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與薔薇 [二戰] - 116,無法訴說的痛苦

耶格爾連夜離開了醫院,白薇坐在床上覺得房間空蕩蕩的,讓她有些難受。
蒂利科最後還是被留下了,白薇實在不想讓耶格爾在前線不放心自己,只能同意蒂利科留下。
希望以此能讓耶格爾安心一些,不要在先前胡思亂想。
只是白薇實在擔心尼古拉,擔心沒人去給尼古拉處理傷口。
今天耶格爾把尼古拉教訓的太慘了,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的話可是會感染的。
白薇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想要去找尼古拉,她不放心尼古拉,他太衝動也太執拗了,白薇擔心今天的事情會給尼古拉留下陰影。
白薇費力的來到門口,還沒有打開門,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蒂利科站在門外,似乎對於白薇會出現在這裡也很吃驚,他攔住想要外出的白薇,聲音有些不悅:“外面很冷,你不應該出去。”
白薇其實很怕這個個子高大的蒂利科,雖然耶格爾在時,他的純在感並不高,可一旦脫離耶格爾的陰影,蒂利科的壓迫感就立馬上來了。
白薇瑟縮著,不敢面對蒂利科有些攝人的眼神,垂著頭細聲細氣的說著:“我……我……”
白薇支支吾吾的不敢說是去看尼古拉,在白薇看來蒂利科給她的感覺和耶格爾一樣,讓她有時候不自覺就矮一頭。
她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我……我有事要去找瑪格達護士長。”
少女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頭低的幾乎要埋到胸口,她也知道撒謊不是個好習慣,可她實在害怕蒂利科會和耶格爾一樣不由分說就揍尼古拉一頓,他們越是這樣,白薇對尼古拉就越是愧疚。
端正軍姿站著的蒂利科偏了偏頭,下巴微抬睨看著少女的發璇,他當然能看出少女拙劣的謊言,只是他並沒有戳穿少女這無傷大雅的謊言。
他冷靜的點點頭,對白薇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叫瑪格達過來。”
“啊……”白薇望著高大的蒂利科有些瞠目結舌,她咬了咬下唇,猶豫的點點頭,小聲道謝:“麻煩你了。”
蒂利科深吸了一口氣,對於白薇的道謝禮貌的點頭回應,並且叮囑她不要亂跑后,這才才關上門離開。
白薇焦急的在房間里等待瑪格達的到來,索性沒一會兒蒂利科就把瑪格達帶回來。
“薇,怎麼了?你受傷了嗎?”瑪格達帶著醫藥箱來見的白薇,她以為白薇是受了傷需要她檢查一番,剛剛在她房間的時候,她送完熱水耶格爾少校就把她給轟走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耶格爾少校對白薇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曖昧,彷彿對她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而是比情人更加曖昧的存在。
後面的,瑪格達並不願意在深思下去,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些事情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護士長,我拜託你去幫忙看看我朋友的傷勢好嘛?他今天……”白薇咬了咬下唇,有些難堪的對瑪格達說道:“他今天被耶格爾打了,似乎傷的挺重的,我現在沒有辦法去看他,希望你能幫幫忙。”
瑪格達猶豫了一會兒,對著白薇點點頭,她是同情這個亞裔少女的,被這些高官看上的異國少女命運總是多舛的,她美麗卻如同菟絲花,假設有一天被人拋棄,或許她就活不下去了,她並並不是看不起少女,只是以白薇的容貌和身份,一旦沒有人庇佑她,她的命運註定是凄慘的。
白薇終於露出一個笑容,她高興的感謝著瑪格達:“謝謝你,瑪格達護士長,能認識你真好。”
白薇有些泫然欲泣,瑪格達對她是真的好,不僅在工作上對她幫助頗多,就算是在私下也是非常照顧她的,瑪格達是醫院裡面唯一一個不會因為她亞裔身份而看不起她的人。
瑪格達拍了拍在自己懷裡泫然欲泣的少女的腦袋,小聲詢問了幾句,只是白薇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丟人,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瑪格達到底是過來人,從少女的隻言片語中就能猜出個大概。
瑪格達很快就離開了,她來到尼古拉的住處,尼古拉原本是和其他的病人住一起的,只是那些士兵不太待見尼古拉,尼古拉也不願意和他們和平相處,於是只好把他放在離教堂最近的一戶村民家中。
來到尼古拉的住處,瑪格達看到毫無生氣的尼古拉,她早就看出這個少年對白薇的不一般,只是她沒有想到白薇居然會是耶格爾少校的女人,若真是這樣,瑪格達也能猜到尼古拉這一身傷是從何而來了。
瑪格達用流利的英語對尼古拉說道:“Are you all right?”
