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官我的不好,姑娘若是有了好歹,不是我的罪孽?只求姑娘疼我,可憐自傷了身子才好……」他這般湉著臉,真是把晴雯說得好氣又好笑,啐一口罵道:「你這淫賊……辱我清白……居然說什幺我疼你可憐你……你適才怎幺不疼我可憐我…白白一個女兒家……居然就這幺被你……」說道這裡,又是傷心,又嗚了,抽噎道:「你只管作死,我是王爺性奴禁臠,你敢僭越……」馮紫英彷彿吃透看準一般,知道晴雯所慮,依舊笑道:「姑娘別怕……王爺娘昔日里是賈府丫鬟,若是真有王爺召寵之時,便說是昔年裡給賈家少那什幺了……也是大家子常有的事,王爺寵愛難及那幺多美色,哪裡就,如今賈府老少死的死,流的流,哪裡查證這等事去……」晴雯呸一聲哼道:「你這淫賊,不過是想我替你遮掩……王爺知道你……就我扔我給外頭兵丁奸死了……難道就放過你了……」馮紫英卻淡淡道:「姑娘……你若生氣,只管打我罵我……卻不要亂來……園子之前失身給了賈府爺們,王爺有的是處子可以玩賞,哪裡就放在心實言相告,便是姑娘今兒是我給用強,以王爺的性子,真的發落姑娘去丁施以姘刑也是有的……姑娘……性奴不可自盡,邊疆那一等旗人兵女色,偶爾發落過去受刑慰藉兵丁的,不過是市面上那一等村愚醜婦,樣的天人一般,又是妙齡,他們幾世里修來能親近一個。
只怕連大營里難得這份的。
到那時,雖然拘泥著刑罰本要是要治死那女孩子,其實多真到了那當兒,非但要日夜姦汙、反覆淫辱,他們還會想出種種殘酷法保著姑娘一時不死,又要每一次都變著法兒增姑娘的羞辱,軍中刑罰也著捆著,針扎水潑,乃至斷手斷足,反覆奸上幾個月,讓上千個人,甚犬都要……當真是人世難言凄慘……萬萬不可的……何況你性奴有私,受罪,還要掛連族人,你不是賈府之人,難道沒有父母兄妹,舅姑叔嫂一路處置,如何了得。
至於你……我如何辜負了你……真是仰慕姑娘你且候著,過些時分,王爺或者倦怠來大觀園了,至不濟你……哎……意……至不濟你陪伴過王爺之後,王爺定要嫌棄你非是處子了……我回幺功勞,再求王爺,只說叫王爺賞我幾個府里人,再指了你,豈非就跟日子了……我接你去府里,雖然榮華富貴不比王爺這裡,但也是一般兒的,何況我不比王爺荒唐……拉扯了幾百個女孩子,我定好好待你…………我們別處小院住著……恩恩愛愛……我日夜要你舒心……今兒只是有那許多花樣兒頗撓人心呢……姑娘若是全錯過就這幺去了,豈不是白」晴雯雖敏,到底是弱小女兒,何況自幼長在園子里伺候人,並不見男子,哪天下男子這等心思,這馮紫英款款說來,溫情有理,又有勸又有誘,又一時居然聽進去幾句,雖然信不實,但是女子家,尤其是這等初貞女失身於那一個男人,便是心存幻想,也是望這個男人愛之憐之的,一時不知說什幺才好,都混忘了適才這馮紫英何等淫賤可恥,殘暴決絕的奸己,其實一般兒視自己為玩物洩慾,哪裡有些個真心。
她一時不說話,馮紫英老練江湖,已知她一時心動,此刻也覺得自己不便,雯身上泄得頗為痛快,姦汙處女又得意舒暢,心下也無遺憾,便又作揖是不疼惜姑娘……只是不便,姑娘便自己洗洗擦身換衣裳才好……我今……還要去見鳳妃回些個事……只好告辭了……我必不負姑娘……過兩會進來瞧姑娘就是了……」見晴雯低頭始終不答,便又整理整理衣衫,。
不說馮紫英自去路上尋丫鬟宮女引路,去綴錦樓見鳳姐回話,安頓差事。
只,真正是冤孽使然,誰想冬日裡後院沐浴,竟是這等人生大變。
此刻下渾身酥軟,髮膚骯髒,左右無奈,既不敢真的尋死,又不能叫嚷,一邊淫賊,一邊其實五內最深處,居然隱隱希望馮紫英所言是實,好在旁邊,只得再進去漿洗了身體,這一回不比適才,一路在自己奶兒、下體、拚命搓洗,只可嘆便是掬盡一池溫泉,又如何能洗去今日失身之辱。
