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就像候鳥,飛再遠也會歸巢。
我問,巢,我這裡? 她點點頭。
我們走進客房。
我為她端來已經備好的果盤和果汁。
我們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膝頭相抵。
她重複說一遍忙忙忙,我大致彙報自己的近況,不提內心對她的思念。
她笑笑聽我說,面部表情豐富,彷彿進入無比奇幻的世界。
我握住她的手,說,見到你,見到你的笑臉,我覺得人生其實很美好。
她笑而不答。
我問,想我了嗎?她只是笑。
我加大力度,再問,想我了嗎?她才點頭。
我伸手摸她裙子的弔帶,說,挺好看。
她說,謝謝。
我問,貴嗎?她搖頭,說,不貴,跳蚤市場買的,倒是挺合身。
我已經慾火難擋,又抓住她的手,親個不停,然後說,我們好久沒見面,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講,只要你願意聽。
她咧嘴笑,說,當然願意,每一個字。
我說,但是,我需要你先幫我一個忙。
我低頭看自己的襠部,抬頭看她。
她站起來,說,等我一下,我先洗一洗。
我叉開雙腿,橫躺在沙發上。
我聽到水聲,聽到沖馬桶聲,跟前些日子等待蘿西的情景一樣。
不一樣的是,戈蕾不會讓我失望。
她回來了,即將投入我的懷抱。
我趕緊脫下長褲,抽下短褲,把短褲塞到口袋裡。
她赤著上身走出來,跪坐在我面前,摸一把我的襠部,說,哦,準備好了?我說,從你告訴我要來那時候開始就高舉著。
她笑著說,就那麼挺著開會?我說,沒錯兒。
她站起來,抱緊我的腦袋,低頭吻我。
我開始喘粗氣。
她對著我的耳朵說,我本來準備離開你,離開這場遊戲。
我給她吻得頭暈,一時講不出個所以然。
她說,我回來,多少想念你。
對,多少,不是很想念,你不要會錯我的心情。
我不發聲,聽任她獨白。
我相信,她準備好了講更多的內容。
她打住,蹲下,掏出我的陽具,隨意撥弄幾下,低頭含住。
我被撩撥得激情萬丈,推開她,說,我們上床。
她仰身躺下,我猛地壓下,陽具長驅直入,嘴巴咬緊她的雙唇,用力之猛,她說,悠著點,悠著點,讓我呼吸。
我鬆開嘴巴,將激情轉移到陽具,一下,兩下,無數下地進擊。
她不發一聲。
不是看到她脖子、肩胛、胸部泛紅,我恐怕認為她在忍受蹂躪,急盼快點結束,繼而亮出來訪的底牌。
即使她有目的而來,她身體的反應無誤地傳達她的快感。
有了前車之鑒,我相信她隨時又會消失,我要把見面當成最後一次,我要最大限度地享用她。
我射出,保險套承載海量的排泄,抽出時沉甸甸,墜落地板能砸出窟窿。
等我們收拾停當,她枕著我的胸部,手指在我胸脯遊走。
我單刀直入,說,說吧,消失了又出現,給我一個真正的理由。
她繼續遊走,半晌才說,我有男朋友,真正的男朋友。
我聽了居然有幾分嫉妒。
我笑自己,真要跟小夥子爭寵?我冷靜地問,他在哪兒? 她說,我老家。
我們是高中同學。
我問,我猜,是個好男孩。
才不是。
土足的壞男孩。
我修的那門“少年犯罪程序“裡面舉的例證,他符合好幾例。
高中勉強畢業,上不了大學,換了土來個工作,把兩個女孩的肚子弄大,最近買了一台新吉它,說要成為大器晚成的搖滾樂手。
你相信嗎? 哦,完全不相信。
他沒有音樂才能,還不如我。
他的生活開支,我要承擔一部分。
我想問,你好歹是大學生,要姿色有姿色,要個性有個性,為什麼要理睬這麼個屌絲? 我心裡有點泛酸。
我覺得沒有道理,但酸味猶存。
她自己說,他是我高中唯一的異性朋友。
他願意為我跟別人打架。
我們是奇怪的一對,可以一直做愛,一直吃東西,一直罵髒話。
我們來自同一個糟糕的家庭,知道對方想什麼會做什麼,我們彼此看到最真實的自己。
是宿命,對吧? 我聽來有幾分感動。
真實的最打動人。
我不相信她為了從我這兒得到什麼而編造一個故事。
她說的事,一點不高大上,一點都不悲情,最普通不過的事,我為她略略感到不平而已。
我和緩地說,你希望我做點什麼? 她低下頭,輕聲說,我想回家一趟,跟他見面。
我手頭比較緊。
我問,你們一年見幾次面? 自從我來加州讀書,過去一年半見過三次。
有來有往? 不,都是我去。
他賺不到飛機票。
我不知該說什麼。
為她抱屈?怪她眼力不濟?我說不出口。
我說,我為你出機票錢。
單程還是來回? 單程吧。
我不能確定什麼時候回來。
你不是要讀書嗎? 我,有點讀不下去。
我覺得我選錯了專業。
昨天上一門課,教授用幻燈機打出上百張作案現場的照片,全是被害人,我和好幾個同學看到一半要吐。
我不想跟犯罪分子打交道,我不想站在他們的角度理解他們的行為。
我回去再認真考慮。
我聽出危險的苗頭。
這一走,她恐怕一去不回頭,我將永遠失去她。
我咽下痛楚,說,好,先買單程。
等你確定回程,告訴我,我負責。
她略帶憂鬱地笑笑,站起身,說,謝謝你。
我得走了,我還要做功課。
我想拉住她,勸她留宿,房間有足夠的空間做功課。
我從她的口氣中提出決然,我不便阻攔。
我們在網上完成了訂票。
我送她,走到門前,我拉住她,說,我們還能見面嗎? 她身體收縮,猶豫一下說,當然。
我不舍,抱住她。
她軟軟地靠著我,說,雖然我不是雞,有時候感覺自己是雞,真心對不起男朋友,儘管沒有一個人喜歡他。
我和你,我們之間不止有性,對嗎?我們彼此關心,我們聊天,我們之間有緣分,不是做生意。
但是……請你原諒。
她出了門。
我握住門把手,怔怔發獃。
她這一走不會再來。
我自己,從喜歡她發展到有點愛她,即使她交一個不成器的男友。
2022年1月15日好一段時間,她音信全無。
我沒有再想方設法找她,也沒有再上網找新的女伴。
也許戈蕾屬於滄海巫山級別的女孩,她一走,大大降低我的性慾。
性慾不在,找女人成為某種負擔。
我在投資虛擬幣上小有斬獲,紙面上的財富高於我認識戈蕾之前。
在她身上花的錢全部賺回,她等於給我提供免費服務。
她嫁給我的話,屬於旺夫的女人。
我想,早知道,我應該給她更多的資助,她需要,她值。
一天,我上Instagram看一位朋友的攝影貼。
我記得戈蕾講過,她也開了INS賬戶。
我搜她的名字,找到她。
她一共發了17個貼,粉絲總數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