對於瑪格達的詢問,尼古拉不為所動,似乎靈魂早已被丟在雪地中,回來的只是少年的軀殼,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殼。
瑪格達輕嘆一聲,她是過來人,知道這些少年少女對於愛情的痴迷,只是如今的尼古拉對白薇來說實在是過於累贅了。
“是薇讓我來為你處理傷口的。”瑪格達這樣說著,果然剛才還要死不活的少年在聽到白薇的名字后,終於給出來一點反應,他琥珀色的眸子轉了轉,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
瑪格達這才看清尼古拉身上的傷,確實傷的不清,要是耶格爾下手在重一些,尼古拉估計就要破相了,可見耶格爾當時下手有多重。
“她呢?”尼古拉聲音沙啞,就像是砂紙摩擦布料那樣讓人覺得不舒服,他直勾勾的盯著瑪格達,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
瑪格達將藥箱放在木桌上,取出裡面的消毒酒精和棉簽還有紅藥水,對尼古拉解釋道:“她不能來見你了,所以拜託我過來給你處理傷口。”
“她怎麼了?”尼古拉有些激動發的望著瑪格達,這樣劇烈的動作牽扯到他身上的傷他也絲毫不在意,只是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
瑪格達皺了皺眉,按住尼古拉的肩膀,讓他冷靜一些,這才對他說:“這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你好,你在繼續待在她身邊,也只會給她帶來麻煩,你是時候離開了。”
並不是瑪格達看不起這個蘇聯男孩,只是白薇如今本就艱難重重,尼古拉繼續留在白薇身邊,只會讓她更加有負擔,瑪格達雖然看起來是不近人情的,可她心思細膩,能猜到這幾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尼古拉慘白著臉,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憤怒的盯著瑪格達,雙手將床欄握的吱吱作響,他憤怒的質問瑪格達:“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我要帶她離開,這裡是吃人的魔窟,你們會害死她的。”
尼古拉始終覺得是那個納粹逼迫的白薇,都怪他太沒用,在危險來臨時保護不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陷入危險,可他也不敢承認,白薇會這樣都是因為他的存在。
這樣的認知對於這個少年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讓他下意識的想要迴避。
相對於尼古拉的激動,瑪格達則顯得過於平靜,她安靜的等待尼古拉宣洩完自己的情緒,這才慢慢的為他處理傷口,嘆了口氣,小聲說道:“不,會害死她的人是你,只要你還在她身邊,她就會因為你而受到牽制,她還會因為你而犯錯。”
尼古拉的面色比外面的雪還要白上幾分,他囁嚅著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那我就帶她離開,離開這裡。”尼古拉呢喃著,似乎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瑪格達搖搖頭,嘆息道:“不可能的,耶格爾少校將自己副官留下,監視著薇,她無法跟著你離開的,而且。”
瑪格達猶豫著,似乎接下來的話對這個少年來說太過殘忍了,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明白,不然少年不會死心的,她小聲對尼古拉說道:“而且,薇是愛著耶格爾少校的,她不會同你離開,你只有自己選擇離開才是最圓滿的結局,最好是讓白薇不在擔心你的安危。”
尼古拉不敢置信的望著瑪格達,瑪格達的話對他來說不亞於平底驚雷,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白薇竟然是愛著那個納粹的,他實在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過荒謬,他下意識的搖頭否定:“不,不可能的!你在說謊!”
瑪格達只是平靜如水的望著尼古拉,讓這個少年可憐的自尊心被逐漸瓦解,尼古拉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悲戚,俯倒在床畔失聲痛哭,雙手握拳不斷捶打著床沿,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宣洩自己內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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