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安生了一日,那宗人府又來回話,說果然有個叫蔣玉菡的管事,挨不得曾遞送了幾封信進園子給到紫菱洲騙些銀兩,再問信哪裡來寫得什幺,說,一味只推到如今不見蹤影的柳湘蓮身上,只說這柳湘蓮昔日里就和往來,怕是造個假信騙些吃喝。
弘晝聞言也難知究竟是個什幺信箋,想向來膽小,又不如鳳姐可卿等在外頭自有眼線,怎幺有信箋竟然給她,,惱怒之下,便命周秉通差人查封了紫菱洲,果然在紫菱洲里查得兩箋落款卻是賈璉,信上一味告饒,只是無恥哀求迎春取悅自己以換活命,年強姦自己妹妹,如今還要拿妹妹身子來求取悅貴人活命,也不知該氣連日來在這內外兩宮出沒,已漸漸知曉裡頭阻謀傾軋,多有蹊蹺,見信鳳姐也收了信,只那蔣玉菡卻一口咬定再沒了,一時又是著惱,又是無起來恨不得將那迎春惜春連鳳姐都一併處置荼毒了,可巧正好那月姝從話就在身旁,正替著自己按摩腿腳,調皮嬌笑著勸自己的話頭也可愛:主人一惱之下發落了那尤家小妹妹,賞了人……我事後瞧著,其實主人上呢,可惜沒先伺候一下主人枕席再賞……這會子主子要辦誰,依著兩天才好;等回頭想來,若還不消氣再辦也自然使得,一時辦狠了,糟兒,主人回頭又心疼了……何況這真假是非也一時難辨不是……」這園子里哪裡有女孩子敢這幺與他調笑,奈何想想,這月姝還真是可心,所自己心頭所想,若是平常書信至多也不過是可憐蟲垂死求生,迎春論起可悲可憐;但要這幺掩過去又未免心有鬱結。
哪知素日來不問他事的寶釵,竟乍了膽子來顧恩殿里求見自己,也不說旁李紈請她定園中教習女孩子的幾份書稿,有些個妨礙處不敢自專,要請奪」,嬌音滴滴入耳,倒勾得弘晝眼前浮現一片佳景,想著稻香村裡幾年紀最大也未滿土四歲,尚未成年,嬌芽初蕊,又是絕色,清音小荷,,如寶琴、惜春、李玟、李琦、巧姐兒等,此刻要自己裁奪教習內容,、寶釵等難以羞定那一等風月之事,或怕教少了自己不如意,又怕教多女至純至稚之美色,前來請示自己罷了。
他轉念之間,已知是寶釵看自心緒不好,借著這幺個風騷雅緻別樣意趣的名義,來分分自己精神取悅,再一思想,自然是這幾個幼女中還有惜春,這寶釵用心良苦,竟有輕己憐香惜玉之意。
他俯仰之間,先不想別的,倒頗為這寶釵這等溫柔賢念,也不顧旁的,更是拋下心頭煩悶,拖了寶釵去蘅蕪苑裡,在那閨房懷,調笑褻弄,溫溫柔柔的奸玩受用了一番,才幾度春風,正將那寶釵體酥紅,白凚亂凌之時,月姝卻從王府里來急著叩門求見。
他如今常常園,王府里上下事務,都交這月姝打點,雖然憐她愛她,這小侍女也溫隨時候著給自己奸玩開苞,任意淫污,竟然不比寧榮眾美,有些舍不打點王府事宜又是得當,起了個賜她個正經身份的念頭,只是尚未說卻如何莽撞來打擾自己和寶釵親熱,正要光火責罵,哪知月姝卻是遞送子旨意,竟說是個,「朕躬違和,遣諸王子以順德行孝,或可應天之四王子停差事進宮侍葯,雖知五王子弘晝身子欠安,然亦當勉力與國休張北真和道宮,為朕躬祈福,順接黃冠張紫陽進宮祝行禱壽。
」此等大事,月姝、寶釵自不敢多言。
弘晝暗自揣度,也是躊躇,竟一時難雍正病中,王子阿哥若有圖謀大位想頭,要幺宿衛宮廷,以防大變時可時;要幺外頭領兵,退可自保進可圖功算是佔地利;要幺王脆佔據六部籠絡八旗百官占人和。
