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173節

姨媽嘆道:" 我是不敢想居然還有這等恩典的。
我本以為薛家滿門再也休居然還能一血脈留下……" 說道這裡,又想起園中便是親屬男子,提及諱,便只能停了口,只是說到薛蝌,不免想起薛蟠,又忍耐不住流下淚了話題道:" 如今我還能想什幺,心頭肉只有你一個,只怕難為了你聰慧,頓時明白母親話裡頭" 難為了你" 的意思,一則自己清潔女兒家,奸玩淫弄,二則母女同侍主人,自己向來是個知書達理安命守份的,怕心傷,沒臉見自己。
若論起來,母親能脫得苦海,接進園子,已是大幸,想到可憐自己母女,兩個身子都要遭同一個男子姦淫玩弄,亦果然是悲只是她侍奉弘晝多日,已知這等" 悲哀羞苦" 就是弘晝要的,自己只管悲哀羞苦" 弘晝越是滿足,她早已一心侍奉只求報答弘晝恩典,便是更加去" 悲哀羞苦" ,只是母親在上,不得不安慰幾句,只好王脆尋些風流慰母親道:" 我……如今很知足……莫說主子待我等這般恩德,便是如我們,亦是心甘情願的。
並沒有什幺難為的……能再和母親見著,一般著度日,又不缺吃穿的……既然主子用……用……用我們的身子能快活豈不是我們能報主子恩德的萬一了,在母親面前我也說得這等小孩子話,哪日能和母親一起侍奉主子,用盡些羞事才能報答主子一二呢……母親自己老了這等話頭。
既然入了園子,再死再活不能服老的。
何況母親你色,本是天人一般的,總要好好將養打扮,供奉主子才好……我聽金釧那日……那日……主子甚是受用呢……" 薛姨媽便知她說的是自己和王夫人一起侍奉弘晝蒸浴,想著自己母女,昔年指教,今日居然要有這等對話,雖是羞臊嘆息,也未免有些五內里麻癢,便知是女兒懂事,故意說些風月話頭,以告慰母親自己是不介意的,話頭來支開這等羞人的精神,便笑啐道:" 胡說……對了,聽說那裡的神仙般人品,居然還沒有侍奉過主子?……" 寶釵才要答話,卻聽門外鶯兒敲門其進,寶釵便命進來,鶯兒卻是近得二人聲施禮,薛姨媽依舊是還了半個禮,鶯兒亦是無奈,只得對著寶釵道:,奴兒去門上辦差,已經託付了內務府的公公們去採辦,明兒必能送進來……偶爾聽道公公們說話,說是宮裡出大事了……" 預知出了何等事體,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何人看破榮辱 誰可識透禍福 螻蟻尚自努力 安知前生命數 洶湧算計心智 淡薄豈如朝露 紅塵一醉風流 誰人憐惜罪奴 宮·大觀園記】第五土七回:賞霜寒淑女閱古記,禳嬌音寶釵窺閨秘:hmhjhc/12/11 首發於:是第五土七回:賞霜寒淑女閱古記,禳嬌音寶釵窺閨秘卻說那鶯兒來回話,只說聽門上太監傳言內宮出了事。
依理,寶釵薛姨媽其是卑賤,憑是內宮出了甚幺事情,如何過問?只如今母女二人既然侍奉親王阿哥,於這天家內務,未免亦多了幾份關切,這園子里各房女眷,鬟、伙著三府里之太監宮人打探消息其實亦是常事。
只寶釵素來是個安性子,總不愛咋咋呼呼一味鑽營打探狐皮蛇腦的不成體統,量著身份守是品茶。
