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姐(姐弟骨科、1V1) - 第一百四十六回姑射瓊仙落凡塵,珠玉雙輝暖

謝知方在遼東那幾年,私下裡以周昱的身份替太子拉攏了不少寒門士子、少年將才,如今水漲船高,他們紛紛得到重用,如棋子一般散落到權利中樞的各個位置上去,成為兼具銳氣與才幹的新貴,為趨於腐朽的朝局帶來嶄新的氣象。
而那些從軍營帶回來的將領,既隨他一同出生入死過,又分享了關於他死遁的秘密,成為實打實的心腹,無一不對他忠心耿耿,唯命是從,因著從龍之功,這些日子也各有封賞。
敬過太子和幾位王爺宗室,謝知方端著酒杯來到第二桌,行伍之人與世家子弟不同,一個個大馬金刀地坐著,聲如洪鐘,不拘小節,就連喝酒都用的大碗。
見到新郎官,他們立時整肅神色,規規矩矩地站起,只有為首的那個黑臉大漢隨性地拍了拍謝知方的肩膀,笑道:“周將軍,恭喜恭喜啊!”
謝知方知道他們對自己迎娶嫡親姐姐的事頗為驚駭猶疑,只是礙著他的名聲不敢問出口,便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借這個機會編了個合理的借口,壓低聲音道:“謝家少爺並非親生,乃是先去的謝夫人自外面抱養回來的。”
眾人愣了愣,皆恍然大悟。
雖無血緣牽絆,卻有姐弟之名,著實不好結親的,怪不得他要大費周章換個身份。
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人,個個外粗內細,默契地交換了個眼色,決定將這個秘密爛進肚子里。
謝知方心裡高興,棄了酒杯不用,隨他們一起換了大碗,結結實實地灌下去七八碗女兒紅,贏得滿堂叫好聲。
如是敬了幾桌,林煊過來相替,低聲提醒:“少喝點兒,別讓姐姐擔心。”
謝知方神采奕奕,雙目璨璨,哪有半分醉態?這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美酒千杯也難醉。
聽得林煊提及謝知真,他又“嘿嘿”傻笑起來,依言放下手中杯子,只走在前面招待賓客。
大喜的日子,十來名暗衛也跟著討了杯喜酒喝,在單獨辟出來的花廳里用飯。
十五穿著身淺紅色的粗布衣裳,盯著桌子正中間的紅燒肘子看了足有半柱香的時辰,口水自嘴角“吧嗒吧嗒”滴落,手中的筷子卻一動不動。
初一低眉嚼著口中的青菜,過了好半日,終於主動伸手,夾了一大塊泛著焦糖色的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十五今日卻一反常態,避如蛇蠍地將碟子推到他手邊,大聲道:“我不吃!”
那塊肉還連著糯糯的豬皮,至少燉了半宿,散發著致命的香氣,她不爭氣地用力咽了咽豐沛的唾液,發出“咕咚”一聲。
“偶爾吃一回沒甚麼。”初一淡淡地看了胖丫頭一眼,“晚上加倍練功便是。”
“不是練功不練功的事。”十五癟癟嘴,兩手攏在一起比了比,“早上我去小姐房裡看新娘子,見小姐的腰只有這麼細……”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師兄,小小聲道:“師兄,男人都喜歡小姐那樣美貌又嬌弱的女子吧?我是不是太胖了?”