勉子,擦王凈身子,可憐下體處紅腫不堪,依稀有幾處皮肉撕裂,此刻也,好歹換了衣衫,忍著疼痛羞辱,慢步挪著腳丫,自去房裡睡了,又不來惹人疑心。
好在那怡紅院里幾個女孩子,自來都知她性子,見她怒沖羞之色,又不知在生哪一個的氣,也不敢問她,也不好派她差事,由得歇息。
第二日,園子里丫鬟宮女卻就閑話,說居然王爺傳了話來,讓鴛鴦、金釧兒、蕊官四個,坐了馬車去京外侍奉王爺。
這等事體從無有過,那一等未免艷羨,嘰嘰喳喳帶著酸含著羞背後說些閑話。
晴雯思想悵然也顧不日,真正是眾婢三五說笑她一個獃想,群奴圍坐閑話她暗地落淚,有齒似要尋誰拚命,有時又是無聲默然似個了無生氣;只襲人眼尖,瞧她她悶出病來,到第三日上,見她略略好了些,便笑著說道,只說紫菱洲住人,天氣又寒,讓晴雯去替迎春惜春尋些冬衣來換。
這是正經差事,得去到後頭尋王夫人薛姨媽。
卻不想薛姨媽又去了寶釵處不在,而那迎春惜春姊妹,正坐在綉衿館里和王,晴雯在她們面前,總不能露自己一腔愁腸,只好勉強陪了笑,進去招太太,二姑娘、四姑娘可巧在一處。
襲人姐姐說冬日裡冷,怕二姑娘四袍子不齊備,讓我來尋太太覓幾件呢……這卻巧了……太太這裡袍子大齊備,就請太太示下,請二姑娘、四姑娘正好一併兒挑挑……」迎春半起了身,只道:「難為襲人想著……」那王夫人卻不肯失禮,恭恭敬敬起來,倒沖晴雯施了個半禮,口中遜稱笑道襲人姑娘想著,更難為姑娘過來。
姑娘念舊寬待,我卻不敢當的,如今姑娘是正牌子姑娘,和迎姑娘,惜姑娘一併兒,晴姑娘您是奴兒,我一賤之人,哪裡就還敢拿大……一切都要你們吩咐著指點著才是……既說是份內差事,我也想到了,已經又備了幾件,回頭就送去迎姑娘屋子裡今年冬天天氣倒緩和,各屋裡冬衣其實也都齊備了,都是各屋妃子小姑娘們親自挑的,即是禦寒,也要婀娜風流。
這是主子受用園中要緊就敢怠慢了。
」晴雯見她如此小心認低做小的,想想昔日里這是寧榮兩府頭一等尊貴之內宅,深居簡出,也只是對幾個孩子屋子裡頭號的丫鬟說話略和氣體貼些,身份再次一等的,只怕連名字都記不清,此刻卻是能知命,轉過尊卑來僭越怠慢,其實內里透著弘晝的有意羞辱作踐,不由又想到馮紫英胡天王爺聚著百來個佳人只管隨意作踐可惡了,看看眼前的王夫人,其實也來歲,肌膚依舊勝雪,體態幾多嫻雅,憑給哪個男人受用,也是人間極這主子偏偏連個位份也不給,一味顛倒了來羞辱取樂,心下也是感嘆,太太也是受辱,我這等心氣雖高,奈何本是個丫鬟命格,又能如何…頭。
蹲身回了個禮,只道:「太太不要這樣一味客氣,主子親口允了我人依舊喚您太太的……便有什幺事,您也只管吩咐小丫鬟們去做,便是、麝月、碧痕四個,連著襲人姐姐,我也敢保的,太太有話吩咐,我們慢的。
」王夫人淡淡笑笑,忽然想起一事,道:「說到衣裳卻是了,上月內務府送來領宮綉兔毛襖子實在最是難得,攏共只九件,只是一則裡頭要配好了衣,二則屋子裡要暖和些才好穿,三則實在顏色有限,幾位妃子小主小姐不要,卻也不能盡數照顧各房各屋了。
絳紅的那件給了雲小主,桃色的情妃……下剩是還餘一件天藍的,我給襲人姑娘留下,她卻說自己身量讓留給姑娘你呢,這就給姑娘尋出來帶去……」晴雯聞言倒是一頓。
原來當此之時,似寧榮兩府這等侯門顯貴,給女眷置辦,論料子藝工、顏色度裁,銀子花下去自然也是上上品的。
只是雖然不子一味保守潦草,就那幺幾件裙衫衣袍、褲褂罩襖的沒什幺花樣,但是,也講究貞潔寧靜,刻守婦德,閨素嚴謹,只未出閣的年輕小姐,衣服些,也更嫵媚靚麗幾分,也就是了,並不好太出新用奇,倒顯得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