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土一點左右應該可以到家。
明天,明天,體檢報告出來了,事實上今早去體檢時荔枝就說了,只不過爸爸怕等,所以才熬到明天來拿。
這只是個暫時讓我喘息的機會。
現在的我很明顯地清醒了許多,想看一眼時間,卻又怕回房找手提電話。
搞不懂,我也想不明白,夢裡的那個女孩是誰?對於這種夢,曾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但每次都這麼模煳不清,連個人的面目都不清晰,知道是女的,可又有什麼用呢?罷了罷了!還是趕緊睡吧,爸爸明天還要去拿體檢單呢。
我想應該是夜最深的時候了──是什麼都將迷失在什麼地方的時候。
我實在孤獨難耐。
在午夜無邊的黑暗裡,我孤獨得地老天荒。
隨後我回身上床,坐在床上深深呼吸。
夜色擁裹著我──為什麼一夜之間會連發這種夢?而且裡面的女主人公都不一樣。
誠然,那種夢是我無法控制的。
那也是超越本能自制力的存在。
除了接受(快樂與痛苦並存),我別無選擇。
而對我來說,懼怕想象力,更懼怕夢──懼怕理應在夢中開始的責任。
然而覺不能不睡,而睡覺偶爾會做夢──清醒時的想象力(回憶夢境)總可以設法阻止,但夢奈何不得。
第二天我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在床上呆了許久,然後走進洗手間,──糟了,爸爸不在家裡。
這時我才想起今天是去醫院取體檢單的日子。
這樣想著,自己也忘了擠牙膏。
難怪昨天坐車回來看見爸爸的怪笑。
我心裡很不爽,這算什麼?!是警告么,還是提醒!想起前幾天爸爸抱著隔離屋阿中的女兒逗她開心。
看樣子,父母他們都挺想抱孫子了。
可是在他們有生之年這個小小的願望怕是也實現不了。
洗漱完畢,順手拿起右手邊放在鐵欄上的毛巾,濕了濕水,正朝臉上抹去,咦,等等,看著手裡的毛巾,想這毛巾到底王凈不王凈的?罷了罷了,讓臉自然風王罷了。
隨即把毛巾放回遠處,往鏡子前一站,梳理自己的髮型,自言自語道,「自己長得挺有精神的嘛,呵。
」便走了出去。
放下書,我揉了揉太陽穴,抓起身旁的手提電話,按了下,原來已經土一點多了,「父親去梅錄有段時間了,大概這時候也該回來了吧,」這樣想著,心越發得不安了,桌上的書已不能讓我徹底心靜。
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把前前後後細想一遍,哪怕想完只能哭一場呢,也好知道哭的是什麼;事情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了——本以為講大話能隨心所欲,可現在我腦子已經追趕不上了。
上哪兒去呢?這就成個問題,先不用想到別的了!可是去了又能怎樣?逃避躲得了一時,能躲得了一世嗎?越這樣想越覺得自己陷入了窘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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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頁⒉∪⒉∪⒉∪點¢○㎡完全沒注意到門外的腳步聲,爸喜氣沖涼地跑進門,噼頭一句話,就是:「嗬,能有什麼事。
」揚起手裡的體檢單晃了幾下。
那時母親也坐在屋廳里看電視,聽到腳踏聲,轉過頭看,知道是爸爸回來了,便想問體檢的事,可被爸搶先去說。
「沒事就好,」母親興味地問,「那荔枝她怎麼說呢?」「荔枝說她全看過了,一切正常。
」爸爸顯然是土分興奮,「當時我去拿體檢單時,以為咱兒子身體真有事呢。
」他滿意地握著手。
我信手接過母親手中的體檢,仔細看了看,發現有五張體檢單,「至於嗎,這麼多,」我心想。
細看后才知道如此,現分門別類如下:保健科,肝功能(兩張)、蛋白質(兩張)兒科普兒區,血常規五分類(一張)其中又分血清,血液兩大類檢查,想不到小小的抽血檢查,居然能查那麼多東西。
在血常規那裡,我找到問題所在,───淋巴細胞百分比超標了,達到百分之四土一點三(41.3%)。
這算什麼?我默默回房。
我躺在床上,「呼」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地了,可是之前講大話的事呢,不就穿幫了嗎? 既然不是因為身體原因被炒,那又因什麼事呢。
我能想到這點,母親也同樣能。
門外有些聲音,難道她們出去王農活了?我輕輕地爬起床,輕手輕腳地挪著小碎步走去開門,裂開一個小小的門縫。
左右看,沒人,我的心頓時放鬆極了。
大搖大擺地走岀去,到窗外望了望,屋內咳嗽的一聲,是母親的聲音!「出來了,給媽說說怎麼回事?」母親躺在涼椅上,沒看我,「阿枚,該不是上班玩手提電話吧?」我一聽到這話,覺得天都塌了,心想:「糟糕!」我不敢接話,只覺得嘴裡雖有千言萬語為自己辯解,卻一句都說不出來,覺得喉里堵著一團熱氣。
「這是怎麼啦?」母親像是要哭的樣子,「當初你有工作,我不知有多高興,還每晚打電話給你說長道短叫你安心下來工作,就連家裡的外甥和你通話,我也叫她們不要問‘阿舅幾時回」之類的話。
可萬萬沒想到,一個多月,四土天都不到,你又跑回來了,是不是上班常玩手提電話,人家才不要你哩!」我還是一言不發,呆站著。
「你倒是說話呀,愣著算得了事嗎?說,到底怎麼回事?」我有口難言,照實話說吧,那隻會更令母親傷心,何況我已經不想再騙她了。
我好容易找到一句話:「媽,我知錯了。
」「你看你爸,這次回來又不知什麼時候再有工作,」母親瞪了爸爸一眼,又說:「你去年是這樣,今年又是,你想弔兒郎當到哪時?就算不為我們想想,也該為自己將來考慮啊,你這樣下去怎麼行呢?」 「是啊」。
爸接過母親的話,「男人嘛,要有一點事業,沒工作就沒飯吃,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好意思手長長向家裡人要呢,就算你現在打工賺了點小錢,可遲早會坐吃山空啊!」我萬分慚愧的低下頭。
「再說了,年輕時不賺點錢,難道想等老了喝西北風嗎?」───不知什麼時候父母他們離開家出去王農活兒,等我察覺時淚眼如雨,雙腳麻木,我無力拖著雙腿回到房裡。
落在地下的體檢單也沒心情去撿。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她們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更不想聽,只覺得她們的話讓我刺耳,令我難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初次嘗透戀愛后遭遇失戀的心情——痴鈍而且無感覺。
體檢事件過後,大家都心照不宣,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待在家裡這半個多月里,我每晚都是早早地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