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到無法言說的愛戀像是一根尖刺深深插入尼古拉的心裡,他無論無何都不願意相信白薇是愛著那個納粹黨的。
“你一定是在騙我!”尼古拉這樣堅定的認為著,他都不清楚的事情瑪格達又怎麼會清楚呢。
他早就該想到的,今天打他的那個納粹軍官的聲音和之前在村子里聽到的納粹軍官的聲音很像,當時他被那個男人先發制人給唬住了,如今反應過來這兩次毆打他的,都是同一個人。
他竟然會在同一個人手裡栽倒兩次,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唉,你不相信我的話沒有關係,等你見到白薇自然就明白了,只是為希望你能理解白薇的不容易,你趁現在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瑪格達實在不願意讓陷入兩難的地步,她看得出來尼古拉在白薇心裡也有很重要的地位。
“你總要為白薇打算一下的,你叫尼古拉是嗎?尼古拉,聽我說,你不能這麼自私總是躲在白薇的身後。”瑪格達的話在尼古拉看來有些刻薄,狠狠踩在尼古拉的自尊心上。
尼古拉漲紅了一張臉,少年憤怒的瞪著瑪格達,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別人這樣說他。
他並不是懦夫,他只是輸在沒有準備,他只是……輸在白薇並不愛他。
這樣的認知讓尼古拉有些挫敗 他或許真的是白薇的累贅也說不定。
“你也要做出決定啊,尼古拉,總是吞吞吐吐的只會讓你更加懦弱。”瑪格達言語不詳的對尼古拉說道,尼古拉有些意外於瑪格達的忽然轉變,只是瑪格達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不肯說話。
尼古拉沉默著,眼中卻越來越亮,他忽然抬頭望著瑪格達,幾乎下定了決心,他沉著聲音對瑪格達說道:“我……我想在走之前,在見她一面。”
看見尼古拉總算想通了,瑪格達也鬆了一口氣,她露出一個還算和煦的笑容,對尼古拉說道:“你想通就好,我會去轉告白薇的,這段時間你就先不要出去了,等我的消息。”
少年沉默的點頭,這與平時的尼古拉完全不同,不過瑪格達並沒有在意,在她看來
瑪格達將尼古拉的要求轉告給白薇,白薇踟躕了一會兒,柔聲對著瑪格達道謝。
瑪格達其實並沒有像在尼古面前說的那樣自信滿滿,她其實是把自己查覺到的白薇和耶格爾之間的不尋常在尼古拉的面前放大了而已。
她自私的做了一個小小的決定,想讓白薇儘快作出選擇,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不得不說蒂利科是真的對自己的話言出必行,他一直跟著白薇寸步不離,讓白薇想要單獨去見尼古拉都沒有機會。
被逼急的白薇最後不得不硬著頭皮和蒂利科協商,他讓她去見尼古拉,但是他不要靠太近。
蒂利科耶不想逼急了白薇,對於白薇的提議欣然接受,他正愁該如何處理尼古拉,耶格爾可是對他下了死命令,耶格爾下次在回來時,不希望在看到尼古拉那個電燈泡。
昨天做的太狠了,白薇還沒有恢復過來,左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這讓她十分的尷尬,但是她也只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路晃晃悠悠的來到尼古拉的住處。
尼古拉在焦急的等待中,終於又一次看見白薇,當然他也看見了跟在白薇身後不遠處的納粹軍官。
對於這些野蠻的德國人,尼古拉是沒有任何好感的,他關切的看向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看著楚楚可憐的少女,尼古拉實在不忍心。
他乾澀的開口:“薇,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
尼古拉希翼著,因為他實在不想和白薇撕破臉,這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對白薇也不公平,他輾轉反側,思考許久,若真的如同瑪格達說的那樣,那麼昨天那個納粹軍官做所以會那樣對待白薇,其實是因為自己嗎?
