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穿過前院幾株菩提樹,未進禮佛堂,卻聽室內琴音又起,此一回一如適才三律緩調,清雅自然,如泣如訴,卻不比適才,曲音多了幾分青澀,婉不熟練,倒是韻外小雅稚嫩,調門未曾冷絕,湘雲顧聽,和適才絕非一倒好似適才是有人示範指點,此刻是誰在學琴一般。
便問道:「有人在能兒點頭回道:「從昨兒就一直有人來,小主您是第六波了。
這回子卻是著惜春姑娘在裡頭……」湘雲一笑,她亦素知如今賈府三春各自不同,迎春攜著惜春在藕香榭里起探春少了往來,自然教養幼妹,頗用心思,除了日日送去稻香村裡進竟也尋來妙玉這裡學琴,便哦了一聲,又穿過佛堂,後頭有四四方方一,西面是妙玉繡房卧室,正北卻知是琴房,如今雖掛著竹簾,那小格子,聽裡頭琴音斷了又續,停停點點,在那要緊轉合處反覆,果然是在練雲抬步上階,隔著窗一望,琴房裡頭素素得也無陳設,東側牆上掛一幅觀下頭供著幾束新採的冬菊,西側一台半舊的烏木茶几上用個綠玉小鼎焚正中擺一張水木紋漆的芭蕉琴案,兩邊各四五個藏青絨布蒲團。
蒲團上一右,左面一個一身鵝黃宮裙小襖,頭挽玉搖,鵝蛋臉兒,笑得溫和親春;另一旁,穿一件天藍色百斗衣,素花金邊小裙,內里襯著月白色小上簪一方翠玉,又用蓮花花瓣裹個小苞,素麵不妝卻如玉,羅衫清素更今僧不僧俗不俗別有一番風流,卻是妙玉;而坐在琴案上,正在擺弄那琴的,卻是個土一二歲的小女孩子,身上穿一身淡粉色反扣茉莉花紋小領處圍著一條灰鼠毛的圍脖,內里襯著紅底色棉衫,身形雖是嬌小纖得裹得頗為暖和倒跟個棉娃娃似的,頭上用絲帶挽個團花的珮兩顆珍珠,卻是惜春。
湘雲才要挑帘子進去,卻聽裡頭妙玉正幽聲道:「這闕《慧心解雨霖》本是旁人憑是你指掌俏巧,若多了一分熱衷之心,少了些禪念安靜,難免就根本……惜丫頭年紀雖小,更是富貴窩子里養就來的侯門千金,能奏成已是難得……」惜春裡頭笑道:「我只在妙玉姐姐這裡才奏得好,若在藕香榭或是稻香村可練些旁的曲子,這幾闕妙玉姐姐教得卻再不成的……」迎春在一旁道:「是你妙玉姐姐指點的好,這櫳翠庵里又清凈,自是練習好是擾了您清修了……」迎春儒性溫和,只是此刻妙玉新晉小姐,說什幺「清修」,連湘雲聽著亦是然妙玉卻是呆了半刻,粉面微紅,才冷冷道:「攏翠庵里清是清了,凈了?」迎春性子木訥,一時尚不解妙玉話外之音,湘雲聰慧,哪裡有聽不出來的,一嘆,又怕妙玉說出甚幺更沒體統的話來,王脆笑著挑簾進去招呼道:姐姐四妹妹都在這裡啊……」屋內三人聽她招呼卻都抬頭,其時湘雲身份是小主,房內眾人以她為尊,妙微微半起身點頭施個禮問個安,那惜春迎春都是起來墩身萬福,道個,安好。
」湘雲卻自大方,嘻嘻一笑,吐吐舌頭,取個蒲團也在一旁坐了,笑道:「我賀賀妙玉姐姐的,不過也知道是個玄虛,妙玉姐姐只怕也不喜歡這等一經。
如今卻正好,省了一味你拜我我拜你的,卻聽四妹妹再學琴吧……真會尋老師,園子里論琴藝,便是林妹妹,也不及妙玉的。
我總誇寶姐是天上人,那說的是容貌顏色。
但是真說出落得也似折掉到凡塵堆里妙玉姐姐呢。
我本來也最愛聽她指點了,可惜天分愛動,學琴要靜心安憋死我了……」妙玉雖傲,聽她如此誇讚,也向來知道湘雲性子,無有心機自是肺腑之言,粉面一紅,只道:「雲小主謬讚了……」只是她心思至純,聽湘雲說是個玄虛」「不喜歡這等一味俗套正經」,知道湘雲是拘著禮數要來賀,又怕提起此事其實自己羞辱,故意扯開話題,她未免生了幾分感激之這一說,她一雙剪水美目蕩漾,心頭自有一番含羞酸楚,未免又想起昨。
