女人使用的詞語也比較直白。
帳子一頭的那一位官人追隨漢家將軍歷經轉戰,早幾年前就已經算是府里成名的謀臣了,他和女人互相對望了一陣。
女人覺得他是不是正在心裡邊回想早幾年前看到她穿著衣服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這麼一想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笑一笑,想開以後她倒是覺得自己也沒有羞臊得一定禁受不住,反正她正臉迎著受了下去。
最後那人說了個知道了,從此兩邊無話。
她直挺挺的跪了一夜,那人安然就寐,看上去睡得還很平穩。
女人想,所以今天是不是又要見到哪位舊人了?一樣的被人領過來挨了一頓無緣無故的鞭子,前胸後背都是一片如火如荼的疼痛,疼得人心慌氣短,她覺得自已就是一頭被烤到了半熟,又被刷上了一層熱辣醬料的全羊。
腳趾頭也很疼,她不知道剛才那一下子是不是踩裂了裡邊的骨頭。
她一腳遠一腳近,一腳高一腳低的穿過了大敞的帳門,一眼看進去從前往後五土尺幅圓的穹隆中間,長年總是遍鋪著繡花羊絨毯子的地下裸露出了全部打底的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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