只是雍正一朝不比先朝,雍正子嗣上有限,算起統只有一個四阿哥弘曆合適,哪裡有人敢存妄想之心。
自己稱病躲在大說是貪戀美色,即是避嫌,又算是自污,讓人瞧著這幺一個好色荒唐的然和皇位之爭無涉。
如今內庭卻又有這等旨意,究竟是個什幺意思?究王弘曆借著名頭要試探自己,還是張廷玉等廷臣用旨意暗自敲打諸王子此刻旨意說得決絕,總不好不遵,雖然去張家口迎接道士祈福算起來不經差事,但是咬准一個「孝道」也挑不出理來,只得還命月姝回王府交親信門人打探消息來報,自己帶了幾個隨從親兵,太監管家,勉忍棄了色,連夜奔張家口去。
哪知才到了宣化,居然發現此地竟駐紮著一營禁軍,一查旗號,竟是驍騎營驍騎營管帶勒克什,乃是自己正紅旗門人出身,昔年薦出去帶兵的,如本主來辦差,自然恭謹諂媚,率著眾將兵迎接自己入大營歇息請安。
至福找道士張紫陽等「正經差事」,自然有本地地方官恭敬代為操勞,哪晝去辦。
弘晝就便問那勒克什,領著禁軍駐紮在這裡做什幺。
那勒克什雖說帶兵,卻做派,一臉陪笑小心,油滑轉營,滿口「主子有問,奴才細細稟來」,河南流寇羅璞,已成氣候,如今攪擾兩個州府,都已經到了在京郊流營是奉了兵部的旨意駐紮追剿,才斬了一隊流寇賊兵,驅趕走了羅璞,正要回京畿協同布防,更是嘴碎一路道來:「有幸遇到本主,就請主子隨著主子一併返京,還是如何調度才得當。
」再嬉皮笑臉跟一句:「以,主子是千金貴體,跟我們這些丘八兵一起起居受不得,主子身上又不這裡修養兩日,奴才領那道士進京,必是妥帖的。
軍機處那裡銷了差,主子,奴才在外頭辦差,得了幾樣愛巴物兒,一心想著孝敬主子呢。
」弘晝聞言,見他一臉壞笑,眼神示意,終於亦想明白差自己來張家口這道旨,必是張廷玉等軍機處大臣,或奉了雍正旨意,或是揣摩弘曆心思,刻試探諸王子並先朝諸王爺,否則哪裡有那幺巧,巴巴的放自己到張家口就遇到自己門下這幺一支親信軍隊。
自己若不知好歹,敢領兵入京,便叵測」,無論是雍正還是弘曆,都必不能容得自己,軍機處自另有一番今雍正病重,北京城裡裡外外,西山大營,九門宿衛,兩側禁軍,內宮扎停當,自己若有旁的想頭,領這幺幾千人到京城牆下,能成什幺氣探,也算是自先朝傳下的一個例。
這勒克什其實也是個伶俐的,已是機處之意思,這是拿話提醒自己。
弘晝本來就是個荒唐性子,此刻明白差事的由來,更也沒了疑心,倒只是暗後悔自己沒帶幾個園中女奴來,就一笑,虛踢那勒克什一腳,呼喝道:「猴崽子,把你伶俐的,自然你正經差事,莫來纏我才是,我就這裡瞧瞧光景,過兩日才回京呢。
」那勒克什恭謹奉了命,領兵帶著道士自去了。
只為錯開行程,北京城裡瞧不弘晝卻只好稱病,說是背傷發作,不便起行,便就草草宿在那本地知縣館里消磨日子。
雖然此處遙近京城,也算繁華世界,但是一個縣城驛何比得了自己行宮兩朝名園;他出來時又以為下馬便回,只帶了幾個隨要不就是太監小廝,更哪裡能比寧榮諸美銷魂蝕骨。
每日里只在驛館里,要幺鬥蟋蟀玩蛐蛐,本地名流士紳「孝敬」王爺的財物金玉,連看也一味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