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園子畢竟不同家塾，或未這等女孩未來謀划，或是得了鳳姐可卿等咐托，那一等詩詞文章，就便還有時找滴翠亭里眾優去教習些輕歌曼舞，學些，再有時，都要忍著恥，略講幾句" 姑娘們自小就要學著性奴之德，修貌身段，氣質性子，以備取悅主子……" 等語。
一來二去，都成了園中之例。
鳳姐聽了女兒嬌俏童音只是分辨，便啐道：" 罷了……你只記得少抖些鬼機去了，好好跟著紈嬸嬸學些個文章，別落了睜眼瞎……" 想到這裡，心難忍計較起來，一時衝動，便從懷裡抽出那張小雪箋紙，遞到巧姐面前卻考考你……也看看你都學里學了些個什幺究竟，這幾個字，卻認得全不？"母親來考，自然興緻勃勃，忽閃著烏黑的眸子，伸過雪白的膀子來接歪著頭奶聲奶氣得只管念道" 盛，稷，赦，走，蒙，香，草，有，閹，見她念得齊全，心下也喜，趕著問上一句：" 什幺意思曉得不？" 巧姐到底年幼，如何能知，抬著明眸看著母親半日道：" 這卻不曉得……"見母親有幾分失望之色，不由不甘，忙道：" 要不……明兒個我問問紈嬸嬸…色一變，豎了眉毛道：" 你個沒知曉的死丫頭，這等家裡的事情，能幺？……丟臉知道不？自小就曉得些害臊……我可告你，明兒不許去煩，要讓我回頭問出一星半點來，仔細我揭了你皮……" 巧姐茫然不知母親何意來怒，只是自來順從母親，聽母親如此說來，便點頭姐見她如此，才和顏悅色道：" 那今日，學了些個什幺，說來聽聽…顏道：" 今兒上午學的是《女則》，下午紈嬸嬸卻教我們幾個女紅裁，說是自己要學會裁剪自己的合身衣裳，衣裳合身裹體有致……才好伺…" 鳳姐頓時臉蛋兒緋紅，一時心中起伏不已，一面她早探知李玟、李琦曾並李過弘晝侍寢，雖不好探問紋、琦二女如此幼齡是否已經遭奸玩，總之是晝想如何便如何百無禁忌，凡外頭百樣人倫規矩，到了這園子都是空談，既然留在園子里教養，早晚要被姦汙破身，凌辱玩弄，只怕未必能留到，雖然想到這層，母女二人，早晚難免用身子窮盡人間恥辱，侍奉取悅，這等羞恥凄苦難以言盡。
只是無可奈何這等命數，讓女兒能早些學著之道，侍奉之意，亦算是李紈一片苦心；這另一層，瞧著女兒較弱身段，，雙眸童真無邪痴純幼稚，眉心一點琥珀胭脂紅；這畢竟母女連心，自小年紀，上午還在背誦貞操節烈之《女貞》之訓導，下午居然要被教導之意，鳳姐到底天性里官家驕傲，實在不由得心下泛起陣陣愁雲惱意，楚，幾乎要淌下淚來。
只是想著也恨不得李紈，若說要怨恨弘晝，卻連敢，只是替女兒哀愁少女薄命尚不自知，只是再也沒了興緻過問女兒學是平兒，最是知心，一見鳳姐神色，便知鳳姐有了愁緒，便只得拿話，一面又問些個旁的，才張羅著巧姐去裡屋歇息，片刻過後才回來再進鳳姐自有落寞愁容，也沒個好話可以開解，一面上前安慰幾句，一面自裳，用身子自辱著慰藉了鳳姐一番，這鳳姐正自哀怨傷感，見平兒識趣自傷無可奈何，且自枕席逍遙，主僕二人便相擁恩愛了起來，說不盡這纏綿，玉腿兩兩纏繞，嘴兒亂吮，手兒亂摸，股兒交來往去，平兒卻知強，只管抿唇落淚，放縱自己心頭恥辱哀戚只到臉面上，好讓鳳姐得意，讓鳳姐淫玩了幾翻幾覆，自己已經是泄得一身黏汗，夜已三更，月已秋見鳳姐尚自不足，便知鳳姐今夜是心思重了，正被鳳姐押著身子半跪在玉股，卻尚自忍耐著性情，求問鳳姐要不要再喚人來伺候，鳳姐含糊著平兒便再喚門外，只是今日小紅卻不值夜，在外頭早歇息了，只有另一分的小丫鬟喜兒值夜，便喚著喜兒來伺候，喜兒雖羞，卻知道這是規矩，是自己褪了衣衫上床獻身，再供鳳姐凌辱玩弄，三人嬌喘鬱郁，雲香雨子時才一併擁著歇了。
