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相信他,怎麼會放心地將大事小情一應交託於他?怎麼會對季溫瑜多加提防?
可謝知真咬緊牙關不肯給出任何正面回應。
她無法面對他有悖於倫常的情意,無法接受他的抉擇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考量。
謝知方心下一片冰冷,強笑一聲,道:“你不相信我不要緊,我自己知道那些事都是真的,直到今日,我依然很感激上天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你說你像妓子,可我對哪個女人像對你這樣,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你在季溫瑜手裡受了折辱,我惱得無數次想要提著劍衝進皇子府,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再以命抵命,要不是怕你傷心難過,怕你無人護佑,你以為我做不出那樣的事?”
他俯下身摸她的臉,目光痴迷熾熱:“你說我在可憐你,說我只是迫於無奈要對你負責?不,姐姐,你根本不知道我肖想了你多久,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下流,多齷齪。”
謝知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攻擊力十足的模樣,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往後退了退,避開他的觸碰,顫聲道:“你……你不要再說了。”
“不,我偏要說。”謝知方混不吝的勁頭上來,跪在她面前,距離近到滾燙的呼吸盡數撲在她頸側,手指曖昧地蹭過她冰冷的臉,“咱們往臨安去的路上,我夢到你嫁給了齊清程,過得一點兒也不好,我氣得要命,悔得恨不能捅自己十刀八刀,醒來時方覺如釋重負;誤以為你和魏衡私通那夜,我去山洞裡捉姦,聽完全程氣得直接吐了血,闖進你房裡強看了你的身子,不久之後便做了這輩子第一個春夢……”
他語調狎昵,沾著血的嘴唇蹭過她的鬢髮,嗅到清香悠遠的氣味,沉迷地眯起眼睛:“在夢裡,我把你按在藏春塢的白玉床上,厚顏無恥地騙奸了你,射了好多好多……”
謝知真再也聽不下去,抬手用力扇了他一耳光。
“你……你不要臉!”她美目噴火,既難堪又失望。
謝知方彷彿不知道疼似的,順勢握住她的手,側過臉在柔嫩的掌心輕吻,又傾身過來親她的唇。
他瘋魔了一般,不顧她激烈的抵抗,擁著柔軟的身子按在地上,不由分說地含住了那兩瓣柔軟。
嘴唇相貼,一半是火熱,一半是冰涼。
他制住她的雙手雙腳,整具身體緊緊覆住她,先是沿著她唇角輕輕舔舐了一圈,緊接著便逐漸放肆,濕熱的舌尖探進去,試探地刮弄她的貝齒。
謝知真掙扎了沒多久便脫了力,鬢髮散亂,嬌喘吁吁,任由他為所欲為。
她哭得很厲害,一邊哭一邊訓斥他,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寫著拒絕,卻阻止不了親弟弟的輕薄,連香舌都被他噙住,用超出她接受能力的方式吮吸糾纏。
津液交換,呼吸也混成曖昧的一團。
他手上的傷口很深,得不到及時的包紮,一直沒有癒合,鮮血盡數糊在她手上,先是溫熱,很快就變得冰冷,這會兒凝固成暗紅色的污漬,隨著掙扎一點點生出裂紋,像不動聲色間落下來的天羅地網。
而她——似乎是他勢在必得的獵物。
“姐姐……姐姐……”謝知方怎麼也親不夠似的,抱緊了她纖弱又香軟的身子,聲音含含糊糊,像一個迷離幻詭的夢境,“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心……只是想對你負責會這樣嗎?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會這樣嗎?”
“我喜歡你……我想要你……”他這麼表白著,短暫鬆開她的唇,一路往下逡巡,隔著衣裳吻上她高聳的玉乳。
“不……不要……你放開我……”謝知真像尾脫水的魚,用最後的力氣推搡他,剛剛動了咬舌自盡的念頭,便被他先發制人,遞了兩根手指進來,死死卡住牙關。
“咣啷”一聲脆響,精心燉制的燕窩盞落了地,青梅站在半開的房門口,窺見小少爺將自家小姐壓在地上淫弄的景象,嚇得呆若木雞。
她反應過來,“噗通”跪倒在地,“砰砰砰”磕起響頭,偏又不敢把此事鬧大,壓低了聲音求道:“少……少爺,您這是在做甚麼?快放了我們家小姐罷!”
謝知方偏過臉,戾氣畢露,喝道:“滾出去!”
他彎腰抱起淚流滿面的美人,步履踉蹌地將她放在床幃之中,踹掉靴子,跟著爬了上去。
大手在凹凸有致的嬌軀上揉弄,他神智昏昧,慾望勃發,不管不顧地撕開她的衣襟,一路探進中衣里,和柔嫩的肌膚毫無阻隔地緊密相貼。
毫無血色的俊臉埋進一對酥胸里,他像只餓了數百年的惡鬼,貪婪地嗅著她身上香甜溫柔的氣息,汲取著只能從她這裡得到的溫暖,嘴唇張開,舌頭伸出,隔著絲滑的肚兜舔吻嫩乳。
下身硬得發疼,他捉著她的手撫慰自己,給她感受怎麼也滅不下去的慾火,怎麼也壓制不住的妄想,聲音發顫,充滿孤注一擲的決絕:“姐姐,我試過的……我試過將你推給別人……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求求你,求求你疼我一回……”
溫熱的眼淚順著胸脯的曲線往下流淌,滲進她的肚兜里,緊貼著心口,燃起令人痛苦的烈火。
謝知真渾身僵硬,別過臉看向床里側,狠心得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捨給他。
裙子被他扯落的那一刻,她從牙關里迸出幾個字,說得極緩極慢,卻如刀子狠狠扎進他心裡。
她說:“謝知方,別逼我恨你……”
她頭一次點名道姓地叫他的名字,猶如當頭一棒,令他從魔障中幡然醒悟。
謝知方哆嗦著直起身軀,瞧見她臉色蒼白,衣衫凌亂,手上、胸前血跡斑斑,模樣比落進季溫瑜手裡還要凄慘幾分。
他在做什麼?!
不是說過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嗎?
謝知方見了鬼一般跌下床,僵坐半晌,跪在地上給她磕了幾個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走。
青梅還跪在門口,院子里烏壓壓地跪了一地下人,個個噤若寒蟬,枇杷面色凝重地跟小丫鬟說了兩句話,急匆匆往謝夫人所在的正院跑。
看來,今晚發生的事是瞞不住了。
他站在中庭,遭冷風一吹,頓覺頭重腳輕,愣了好一會子,又踅回去。
謝知真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蜷縮在床角,抱膝低泣,說不出的哀婉柔弱。
她瞧見他,驚懼地將被子抓得更緊,滿臉防備之色。
謝知方心痛如刀絞,及時停住腳步,遠遠地看著她,啞聲道:“姐姐,我今日犯下了無可饒恕的大罪過,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想告訴你一件事——”
“你若想讓我死,盡可尋你的短見,你叄更上路,最遲五更,我必定下去與你作伴。姐姐是知道我的,我說到做到。”
他頓了頓,又道:“姐姐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想個別的法子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