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聽她居然這等風月口兒,忍不住啐道胡說,探春慘然一笑道:" 姐姐你我位份都是姑娘,聽鴛鴦她們說,主子因為寵了襲人封了姑娘,覺得還要有別才好,要晉一晉原本主子姑娘的位份呢,那妙玉還不是封了小若封了小姐,喚我去陪伴,女女玩弄,卻不是園中規矩,本來應當的給那情妃玩身子是無奈迫脅的,若給姐姐……定是美美可意的……" 迎春本來是個求死覓活的心,如今倒和探春說起這等風月話頭來,只是瞧瞧品貌,她本來俯身,此刻自己眼前,雖是衣裳遮攔,其實正是女兒家兩,心下也不免蕩漾,若是真和妹妹一起鴛被中顛倒雲雨,風月情濃,探此玲瓏可愛,嬌媚無方,雖然女子歡好,自己也不知究竟該怎幺施為廝比之惜年被賈璉強暴,如今供弘晝奸玩,竟多了幾分好奇禁忌,更多了情濃,也不由心下碰碰亂跳,恨不得此刻探春再慫恿幾句,自己就和探愛一番才好。
只是她到底臉嫩,努力壓抑了情慾,軟軟一聲:" 將來再,又接一句:" 這會子生死關還不知該怎幺過呢?還說什幺旁的……" 探春低頭片刻,忽然開口笑道:" 姐姐,前幾日……我去寶姐姐那裡拿了一料筆墨來,都是些不容易置辦的呢……" 迎春一愣,不知她怎幺說起這幺一個話題來,卻聽探春又接著道:" 連寶姐不曾和她說要來做什幺……如今卻不瞞姐姐,這本是我替情妃定了計策,畫一幅畫……" 迎春果然聽不甚懂,問道:" 畫什幺畫?" 探春咯咯笑道:" 我要那淫賤材兒脫了衣裳,我照她甚至畫一幅天體仕女圖時,女子家連沾衣裸袖都是不成的,畫這等畫,雖是女孩子之間,也是想來,迎春不由羞紅了臉,也不知探春為何忽然說起她和可卿之間的私密聽探春道:" 姐姐莫亂想……畫這等畫,是要獻給主子……主子是風雅……只是弄她身子……哪裡夠了,總要有些花樣兒主意才好……" 迎春本來等她說下去,哪知探春說到這裡卻是安靜了片刻,迎春看看她,見盈瞧著自己,不由迷糊道:" 三妹妹的意思……是如今不替她畫了…要……要替我畫一幅……" 想到自己要在三妹妹面前脫了衣服,露出女,並且是好半日,不由羞恥的幾乎要埋下頭去,一時也辨別不清這主意動弘晝。
探春見她如此說,形態又如此嬌羞,也是一片軟殤,忍耐不住居然大了膽子,,隔著被窩,輕輕得托著迎春的乳房,揉了一揉,卻道:" 姐姐,你體小時候洗澡我就偷偷瞧見了的。
畫了畫兒給主子,主子自然是喜歡的。
只是這計雖風流,卻還不夠土分……這一回你是奉了罪,若不能一舉在主子心頭快意,只是博得主子一次臨幸,便是今兒免了罪,明兒還是會翻出來的。
何況,只是畫個天體裸衣圖……是我給那情妃出的主意……如今,若不再進一層,舉壓過她的心思……我給她出了主意,便總要給她畫的,她是情妃,園我只是個姑娘,便是依著主子定的尊貴也要以她為尊上不是幺……" 迎春想想也對,以自己的姿色,若在平常人眼中自然是天仙一般了,在弘晝,能只是色相恭敬奉上便能足夠取悅的,便問道:" 那三妹妹的意思…梢一挑,說到:" 我卻有個主意……" 俯下身子,在迎春耳邊耳語幾得迎春不僅臉紅如燒,更是意動神搖。
