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血覺醒,顧名思義,就是傀因為受了刺激從而在人族佔主導的血脈中覺醒了那一半魔族的血脈,從而成為了這世上第二個半人半魔的生物。只可惜他覺醒到一半就被匆匆趕來的蘇姣給咔嚓了,啪地一下很快啊…
可她還是橫豎想不明白,她和上一次輪迴的傀究竟有什麼離譜的交集,能夠讓他由衷發出“愛”這種感慨。
顧臨淵在床沿坐了半晌,也發了半晌呆,零零散散的東西被逐漸拾起,她才覺得自己摸到了真相的邊。
既然他裝作系統的目的就是引導她走既定的劇情線,那麼衛鞘一事也在他的算計範疇內嗎?當初他百般不願她去那間驛站,所以她見到了伏湛,正是伏湛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沒辦法現身,而此後她的軌跡最終還是歸於他的掌控中,循著他的意思來到千華宗,成功見到了那時還不太清白的傀,有了這一次接觸就能留下不淺的印象了吧?畢竟她可是活生生站在傀面前的女性呢。
可他為什麼要執著於讓她刷印象分呢?明明他可以自己奪舍,何必讓她來主動、甚至以身犯險?
難不成是這個奪舍還存在著多大的代價讓他無法放手嗎?
他連毀滅世界都不怕,除了縛鎩,他還能怕什麼?
——還有禁術,他傳授給她,目的就是逼迫她下山前往棠梨村吧?如果她是以弟子的身份前去剿滅傀,那他不可能協助她來擊鎩這次輪迴的自己,而對於現在的傀,要建立她的形象就更難了。
這一串疑問如同在黑暗中胡亂撲扇翅膀的飛蛾,攪得她腦袋生疼,她只好收起所有思緒,手指木木地收拾起胸前的衣物。領口都被扯壞了,只能換一件前襟裹上,而神葉的繩子也被她拉斷,必須換一根掛上
她有條不紊地收拾著一切,把整個房間整理得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像是剛出軌完的妻子。她無端聯想。
可這個想法才剛形成,她就聽見鎮口傳來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一束刺眼的光芒——這種光芒她並不陌生,因為在和蔚卿玩耍時經常看他演示,是仲灝法器上特殊的、象徵他天賦與力量的光芒。
千華宗追來了。
——
魔域王都的王殿門口,幾隻烏鴉散漫地啄食著地上的碎屑,伴隨著腳步聲愈發響亮,它們驚啼一聲,不約而同地撲扇起翅膀飛上殿門,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門口踏進的白髮男人。
縛鎩正襟危坐於王座之上,身邊千機的位置卻是空缺的,底下匍匐的眾人時不時抬眼打量著空蕩蕩的一側,偶爾絮絮八卦一下那位千機大人的去向,可最終自然是無果而終。
“諸位請起。”魔王淡淡道。
驚起烏鴉的男人便是在此刻踏入殿內的,他風塵僕僕的模樣彷彿昨夜並非留宿王都,那些鬼精的臣子無不相視一眼,又將頭垂了下去。
“凜雪卿,上回本王已經口頭冊封你為詭部統領,此番召你前來,便是要將此事公之於眾,你可有異議?”縛鎩招手,立即有侍從端著擬好的聖旨抬上來。
凜雪壓下內心的欣喜若狂,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低著頭平靜地回道:“屬下遵旨。”
縛鎩輕“嗯”一聲,正抖腕展開聖旨,忽地有一小臣打扮的人指著地毯嘀咕:“那是什麼東西?”聲音不大不小,恰巧讓一群聽覺極佳的中高級魔族聽了個大概,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向凜雪的袖口,其中果然抖落了一張不知寫著什麼的信件。
眉心一擰,縛鎩的聲線漸沉:“呈上來。”
那個小臣,他從未見過。
“王上!”凜雪面露難色,抬起頭的同時不時朝縛鎩掃去幾眼,那擠眉弄眼的模樣倒是十分貼合他護主心切的心理,一些精於世故的攝政王派頓時瞭然,大步流星地從隊伍中站出來,“這點瑣事就不勞王上費心了,還是屬下來吧。”
凜雪看似掙扎幾下便將信交了出去,之後又驚又懼地瞥了縛鎩一眼,後者不動如山般端坐在王座上,冷眼旁觀下方的這場鬧劇。
“信的內容為何?”他問。
那些老臣聚在一起,將信件翻來覆去讀了個大意,紛紛臉色劇變,幾個脾氣暴躁的已經對著他指指點點起來。“王上怎可為了一己私利干出此等好事來!此乃昏君之舉啊!”一位善諫的攝政王派忍不住破口大罵。
縛鎩的笑意深不入眼底,可礙於底下還有凜雪這個“同夥”,他的面孔上頓時顯露出幾分惶惶之色。那幾位老臣心下狂喜,暗嘆這麼多年過去、他始終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如今終於找到機會抓著了這位魔王的紕漏,還是謀害下屬、誅滅異己的確鑿證據,他們能不開心嗎!
“何出此言凜雪卿?”縛鎩的視線掃向下方誠惶誠恐的雪鷹,後者瑟縮著向後挪了幾步,連忙顫抖道:“不是不是我乾的都是王上的命令,是、是王上命我鎩害蒼絕夫婦的!不是我乾的啊!”
他不說倒好,一解釋全殿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此事太過驚奇,標同伐異的做法在臣子間倒是常見,可當魔王親自動手那又是另一種效果了——畢竟人人皆惜命,也是怕極了自己落得和蒼絕夫婦一般的下場。
——
作者嘚吧嘚:追-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