那薛姨媽卻是曾於那官面上走動過之世故,只如今自持身份其這鶯兒,便是問話,也只是笑容可掬只管輕聲細語並不拿大,見寶釵不斟酌字句問道:" 太監最是愛嚼舌根的,不知卻說是什幺大事?" 鶯兒年幼,正是一片天真爛漫時,如何能領會這昔日貴婦之細微含酸念頭,昔年規矩稱呼斂容回道:" 太太見的是,幾個太監都說大內已經添了禁防,還說要召各地總督們進京,大赦天下為積德修福……說……說…皇帝老子……不大好呢……我想著主子不知是不是要進大內去……" 這寶釵並薛姨媽聞得此言俱是眉心一鎖,憑是薛姨媽昔年堂客往來頗知官場釵也是知書達理博古通今,這等大事究竟如何,到底兩個女子思量不來,自己主子乃是當今皇帝親子,這等事體難得迴避,終究利害相關,卻亦是禍是福,母女二人默然片刻,寶釵才道:" 讓小丫鬟留意著,主子是內去……其餘的,亦難多想……" 又一默謀,換了笑顏道:" 母親我這不?" 薛姨媽擺手道:" 罷了……我卻不好老在你這裡泡著,還是回怡紅院是正經時倒都沒和那裡襲人姑娘招呼……" 說道這裡,又不由想起前兒弘晝宿,卻命襲人侍寢之情。
想著如今園中尊卑凌亂,憑那襲人百般小心千種中各房昔日丫鬟她是頭一個封了姑娘的位分,其實怡紅院上下已是貼心。
而自己恭謹侍奉的主人在昔年正堂內室姦淫玩弄這婢女,自己和姐姐,日園中之掌家貴婦誥命夫人,卻只能在偏房廝守,既然不蒙主人召喚連得,又不敢擅離唯恐主人慾見時不曾侍候左右。
其間悲辱難言,辛酸可眼圈又要紅了。
又怕女兒一時傷心,只強顏了歡笑,忍了愁腸,勉強說才披了大氅乘著夜風未曾寒透回怡紅院去。
寶釵送到蘅蕪苑外,又命丫著,切切囑咐了半日才回。
那夜色漸次逼上寒氣來,寶釵只和鶯兒、文杏、香菱三人胡亂用了幾口熱湯,來回話說弘晝倒沒出園子,是夜也未曾去哪房臨幸女奴,只宿在顧恩殿是四個貼身奴兒侍奉了也不好打探。
寶釵亦是只道罷了,讓三女下去自文杏在外房歇息伺候,自己在閨房中索然無味挑了盞白釉桃花碗油燈,,勉強看了幾篇《樂章集》,又紅了臉蛋自那文章櫃後頭小格中取了語》來讀。
此等內闈之書皆是昔年侯門女兒家萬萬索讀不到的,便是尋常人家亦不藏此卷,皆是大內深藏方有。
明是假託古人之言,說些神怪陸離之傳奇,其盡床笫風流,最是亂人心懷,以供后妃侍君、內宮爭寵之用,才讀到一隻說是那漢將軍征伐西域,拓土滅國,於那涼州崑崙之西,征討一小國,可嘆那國王畏懼漢軍,無能衛戍,只欲自焚宮中,卻有一幼年末裔公賽喃,年方土四歲,秀齒碧眸,明艷無方,又是才藝端絕,更通曉西域,皇族中本稱為" 聖女" ,竟主動獻身於將軍賬中,棄了皇家尊嚴,內神佛庇佑,只供將軍淫樂,唯求安釋皇族家人之事,想來也是荒唐齊東書中頗細細述那西域風情,異族女兒,種種貼香內衣,雪肌玉股,般般,天胴美體,句句嬌語欲言,紅顏薄命,那將軍又如何逞威姦淫,花樣騁脅迫,那公主如何強顏歡笑,哀啼承辱,侍歡枕席,讀到後來,將軍,賽喃公主更哀求其親生母妃,一併供將軍享用淫樂,其母妃以為喪國對夫君,卻是不從,那小宛國王竟是將其索了,穿一身異域內宮含羞之,用細繩綁在一方木架上,送至將軍帳中供奉。
那將軍又如何將母女二狀,任意姦淫,踐踏玩弄,折辱摧殘……當真讀來字字錐心泣血,卻又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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