她難得露出這副女兒家的嬌態,開始知道為自己的形象憂愁,初一沉默片刻,總是平平板板的聲音變得溫和了些:“也不盡然,在我看來,只要身子康康健健,比什麼都強。”
十五的眼睛瞬間亮起,自發自覺地理解為師兄非但不嫌棄她,還喜歡她生龍活虎的樣子,嘟囔了句:“也是,胖也有胖的好,聽廚房的嬸子說,屁股大的好生養,我趕明兒還要給師兄生十個八個小娃娃呢,可不能餓得太瘦……”
一桌子用飯的都是同門師兄弟,聞言目瞪口呆地看向她,又震驚地轉向他們最敬畏的大師兄。
初一眉角青筋直跳,忍無可忍地夾起碟子里的肉塞進她嘴裡,堵住她的胡言亂語。
送走了最後一位賓客,已是月上中天時分。
謝知方吩咐下仆將大醉的林煊抬到客房休息,緊接著便心急火燎地往後院跑。
他“吱呀”一聲推開房門,見夢寐以求的美人散著烏鴉鴉的青絲,素著雪白的臉兒,乖乖坐在床上,身穿紅色的中衣,外披一層如夢如幻的紅紗,激動地屏住呼吸。
他忽然生出強烈的恐懼,生怕眼前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夢幻泡影,稍微用力咳嗽一聲,便會消散無蹤。
“姐姐……”他呆愣愣地站在門邊,聲音沙啞,帶著明顯的顫音。
謝知真也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緊張得十根青蔥玉指絞成一團,聞言抬起一雙美目,同樣抖著嗓子應了一聲:“阿堂。”
謝知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像是在抱什麼脆弱易碎的寶物一樣,兩手輕輕環住她柔弱的香肩,俯下身貼著她耳朵問了一句:“姐姐,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嫁給我了嗎?”
許是酒意上涌,催出心底隱藏的不安,又或者是面前的一切美好得太過不真實,他怕得厲害,急需她給予確切的答案。
謝知真嗅到濃烈的酒氣,卻不難聞,反而帶了幾分醇香。
她拍了拍少年挺拔的脊背,柔聲答道:“是真的。阿堂,你喝了多少酒?是不是有些醉了?”
“我沒有醉。”謝知方抵著她修長的玉頸蹭了好幾下,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是不是身上酒味太大,熏著姐姐了?姐姐等一等我,我去洗個澡。”
他風風火火地衝進隔壁的浴房,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乾淨,披著濕淋淋的長發,散著衣襟,赤足跑回來,重新站在謝知真面前。
謝知真的坐姿一動不動,這會兒低著頭不敢看他,嬌軀卻被他身上傳來的清朗氣味嚴嚴實實包裹,漸漸有些發熱。
“姐姐,我好想你。”短短半日,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難熬,謝知方盯著婚床上的姐姐,眼神熾烈地燒了起來,寬大的手掌捧住她細嫩的臉頰,彎下腰熱烈地吻過去,“讓我親親……讓我好好親親你……”
謝知真被動地承受著,慌亂地閉緊雙目不敢看他,睫毛像受驚的蝴蝶羽翼不停顫動。
備嫁的這一個多月,他還算規矩,即便親吻,也是淺嘗輒止,這一次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具有攻擊性,柔軟的唇瓣含著她的朱唇用力吮吸,舌頭靈活地舔吃過一遍,很快急躁地撬開貝齒,鑽進口腔,纏著一點香舌放肆翻攪。
“唔……阿堂……”謝知真軟軟地叫了一聲,舌尖竟然被他吸進嘴裡,又舔又咬,帶來頭皮發麻的觸感。
他將她撲倒在鋪著厚厚被褥的床上,像一隻餓了多日的惡犬似的,親過雙唇又去舔俏麗的眉眼和小巧的鼻尖,在整張玉臉上塗滿自己的口水,偏過頭含住羞成粉色的耳朵尖,舌頭鑽進精緻的耳廓里,畫著圈地輕薄她。
謝知真體質敏感,哪裡受得住這個,耳朵里又濕又癢,又酥又麻,當即側過臉閃躲,玉手無力地推搡他沉重的身軀:“阿堂……別……”
謝知方的動作僵了僵。
姐姐心裡還是不情願,姐姐還是抗拒他。
他劇烈喘息著,艱難地抬起半個身子,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她半晌,扣住纖細的手腕,按上自己火熱的胸口。
他聽見喉嚨里說出卑劣至極的話語:“姐姐,你要不要看看——這些年,我為你受了多少傷。”
龍鳳喜燭烈烈地燃燒著,時不時發出熱鬧的“噼卟”之聲,像是在慶祝姐弟二人的結合。
少年冷著俊俏英挺的眉眼,褪去上衣,裸珵著胸膛,露出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最大的一塊刀傷自右肩劃到左胸,傷口很深,新長出來的皮膚顏色淺了好幾個度,像橫亘在山谷中的溪流,箭傷更是不計其數,看起來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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