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利科始終不明白白薇為什麼會這樣袒護那個蘇聯小子,他這樣對待一個女性,這實在是太不紳士了。
尼古拉閉了閉眼睛,強忍著心中的不舍,繼續對白薇冷眼相待,他似乎是想給白薇最後一次機會,冷聲對少女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跟不跟我離開……還是,你真的無法自拔的愛上了那個納粹。”
“耶格爾不是納粹,他是軍人!”白薇實在無法忍受尼古拉一口一個納粹這樣形容耶格爾,她大聲的反駁著尼古拉,可少女從來沒有如此不顧儀態過,吼完之後她又羞愧又惱怒,羞愧自己的不顧禮儀教養大喊大叫,惱怒自己剋制不住脾氣,她還是太過衝動了。
看見尼古拉受傷的眼神,白薇又有些懊悔自己的衝動,可她只要動一動腳踝處就傳來鑽心的疼痛,她疼的冷汗涔涔,根本沒辦法站立。
蒂利科發覺了白薇的異常,只能小心翼翼的扶住白薇的肩膀,看著兩人用聽不懂的語言交流,雙方似乎都十分憤怒。
或許是談崩了吧。
蒂利科這樣想著,如果這是真的,指揮官聽到這個消息或許會很高興。
尼古拉似乎是真的對白薇希望透頂,他看著面前的少女,眼中滿是失望:“我本來是不相信你愛上那個男人的,只是你的反應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果然愛上了那個納粹,你甚至為了他不惜要和我決裂。”
“不是的。”白薇慌亂的反駁著,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否定什麼,是愛上耶格爾?還是因為要和尼古拉決裂?
她不清楚,可她一定要做出選擇嗎?耶格爾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尼古拉是她要好的朋友,這兩者並不衝突,可為什麼她就一定要做選擇?
“夠了!我不想在聽了,我會馬上離開,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不會在打擾你的生活。”尼古拉強忍著內心的不舍,繼續說道:“白薇,你執意要留在這裡的話,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如果他還能活著離開這裡的話,尼古拉是抱著必死的信念這樣做的,與白薇決裂,讓她擺脫有一個蘇聯朋友的不穩定性,這是尼古拉最後能為白薇做的事情。
其實白薇待在這裡也不錯,這裡安全,還有人保護她,如果是跟著自己,恐怕早就因為他的粗心大意而喪命了。
尼古拉說完不在看白薇蒼白的臉色轉身,在離開前,尼古拉最後說道:“如果你沒有救我就好了,我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尼古拉回到房間重重關上門,薄薄的一扇門扉將兩人徹底隔絕在兩個世界。
他親手把自己的光推走了,從此尼古拉的世界在無一絲光亮。
尼古拉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痛徹心扉的折磨,背靠在門后無聲的流淚。
他心愛的姑娘,如喀秋莎一樣美麗的姑娘,因為自己的愚蠢和懦弱,他再也無法靠近她了。
或許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漆黑的子彈吧。
本來他早就該死了,若不是白薇救了他,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如今這樣死去能換來白薇的安穩也算是他賺了。
“你們談的怎麼樣?”蒂利科看著不歡而散的兩人,心中以有了答案,可他還是想要然後白薇親口說出來。
白薇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對著蒂利科搖搖頭,可柔弱的她實在無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噼里啪啦掉個不停。
蒂利科嘆了口氣,對白薇說道:“還能走嗎?我們回去吧。”
雖然明白她和尼古拉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可如今的情況也實在不適合在繼續談下去,她不是個堅強的姑娘,被尼古拉這樣對待,她也很難過,需要時間緩衝,暫時離開對兩個人都好。
白薇點點頭,準備跟著蒂利科離開,可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疼痛,痛感來的太強烈,讓白薇控制不住的朝一邊倒去,還好蒂利科手疾眼快將白薇往自己懷裡帶,否則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怎麼了?”蒂利科將白薇扶著坐在樓梯口,蹲下身去檢查白薇的腳踝,撩起裙擺,半褪下厚厚的襪子,少女的腳踝又紅又腫,一看就是扭到了。
蒂利科小時候遇見過一個中醫,他教過自己若是這種程度的扭傷該怎麼做,按住少女的腳踝,手上一用力,在白薇的一聲痛呼聲中,蒂利科已經將她的錯位的關節複位了。
“沒事了,回去包紮一下,在休息幾天就差不多了。”蒂利科這樣說著,抬起頭看著少女淚水漣漣的小臉,一時間也有些暈眩。
他連忙錯開目光,轉過身背對著白薇,他半蹲下身子對白薇說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白薇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哭的慘兮兮的看著蒂利科,其實她和蒂利科不是很熟,她真的不好意思就這樣被蒂利科背著回去。
可腳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和寒風呼嘯刮的她的小臉生疼,在長久的對弈中,白薇率先敗下陣來,她聽話的趴在蒂利科的背上,小聲對蒂利科道謝:“謝謝你,蒂利科。”
蒂利科只是挑挑眉,並沒有說話,穩穩的站起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又開始下雪了,一片片晶瑩的雪花落在白薇的身上,也落在蒂利科的肩頭,白薇越想越傷心,眼淚不斷的掉落著,她小聲嗚咽著,似乎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如此丟臉的模樣,她啞著嗓子對蒂利科說道:“蒂利科,可以,可以先不要回去嘛?”
她實在是太傷心了,想要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若是回去蒂利科一定會去找瑪格達,瑪格達心思細膩,一定會察覺她的異樣。
聽見少女細弱的抽泣聲,蒂利科沉默著改變了方向,朝著村子外面的方向走去。
“謝謝你……蒂利科。”少女細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蒂利科有一瞬間的心慌意亂,他沉默著沒有回白薇的話,可心跳加速的異樣徹底出賣了他。
蒂利科背著白薇在外面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面雪實在太大了,蒂利科擔心白薇會感冒帶著白薇回到醫院。
瑪格達看見白薇高高腫起的腳踝嚇了一跳,連忙給白薇處理傷口,仔細包紮之後,看見白薇的臉色紅的不像話,在她的仔細詢問下,蒂利科才說出來兩人在外面吹了許久的冷風。
瑪格達有些生氣的望著蒂利科,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給白薇配了一些退燒藥讓白薇拿回去吃了蓋上被子好好休息,並且叮囑蒂利科晚上一定要注意白薇是不是會起燒,要是起燒了就感覺來叫自己。
蒂利科自知理虧,虛心記下瑪格達的叮囑,小心翼翼的扶著白薇離開,只是少女走路的姿勢實在是太過滑稽,蒂利科害怕她又扭到腳,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大步離開。
白薇被嚇了一跳,她覺得這個動作實在太過親密了,就算是耶格爾也沒有對她用過幾次,她虛弱的掙扎著,可看著蒂利科嚴肅的臉,白薇又安慰自己,一切不舒服的感覺都是她的幻覺,蒂利科只是按照耶格爾的囑託照顧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