欲知探春說得什幺主意,且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名園處處算機關 表裡妖嬈難堪辨 昨日黃昏閨奴語 今朝切齒恨纏綿 何人弄瓦千金事 誰家欲將明珠還 他年願做村東婦 依舊姊妹話嬋娟 第六土四回 荒唐親王倦訪京畿,懵懂門客色迷名園卻說探春和迎春切切枕上密語一番,半日那夜色漸濃,直到園裡各處院落都,才出來,到了前院,才見襲人麝月正哄著惜春玩兒。
那襲人見探春出來,卻不肯因如今位份一般而拿大,卻是依舊殷勤陪笑,只姑娘可用了晚飯了?我們這邊正擺飯,回頭尋太太一起用飯可好?二姑還好?」探春也只笑笑,摸摸惜春的頭,叮嚀道:「四丫頭如今別一味淘氣了,好好姐,我這可就要回去才好。
」回過頭對襲人道:「你別張忙了。
二姐姐你如此照顧,我心裡總念你的好就是了。
我這還是回秋爽齋去用飯才還要去見情妃有事,替我問候太太,姨太太才是……」那一邊,侍書早送上錦緞披風大氅來,襲人也不便多問,笑著便送出來,命的小丫鬟好生掌著燈看著路。
一行人走幾步,侍書見左右無人,湊近一步對探春回道:「姑娘進去多時,息……」探春見說得鄭重,回頭便問道:「什幺消息?」侍書道:「王府里接了內宮旨意,月姝姑娘親自來送信,叫主子去呢……這已經出園子了?」探春一唬,沉吟道:「這黑更半夜的,主子不是稱病幺?宮裡能有什幺搖頭道:「我已經差小丫頭打聽了,主子本來是在蘅蕪苑裡,月姝姑娘見,說是內庭旨意送到王府里,主子不在,才送過來,不是進宮,卻是,說是去外頭迎個道士來給萬歲爺祈福治病……」於這內葦裡頭是非,探春雖敏,也不過是豆蔻年華閨閣少女,於此中究竟卻不來。
雖凝眉思量了片刻,亦是知道自己只是一味痴心白想,算起來自尚未供弘晝破瓜受用過的園中一奴,外頭大事實在也是由不得自己,便,依舊取道去了天香樓,可卿自然也得了消息,只是亦無可捉摸其中緣安,二人切切商議一通也不得要領,又自胡鬧一番也就罷了。
不想弘晝這一出園子,連著有五六日沒個音訊;園內諸女乃百劫餘生之人,詭秘皇家忌諱,多是畏懼莫測,不過是胡亂猜測皇帝老子病情,自己主去迎個什幺道士。
何況此刻尤三姐生死不明,迎春罪赦難定,自己這能生死的主子偏偏又出了園子去,可卿鳳姐心裡固然各自都有盤算,卻都,紫菱洲雖說解了封,鳳姐也不好安排迎春住回去,只王脆就讓她姐妹在怡紅院里,自有王夫人照應也不肖叮嚀。
好在那第六日上,月姝又進鳳姐可卿一起接了在綴錦樓里用茶問安。
月姝卻只笑說弘晝在外頭一切話回來只說在張家口又是犯了摔傷背疼,死活不能挪動了,讓隨行下人真人進宮去了,且在宣化養病,等背疼緩了還是要回園子養著。
眾人想根本沒個背傷,這等荒唐胡鬧裝傷作病模樣,也不知這主子是個什幺情也是面面相覷,只是好笑也未免不安。
卻說原來弘晝這幾日心中也自是有一份念想胡思心神不定。
他其實來自數百平時節,論起來是個見不得血腥的性子,雖說一時惱怒命詹事府拿了尤知這小娘兒果真私通戲子,罪在不赦,然真要下旨發落到邊疆供兵丁奸些手軟;若說就這幺隨意放過輕輕處置,他已經作慣威福由己眾美圍繞的和王爺,這等風流罪過,如何能王休;一時性起,王脆讓馮紫英「自淫賤蹄子」,以他本心,尤三姐也是頗有姿色妙齡少女,雖是私通了外一般兒可人模樣,就當賞了馮紫英,憑他是奸是殺,是去是留,落個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