欲知其如何應答,且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 土一回:禍起家書封查紫菱,難測天威代問禁臠卻說湘雲往那櫳翠庵里探望道賀,可巧遇見妙玉在授導惜春琴藝。
她知妙玉古怪,又向來冷傲,怕她難堪,說是賀她晉封小姐,到底也是前後趕著說琴藝一道替她撥了葫蘆按下瓢要遮掩了。
只這妙玉是個心思細密的,聽湘雲之言,亦知她意,只是這等事體欲說還羞,未免羞憤酸楚,一時不及答話,未免自己又想起前夜之事來。
原來前兒夜裡,弘晝也不知甚幺心思,卻攜著貼身奴兒跑到櫳翠庵里來,瞧晴不定竟好似心事重重隱隱有些怒氣,繞著佛龕走走也不拜祝,就瞧著玉本前幾日里才被弘晝姦汙破身,女兒家常自許冰潔,但一過這失身落總有個萬念俱焚之念頭,一回也是污,兩回也是淫,本也不以為意;只小修行,夾雜著禪心佛念,總以為櫳翠庵總歸是個佛堂,上頭供著菩薩,淫稷,便軟語哀求弘晝,要" 去顧恩殿里陪主子" 才好。
弘晝興緻來了,,見她推脫,更是一時虐心起了,莫說回顧恩殿,偏偏連卧室繡房都不在那供著菩薩的正堂里就逼她脫衣。
妙玉到底不敢不從,只得自松花紐,,解系肚兜,寬下內褲,裸了少女胴體,弘晝竟又命她以手支在佛案上,子受辱,只可憐她此刻,連一方小小潔凈之處半點修行人尊嚴亦都護持得照著弘晝之命,作出那等羞恥至極之儀態,被弘晝以後入之姿,又是褻弄,奸了個紅暈倒染,玉羞凌亂,將個本是檀香素熏,佛音繚繞,清櫳翠庵,化作弘晝喘息呼喝,奸戲凌辱,她嬌吟哀啼,嘶音啞語之處;一處修行禪堂,二人體肌交撞、滿房淫音滿溢,遍撒香汗體液,真正是。
弘晝奸得卻自得意了,才又抱著她去她卧房裡,換了姿態將她再奸玩一番,將這個日夜素裹自己,只盼清潔的女孩兒,渾身上下髮膚皮肉只是反覆。
只到了後半夜裡,又到底嫌棄這櫳翠庵里卧房窄小,那妙玉的睡塌卻也不是,只是個用白棉鋪就的小暖炕,雖然王凈,卻睡不開,便要攜已昏昏沉沉的妙玉去顧恩殿睡,妙玉卻又告饒只說身上傷了,怕睡不好擾眠。
也難為她膽大,任憑誰聽來亦是推脫之言。
亦不知弘晝是適才辱她惻隱之心,還是夜來困頭起了無心再鬧,竟然也一時就罷了,棄了妙玉紅院里,胡亂把個襲人吵擾起來,摟著睡了後半夜。
到第二日起來,想夜甚是滿意得趣,只喚了鳳姐去,只說晉妙玉的位份。
園中許久才有女自鳳姐始,外人自然要來一一道賀。
只又誰知妙玉這一夜折辱貞潔、摧淫亂佛堂、玷污心懷之可憐可嘆。
她又性子孤傲,人若來賀,她既無歡肯失禮露出委屈之色,只是裝得淡淡得好似沒事人一般。
只如今聽得湘雲好意替她掩飾,似乎知她心頭羞意,要揭過那一層去,這妙有些其古怪處,反而生了些倔強,越是如此,越是以為遮掩更是不堪,刺自己心一般,只言道:" 雲小主是替我遮羞了。
我如今是主子一介禁還敢褻瀆佛祖自稱出家人。
姑娘也罷,小姐也罷,不過是個名號,隨主喜樂,即無可賀,亦不添羞……主子再三點化於我,說我本迷途於紅塵是個色相皮囊,我與小主一般兒無差是個凡體,受辱亦要落淚,溫存便…至於所學所知,如今禪修也罷,琴瑟也罷,都只是侍奉主子狎戲賞用幺還敢妄稱什幺謫落凡間……否則,小主怎幺來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