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跟你編瞎話呢?你沒跟她說你看見她了吧?千萬別,這時候不能打草驚蛇,聽你老哥的話,現在就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對了,她怎麼會這樣的? 我是說,是不是她之前就有了人?還是感情那個啥破裂了?“看看施放,欲言又止。
要把真相告訴他,他會有什麼反應?也許就建議直接拉著我去精神病院了。
結婚一年之後,舒寧最大的感受就是我對她的愛淡漠了,只顧自己的事業,自己天天學校、家庭之間的兩點一線,“眼見著青春就要埋沒在粉筆屑和柴米油鹽之間”(舒寧語錄)。
愛情也許可以在婚姻的冷藏箱中得以不腐,但一成不變的規律生活卻給雙方都有一種被冰封的感覺。
四年前,她為了北京的戶口與工作機會,為了這段從各個方面都堪稱完美配對的婚姻,異常痛苦地犧牲了另外一段熾熱的感情。
孫海濱死於異國他鄉的消息,傳到她的耳中時,我每天24小時地陪著她,以防她想不開。
整整三年,時間之手才撫平了她和我心中共同的創傷。
直到婚前,我才將孫海濱的照片從她屋中取下。
寧寧從高二就把身子給了我的這個兄弟,大四時還和他同居了半年。
女性骨子裡那種深藏於基因之中的被強行佔有之後所激發的歡愉,一旦與孫海濱的致命魅力結合在一起,只能讓我哀嘆“阻道是通往女人之心”的話揭示了鐵一般冰冷的真理。
遙遠非洲大陸中一群黑鬼的一粒子彈,打在了孫海濱的頭上,也讓我的頭顏對於那一板磚的記憶蘇醒過來。
直到高二之前,舒寧和孫海濱就生活在我的一左一右,卻很少有一次交集。
舒寧不會知道這個從初中闖入我生活的流氓學友孫海濱,對於我的呵護,是緣於他對於夭折幼弟的移情,也不會知道,那一板磚,只是打給她看的,讓她可以給自己找一個借口,下狠心與他一刀兩斷,隨我同去北京。
從初一到高二的兄弟情份,他寧肯自己挨上一刀,也絕不會讓我被別的男童打上一巴掌;舒寧更不會知道,孫海濱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對於熾熱感情的追求。
甚至連友情,也希望通過肉體的親密接觸進行深化。
無人知道我們情侶般甜蜜的友情。
不能說,也無須說。
舒寧知道的只有一點:孫海濱躲到了天涯海角,音信難通的海外絕地,就是為了讓她別無選擇,只好與我開始平靜的生活。
悲劇的不等式因此而建立起來:我成了掠奪別人用精液澆灌長成的嬌美鮮花的第三者,我沒有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機會,我不是每一刻都能給她帶來心跳和刺激的濃情蜜意,我也不慣於醇酒美人的張揚不羈。
一介文弱書生的劉大慶,只是一個由普通男孩upgrade 為普通丈夫的凡夫俗子,而精壯彪悍的孫海濱,卻是一個魔鬼附體的天使。
如果有心理治療師與我們訪談,一定會說:她的出軌,是一種潛意識的報復。
而我的自虐,則是一種潛意識的自責。
“完事後回家,請不要清洗!” 簡訊發出后,我竟如釋重負,收到的簡訊也在我意料之中了:“好的!咣咣,第一局已決出勝負。
紅隊沒有在規定時間捉到藍隊。
” “你還記得四年前我們在老家第二次的見面嗎?”不知為何,我竟發出這條簡訊。
“非常對不起,我先不和你聊了。
” 簡訊的最後,還是一個甜美的笑臉圖標。
我雙目幾乎噴出火來。
你老是這麼向我神秘地微笑,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最愛的妻子寧寧,你沒時間和我簡訊,是否正在忙於和他展開消魂之旅? 一張令我頭暈目眩的紅杏出牆圖鮮明生動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這一次一定不人再是幻想了,此時此刻,在市內某一張骯髒的床上,那張紅潤火熱的雙唇已經含著了另一男子的舌頭,那對半開的蓓蕾正在幾隻罪惡的手指頭的輕捻中發紅髮漲,那張嫣紅嬌媚的臉兒正表達著任君撻伐的春情,還有那雙高貴雪白的玉腿,已經動情地分開,一窩甜美粘稠的聖潔愛液,正在為即將迎接的狂風暴雨般的蹂躪,一小股一小股地積蓄著……***************************************************** 不知現在的她,是否還記得四年前在老家的第二次見面? 從來天意渺渺,有時卻又顯出不著痕迹的妙手安排。
當年情景與今天竟如此相仿。
那天晚上,我們在清水河公園的小河彎即將分手,舒寧看我一臉的愁苦,拉著我的手巧笑倩兮地說著各類笑話引我寬心。
“……最後,那隻鸚鵡說:”傻瓜,要是你拉我的兩隻腿,我會掉下來摔死的!……喂,走神了?怎麼還板著你那張死人臉!“濱的電話是多少?” “你想王什麼?”舒寧停下腳步,一臉警惕地看著我。
“我要約他出來,與他喝一夜的酒,讓他沒機會收我的………‘謝禮’。
” 舒寧愣了一下,粉霞再次飛上她的雙頰,跺著腳嬌嗔道:“羞死人了……你這個人……真是死心眼……和你說了半天,就是想著這點事,你們男的怎麼都……” “告訴我他的電話!”我拉著她的手,彷彿在絕望之中看到一絲希望,執著在這個念頭上不能自拔。
“他的心情也不好過,今天我陪了你一整天,你們倆要是撞在一起,非打起來不行,不給!” 她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這才摟著我,把嘴伸到我耳邊低聲道:“慶慶,我答應你,一定不會給他的。
”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屏幕,她就有些不自然:“是他打來的。
他現在在西郊辦事呢。
” 我轉過臉去。
舒寧把電話接通,走到三五步遠的地方與他低聲對話:“……水河公園這邊……“沒什麼事了,一直在跟慶慶聊天呢……” “你胡說什麼……” “……別胡思亂想了,乖,哦!……” “……他在邊上……我,我回家去……去親你……行不行,別鬧了……。
我累死了……” “……什麼呀,流氓……。
就是和他划船……。
” 說著說著,舒寧突然輕嘆一口氣,轉臉看我,見我也在看她,只好無奈且疲憊地笑笑,並把手指伸到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可以想象電話那端的強烈醋意、失落和焦躁,孫海濱這類江湖小老大也有完全失態的時候,你也有今天,哈哈,孫海濱,誰讓你不作惡到底,這一時的行善讓你也自履其禍了! 一開始舒寧只是聽著,慢慢地,她將手機移開了耳邊,直到最後,竟把手機放在了地上,蹲在那裡,怪好看的樣子,還無聊地撥弄著手機。
手機那端,隱隱地不斷傳來急切的傾訴。
過了好幾秒,直到連我隔著四五米遠都能聽得清裡面的狂叫了:“舒寧!舒寧!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在做什麼?!我馬上到那兒接你!” 我走到舒寧的身邊,也蹲了下去,幫她把手機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