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174節

她兩個婢女卻哪裡曉得,原來這寶釵雖已早遭弘晝姦淫破了處子貞潔取了元為人性奴,於那床笫風流,只得看得自開了,只是卻到底只是個年方二,又是天性里養就的閨門肅謹,一面上自己為人性奴,要時時刻刻備著主人玩弄折辱,依著教導看些風月魔書,學些伺候男子之羞事,穿試色衫,種種春意且濃,甚至隨時可能要和母親一起供同一男子肆意淫樂;上其實弘晝倚紅偎翠,哪裡能色色顧來,便是這寶釵已是絕色,頗得弘才是一月難得一次招寵,青春襟懷意,斑駁少女心,其實難得伸展。
依矩,自然是喚其他低位的女孩子來侍奉歡好,聊解春悶,只是這寶釵知又是明面上羞澀溫存,除了房中鶯兒、文杏兩個丫頭,還只有自己的小,歷來是相依為命的,偶爾喚來陪奉之外,斷然沒有命她處丫鬟奴兒來,更不必說如妙玉黛玉、迎春探春等園中各房小姐姑娘了。
只是鶯兒年文杏更是一團孩氣只是小姑娘家,除了香菱略知那風月之事,其實到底,並不知就裡,哪裡能通風曉月,知雲識雨,並不可暢懷。
其實論來也是可嘆,這鶯兒、文杏自小隨著寶釵,實在是親昵如姊妹,奉主只要寶釵適宜,二女本萬萬事無不可,於那綉床上和寶釵裸身同歡,若一時之需,本是貼心暖意之事,只是依著園中所謂規矩,弘晝喜好,卻、文杏等侍奉時卻要知辱,一時三疊,要花泣雨露,含悲侍奉,心頭不侍奉才是規矩。
自然,只是園中各房,如今哪裡能在這等細節上謹遵弘這" 辱不辱""恥不恥" 本是心頭事,說不清道不明。
各房奴兒服侍慰藉小姐姑娘,小主妃子,已是本份上事。
偏偏這寶釵最是知禮,謹守奴德,晝之命,取悅主人一點心頭之好,便日夜教導自己房中二婢,只講經說授些" 女兒家哪怕被女主子淫玩,亦是極羞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事女耳融目染,竟也漸漸生了那等禮儀之心,每每侍奉時,皆是恥辱得好似脅迫姦淫,凌辱折磨,失節喪貞一般,雖然其間禁忌心態,總令這主僕,但是寶釵又是個善心人兒,見婢女這一等恥辱,常常哭得可憐,泣得不忍心,總是草草了事,鶯兒、文杏又自年幼,又是處子,其實不解風來二去,可憐這寶釵竟是心窩裡自有那一等煎熬愁懷。
只是這等心事,兒家細微之想,總歸不好對人言。
也就胡亂罷了。
這會子其實已近晌午,主僕三人用了些點心粥米,寶釵只懶懶的,卻因為今,一時也少了困頭不好睡午覺,卻見窗外秋陽正好,暖意香濃,便道:日霜降了,天兒冷,倒是難為今兒太陽這般好……倒不可辜負了,卻出去……" 鶯兒自請問要哪個丫鬟奴兒跟著,寶釵卻一時頑性,道:" 罷了,去走走,太陽底下暖暖身子,哪裡就遇到花子拐了去呢,別作智作張的…" 鶯兒等也不以為意,應了是只是胡亂打趣道:" 園子里哪裡有花子,主子才是真的……" 寶釵啐一口,便披了暖絨袍子披風,自己搖搖得出去賞園。
於那蘅蕪苑外有一道柳林小徑,底下本是培栽了五色秋菊,只是此刻秋已深菊亦是漸漸謝了,倒無甚看頭,只是借著午後暖烘烘的陽光,寶釵一路去,邁過九曲橋,看了會子河裡的鯉魚,倒被太陽曬得身上暖烘烘的甚起身邁步,前頭卻是顧恩殿的後院,這顧恩殿本是昔年省親正殿,卻是規格所建,頗為雄偉,她亦只是痴痴望了望那檐頂鑾鈴,但覺陽光刺眼,味多看,心頭卻已是胡亂起了心事:" 不知主子可在裡頭……不知道昨奴兒服侍……也不知今兒晚上主子又會去哪裡……" 想到這節不免心煩暗暗有些慚愧,嗔怪自己沒羞臊,便只是搖了搖頭,似乎要將這煩惱撇不再多貪看景緻,順著路徑向東北角漫步而去。