第二日起來，鳳姐便又覺著身子倦倦的，知道是自己前幾日病了未好透，又奸得兇猛，又是勞心勞力處些俗務心機，昨日又一時縱慾，有些傷了身脆起得晚些多歪在炕上歇息了陣，平兒和喜兒卻自起去梳洗。
待到午時，了一方花漆小食幾進來，上面卻是一色難得的素白純色瓷碗，四個瓷碟，碧玉粳米粥，一碟腐乳，一碟醬丁，一碟肉鬆，一碟伴蘑菇，伺候鳳姐了，又取暖巾來讓鳳姐凈了手。
主僕二人才要說些話，外面卻傳話說寶，鳳姐覺著精神復原了，便換了衣裳，喚寶釵進來，兩人說些閑話。
這寶釵款款坐了半日，才紅著臉蛋，只敢瞧著桌子，亦不知是閑話還是正題 妃子，前日妃子賜的書，我已幫著妃子瞧過了，自然是好的……只是事》也就罷了……恩……《羅衫弄玉》這等書……也要各房都有才好……恩……主子必是愛的……我等受主子之寵眷……不能守著舊顏色，著些個花樣兒來侍奉才好……，只是《百羞經》這等' 開蒙' 的書，李學里要用，我卻以為不必了" 鳳姐低頭思索一陣，也是不由紅了臉，笑道：" 妹妹……主子聖言，要我們' 伺候，姐姐哪裡敢忘記呢，只是你也知道我……這書本文章上，識得了是妹妹置辦進來，旁人還能看看……我卻識得不多了……只是《百羞經》，也說過本是……房中開蒙之書，本來是青樓里教習未及齡女孩子用的要……也是好意，為什幺妹妹卻說不必了呢？" 寶釵笑著羞言道：" 妃子說的是……只是我想著，學里幾個女孩子，連琴兒還年幼……姐姐不必講……主子若要享用，年幼不年幼自然論不到，我們年紀尚小，我仔細想來，主子即便要用……用的也是一個天真無邪，發齒，若要讓主子受用，還要天然本色才好，紈姐姐自然是好意，只是年紀就教習些……那些個事……一則她們聽不懂，二則便是聽懂了，主喜歡呢。
主子若要用學里幾個女孩子的。
本就是用個閨門幼稚，我們教事體……主子怕是不受用呢。
姐姐卻想，主子若要……一味只是淫色…還……還圈我們這等官宦人家的女孩子做什幺？" 鳳姐聽她解說，心下也自賓服，忙道：" 果然是寶妹妹，冰雪聰明，最知主又想得周到，你既然如此解說，這文字上頭，自然以你為主，趕回頭我姐說說，不再教習這些個也就是了。
" 寶釵羞說了半日也自臉紅，躊躇片刻又道：" 鳳姐姐莫取笑了……我也不過見識，還有一層……還要請鳳姐姐替妹妹拿個主意……" 鳳姐斜眼瞧了寶釵一眼，笑道：" 妹妹怎生如何只管越發客氣起來，有話便。
" 寶釵想了片刻才道：" 是……母親獲罪，都是姐姐的功德恩情，才能赦免那苦處，入園子里安生。
只是如今到底沒個身份地步，更沒個差事打點，妥貼，再一層，如今園子里的身份，自然一切從著主子分封來定，我身主，母親卻是無名分粗使嬤嬤，既然主子名位為先，每見我都要行禮，恩上……到底讓寶釵日夜不安，想著探春妹妹那裡，太太也自然是一般這禮數上是無可奈何的事，只是差事上……我想著，能否在園子里整些，就讓太太和我母親操持，一則有個事體就有個名分，二則她們到底嫡遭了難如今能團圓幾日，有了差事也有些個話頭，壓服下人也有了名份，兩頭齊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