如果他和白薇撕破臉,那麼他會不會好好對待白薇?
只是所有可笑的想法在見到白薇的那一刻全部土崩瓦解,那個納粹軍官只是懷疑白薇就敢這樣對待白薇,他憑什麼?就憑白薇愛著他嗎?
白薇一愣,下意識的看向轉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蒂利科,蒂利科心有所感似的看了白薇這邊一眼。
白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趕緊轉過頭,她踟躕一會兒,對著尼古拉搖頭,低下頭不敢看尼古拉,她似乎看見很害怕尼古拉失望的眼神:“抱歉,尼古拉,我現在還不能走。”
尼古拉面色雪白,幾乎站立不穩,他努力剋制住心中的暴躁和不安,沉著聲問白薇:“什麼事這麼重要?難道比去找安娜還重要嗎?你忘記了陸尋對你的囑託了嗎?”
說到最後,尼古拉幾乎是低吼出聲,他控制不住的去抓白薇的雙臂。
白薇被尼古拉突然的兇狠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超後退,可尼古拉卻拉著她往自己懷裡帶,聲音帶著困獸一般的急躁:“薇薇,難道你真的愛上那個納粹軍官了不成?你是不是傻?他們是一群惡魔,又怎麼會真心待你。”
“不……尼古拉你別這樣……”白薇蒼白著臉,她虛弱的抵抗著,但更多的愧疚,她差點就忘記了當初答應陸尋的事情。
“我……”白薇急的直掉眼淚,根本說不出話。
“你就是忘記了!白薇!你難道真的要讓陸尋死不瞑目嗎?”尼古拉的話太重了,讓白薇感到窒息,她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著反抗:“沒有!我沒有!你別說了!我不要聽!”
陸尋的死一直是白薇心中的一根刺,她實在是無法原諒自己,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害死了自己的老師,對於陸尋的遺言,白薇也沒有很好的辦到,白薇覺得自己愧對陸尋。
“我就要說!白薇,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救所有人嗎?”尼古拉的臉比白薇的臉色更加蒼白,可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舍繼續對白薇說道:“你真的以為自己是聖母嗎?你確實救了我不假,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遭受這麼多的屈辱,每當那個納粹的拳頭砸在我身上的時候,當我聽見你們在車裡做愛的事情,我就無比希望你從來沒有出現過,沒有救過我,讓我死在那個晚上,死在那片山野中,這樣我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白薇不敢置信的望著尼古拉,尼古拉的話對於白薇來說,不亞於是毀滅性的打擊,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心軟,居然會給別人照成這麼大的心理傷害。
她難道做錯了嗎?她真的毀了別人的一生嗎?
她明明只是想要大家都活著,這樣也有錯嗎?
“白薇,我恨你的善良,恨你的無知,你不僅害了陸尋,還害了我。”尼古拉繼續說著,看著少女眼中的淚光,他明白,是自己親手毀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孩,他的愛,永遠沒有辦法告訴白薇了。
白薇又氣又難過,她的身子都在止不住的發抖,最終,白薇揚起手狠狠給了尼古拉一巴掌。
“夠了!別在說了!”白薇被氣的尖叫著喊出這句話,一旁都蒂利科發現事態變得有些嚴重,大步走了過來,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等到蒂利科快要走到他們身邊時,尼古拉猛然推開白薇,將孱弱的少女推了一個趔趄,白薇很不幸的扭到腳,若不是蒂利科及時出手接住白薇,是怕少女就要摔倒在雪地里。
蒂利科實在沒有想到尼古拉居然會這樣粗暴的對待白薇,他扶穩白薇后從腰間掏出手槍對準尼古拉,可白薇卻攔住蒂利科,她雙手按住蒂利科的手臂,迎著蒂利科疑惑的目光,白薇虛弱的搖頭,眼淚似乎怎麼也止不住,可她還是堅定的搖搖頭,小聲對蒂利科說道:“別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