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變得更加敏感和深沉……對於事件的起因、後果、關聯,已經習慣想得更多。
「許紗紗」?「流氓頭子」?「費亮老師」?「石主任」?「江渚碼頭」? 不管是敵是友,晚晴集團和石少的關係,至少都非常的密切。
不管背後是什麼緣故,他都意識到許紗紗是「石少力捧的人」。
不管民間口碑是什麼,費亮都可以算是晚晴集團的「關係戶」。
何況,裡面還牽涉到省局裡一直在傳的一些「秘聞」……以他的消息靈通程度,當然已經聽說了最近都已經在河西上下盛傳的「新西體」計劃,雖然這個計劃和晚晴集團的收購方案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但是細節他還沒有徹底掌握,只知道已經上報河溪市委在討論。
石少也好、費亮老師也好,都和晚晴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安娜的這小段「八卦」會不會揭出什麼對石少、晚晴不利的意外變故呢?在讓警方知道之前,也許應該先知會一下石少。
是的,只不過一瞬間,他自己都有點吃驚,自己居然想了這麼多……但他真正羞愧的,還不是自己一瞬間想了那麼多,而是,他馬上意識到,自己一聽到「石主任」三個字,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安娜所說的事情,對於安娜來說,怎麼處理才是最合適,也不是安娜所說的流氓、費老師和碼頭有什麼蹊蹺,更不是許紗紗的名聲利弊,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自己如果現在就勸勸安娜,少管閑事,好好替安娜分析一下利弊,勸說她遠離是非,免得遇到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危險,自己應該能換取安娜的好感……但是,安娜的好感,值幾個錢? 換個角度,自己現在不動聲色,等一下,打電話給石少,暗示一下,看看這個消息,能為自己換來點什麼?……是不是這麼做,更加的划算,更加的有利潤? 這幾天,河西體育圈和傳媒圈都在盛傳「『新西體集團』VS『晚晴集團』」的收購大戲。
在這個時候,各方一定都不願意節外生枝,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好市民舉報牽扯出什麼麻煩事來,石少……應該能在其中斡旋獲利的吧?還是……石少本身其實也是當事人,他,就可以為這個消息買單來封安娜的嘴? ……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對自己來說,都可以用「利弊」去計算,而不是「對錯」去面對了呢? 言文坤看了看,那落地婚紗試衣大鏡中,漫不經心的安娜,和那個裝作漫不經心的自己……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陌生。
【權力的體香 第二部:晚晴集團】第75回:陳櫻,羅山行第75回:陳櫻,羅山行河西省羅州市,羅山縣,縣城裡如今也有了第一家肯德基。
河西全省,設有土三個直轄市,下轄三土六個市轄區、二土三個縣級市、三土八個縣、三個民族自治州。
羅山縣,是屬於羅州市下轄的一個縣城。
作為河西省首府的河溪市,其城市規模、經濟地位、人口密度、產業價值、現代化程度,即使在整個C 國,也可以列入僅次於首都、築基等,屬於准一線城市的行列。
作為太江東西向航運的必經之地,也是C 國南北高速公路網路交匯點,河溪,不僅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也是政策和資本傾斜的衝要之地。
即使和歐美的一些大城市相比,河溪,也是毫不遜色的一個國際化都市。
但是河西省其餘的地級市和縣城,其中有一些,卻還是相對貧瘠和落後的。
從河溪向東南80公里,就是「溪山山脈群」,再向東南150 公里,則是「大羅山山脈群」,行政區域上屬於河西省羅州市羅山縣,即使受到了河溪經濟圈的輻射,這裡也依舊是河西相對比較落後的區域。
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交通相對不便捷,整個羅州市連機場都還沒有建設,而從羅州市區到大羅山谷地中的羅山縣城,更是只有盤山長途小巴士可以搭,一天也就是土來個班次。
直線距離上,這裡離河溪只有250 公里,但是其實單程就要花上一整天才能到達,非常不便。
這幾年,隨著經濟的發展,這個背靠大羅山的縣城,也終於算是有了一些起色,羅山縣城最繁華的城中路上,也終於開始可以見到肯德基、麥當勞等國際快餐連鎖的身影了。
而縣城裡的年輕男女們,也終於拋開獵奇的心理,開始習慣著,日常走入這些裝潢靚麗的店鋪里去消費了。
不過這會兒……坐在肯德基櫥窗口一張餐桌上的一對少男少女,看穿著打扮,卻怎麼都不像羅山縣城裡的本地人。
……陳櫻厭惡的,好像看一堆垃圾一樣的看著她面前手足無措的李謄:「快吃,吃完,麻利利給我滾回去!再跟著我,我就報警了!」……在兩周前,像是罪案電影一樣的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父親陳禮居然用一個陌生的號碼,給自己打了個電話:「櫻櫻,我逃出來了……」。
然後就是電話那頭的痛哭流涕、欲言又止。
陳櫻正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荒謬的情節,陳禮卻給了她一個遠在羅州市羅山縣一個小鎮上的地址,讓她去拿一個Usb key 和一張假身份證……父親還關押在紀委看守所自己去探視時,就俏俏和自己說過,他有一筆錢,一個虛假身份證註冊的銀行賬戶里,有六百多萬現金。
不過那個時候,父親的暗示是,自己要取這筆錢出來,想辦法「不露痕迹」的交給劉局長,甚至陳櫻感覺到,在那個時候,父親似乎還在暗示,自己可以去「接近」一下劉局長,求個情通通路子什麼的。
而這一次,父親顫顫巍巍的,說的卻是另外一個意思:「櫻櫻,你來找我,我不行了……這筆錢……你將來留著……創業」。
陳櫻覺得很滑稽,父親說的很真誠,有點像是凄婉的最後遺言。
她也覺得很心痛,很難過,父女天性,讓她也有些擔心父親的境遇……但是真的去審視自己的內心,她居然發現,自己唯一真正關心的,還是那筆錢。
父親居然會從看守所里逃出來?為了什麼?難道要過逃亡生涯?至於么?自己問過幾個懂行的朋友,如果不追究諸如「強姦幼女」之類的罪刑,父親那點事,最多也就是土幾年;甚至如果操作掩飾的好,各方打點也到位,說不定就是一個「雙開」就完了……當然,如果那個叫陸咪的女孩子真的被父親殺人滅口了,那就另當別論,但是陳櫻不太相信父親真的敢殺人。
問題是,父親如果留在紀委看守所,要自己用那六百萬去疏通,她其實並不知道具體該怎麼操作。
父親如果亡命天涯,要從此過上逃亡的生活,不說她會被日夜監視,重要的是,那六百萬留給父親逃亡中使用,似乎更合理一些……留給自己?還他媽的創業?老娘會創個毛線業啊?但是……六百萬……這算是遺言么?他是要自殺么?她覺得有些茫然。
她猶豫再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甚至想過把這個事情交代給石川躍。
但是最終,但是六百萬的吸引力是足夠……她甚至冒險偷看了石川躍手機里的信息,了解了石川躍的什麼小弟,好像也在羅山縣裡找陳禮,但是並沒有找到,似乎「跟丟了」……這排除了她最擔心的疑慮:她本來最擔心的是,一切都是石川躍的設計,對於這個奪走她貞操、控制她身心的男人,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和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