前頭卻是櫳翠庵外的一種小山,這一方山坡,遍栽古木,斜插怪石,本是略只是此刻一則秋深,樹葉兒皆落盡了,一則暖陽正好,倒是斑駁爽意,性,又是個大度的,看著景緻,貪賞秋色,也就忘了煩煩,一時左右也奔奔跳跳走了上去,這上坡下坡,其實亦不過百餘步路,只是女兒家較釵向來憨實,卻也略略有些氣喘,又饒了小半里路,在櫳翠庵外梅林處此刻紅梅雖然未開,只是孤枝綠葉,卻又土幾株珍珠梅開得一片雪白,,精巧細膩,連寶釵也不由心動,折了一枝,但見花色自有一分素雅別一向不太簪花,竟然也忍耐不住,取了一枝兩朵並蒂的,細細簪在發角心性愛美,一時竟尋不到湖水河岸細瞧自己,未免一憾。
再片刻,她自扶著梅枝賞看漢瓦扶棟,朱樓山石,心下亦嘆:這園子雅緻華想來,昔年賈府依仗內眷身份,造來這等名園,當真未免驕橫僭越,又庵里隱隱念誦之聲,竟也不知怎得,想起昨日所看書中那賽喃公主為國祀一段文來。
心下不由一嘆暗思:可憐這妙玉也是個古怪的,只如今還主人貪色,淫辱這等佛門佳人,竟然到底不得個清白,女孩子家遭人如污,便是再念多少經卷,亦不知沙門可有不潔之蓮花存身之處? 想到此節,心下感懷,一時便欲進去瞧瞧妙玉,言談幾句解她煩悶,一時卻玉性子高潔古怪,既然這會子在誦經作課,只怕又要嗔怪自己擾她清修,罷了。
只是再走了這一會子,腿腳有些吃力,總要尋個地方歇息會,前面往右是稻左卻是兩條路徑,一條涉水,卻是去紫菱洲,一條傍坡,卻是去枕霞居。
想著:何不去看看雲妹妹。
便舉步去那枕霞居而去。
原來於那大觀園之東北角,昔年亭台規劃,山水總領,是有一方青荷蔓草之,周遭遍插梧桐,倒引清泉,起伏文章牆,獨倚金楓欄,依著山坡起伏四方方蓋得一處小院,自東向西,凡園中諸景,遇樓則斜,逢山必讓,夕陽西下,晚霞緋紅,偏偏皆能灑滿此坡,故以此為名,小院喚作" 枕其樓台規格,景緻裝點,窗牆樣式,樹木迴廊,皆是昔年賈政孝心,尋人家舊院,仿著史老太君在閨中所居處一一造就來,以慰母心。
那湘雲本人,故此昔年元妃省親,便賜了她來居住。
自弘晝圍園圈奴,拘禁諸美,賜了湘雲居住。
只是往常來往尋訪,皆走正面自怡紅院處引過來的方磚寶釵卻難得,自櫳翠庵梅花林處繞得過來,卻正在東北角門一溜漢玉牆,若去正門,還要繞過梧桐坡了,便自林間小徑,踏步探幽,直到了枕側方旁門處。
寶釵見那暖紅小門掩著,本是要上前叩門,哪知縴手觸處,那門卻不曾掩實是昨夜上夜的婆子不留意。
她一笑也就罷了,推門進去,今兒卻巧沒帶,只得自己輕聲喚道:" 可有人在?" ,她細語溫聲,又如何有人聽得?左右一看,卻是枕霞居後頭棲雲閣右側的小甬道,這棲雲閣本名雲棲處,后改作卻是湘雲閨房,小小巧巧一座兩層小樓,本來自然是下頭做個廂廳,上卧室;寶釵常來,卻知這湘雲卻是個頑皮憨睡的,卻上下兩層皆搭了暖上頭自是粉妝暖綉,女兒家卧室,自來閨中閑話,卻只在樓下,亦是歪適慵懶之意。
此刻細聽周遍無聲寂靜,也不知湘雲卻在何處。
再側耳細隱隱聽得丫鬟嬉笑說話之聲,卻是自在南面,便知是湘雲房裡丫鬟奴兒前頭院落廳堂里。
樓下隔著窗戶瞧不真,但是朦朧瞧著,雲棲閣樓下再搖動,應當是沒人,這寶釵今兒貪歡了,亦是一時小女兒家心起,要和,便輕抬蓮足,點著步子輕輕自那樓邊的木台階上得樓去。
才轉過迴廊,也沒個丫鬟奴兒侍奉,一時思索,想來湘雲亦是不在,未免無趣。
才要去,卻隱隱聽得一陣聲響,再細聽,頓時兩耳都燒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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