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異聞錄 - 京兆異聞錄 第20節 (1/2)

他們默不作聲,繼續動手。
白鳥捂住自己的嘴,雖然生理上沒有什麼可供她吐,但是心理上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仵作們雖然臉上看上去一副“我去這也太他//媽噁心我了”,下手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的刀和最頂尖的外科醫生一樣,精準且將面部幾乎是以完好無損的方式保留,只將頭顱打開展現在其他人的面前。
齊一溪和槐煙已經嚇到尖聲驚叫,連連後退。
齊一潭雖然幾欲作嘔,可好歹還撐住了平常的表情和姿態。
灰白色的頭骨像是被打開的碗蓋,按理說裡面應該還有其他東西,可現在映入還敢睜開雙目的人眼中的只剩下空蕩蕩的虛無。
如果說現在要開個地獄玩笑,用“你沒帶腦子嗎”這句話來形容真是再貼切不過。
如果是個人殺害了高瓊枝和紅岫,那可不至於把腦子裡的東西都一併給帶走。
幾乎是看見這一幕的同時,齊一溪就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直接雙眼一翻,身體軟綿綿地往後倒去。
槐煙哪裡來得及扶住她,自己自顧自地就已經崩潰到放聲痛哭:“小姐……小姐!不是我做的!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別來找我!”
岳寒立馬厲聲喝道:“是你害了高瓊枝嗎!老實交代!”
他這人帶著笑的時候看著和藹可親,一旦板起臉來就顯得格外嚴肅。
槐煙拚命搖頭:“我沒有!是齊二小姐叮囑我把那顆種子交給小姐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害她,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眾人的視線移到已經徹底暈過去的齊一溪身上。
“多問一句,這位齊二小姐的種子是從哪裡得到的?”白鳥插話,雖然這句話看上去是在問哭得撕心裂肺的槐煙,但她的眼睛一直釘在齊一潭身上:“是不是從那一棵母株上分離的?”
岳寒的視線從這位面生的女子身上掃過,和寧王殿下的目光接觸后,選擇了暫時沉默。
齊一潭神情坦然:“我不知道白姑娘在說什麼?”
“而且——”她笑笑:“這件事和白姑娘有何關係?你既不歸屬大理寺,又非兩位亡者家屬,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這些問題的?”
“況且這件事我並不知為何與我扯上關係,若是只說是因為我養了花,那便要治我的罪,那今後恐怕全京兆養花的人家都要小心為上了。”
“殿下,我已將花搬來。”
李鳴集的聲音傳來時,齊一潭下意識地擰起眉抬起頭來看向他。
她的第一反應比起說是震驚,更應該說是憤怒。
“誰允許你——!”
“那株花果然已經枯萎。”
李鳴集將手鬆開,齊一潭下意識伸出手要去借接住,只是兩者之間相距甚遠,那精緻的花盆下一秒在他們眼前就被摔得粉碎。
沙塵飛揚,從碎裂的盆中散落的並非大家常規認識中的土壤,而是如雪一般細碎的黑砂,那株枯萎到只剩下嶙峋枝條的花,在這樣的撞擊下徹底散落成無法再聚合的砂礫。
白鳥訝異地看向地面上那些細微的黑砂似乎還在無風的情況下自己細微地蠕動了一下。
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些弧度非常小,好似瀕死的生物徹底失去自己可以維繫生命的養分,在冬日並不明媚的陽光下迅速死去。
齊一潭緩緩收回手,像是為了給自己增加一些聊勝於無的安全感,將白皙纖長的手指蜷縮起來。
“殿下似乎已經清楚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她緩緩露出微笑。
“只是,殿下認定我與此事有關,但並未找到兇器,還贖一潭無法死心認罪。”
白鳥盯著地面還未來得及升騰而起便消失不見的黑霧,忽而想起之前齊夫人端出來的那盆曇花,那幾乎透明的花瓣好像酒盞盛滿日光滴落,而後被下面的土壤全部吸收。
她喃喃自語,“種子才是花?不,土壤才是花?”
齊一潭雙瞳緊縮,片刻后又恢復平靜。
“不知道白姑娘自己又在胡亂推測什麼?”
她淺笑。
“那是活的,所以才會‘逃跑’。”白鳥的視線不斷在碎裂的花盆與兩具屍首之間徘徊:“看上去是她們吃掉了花,實際上是‘種子’寄生在她們身體中,為了開花結果不斷汲取養分。”
“所以才會出現身體里的東西都被吃掉的情況。”
她最後做了一句總結,接著抬起頭對齊一潭說道:“但它們如果是‘奇物’的話,那玩意兒在‘飢餓’的時候會盯上誰呢?”
齊一潭的微笑漸漸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3-01-02 09:52:28~2023-01-07 10:1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號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3章
岳寒看了眼那邊當已經徹底暈死過去的齊一溪和癱軟在地的槐煙。
“殿下,那還贖臣先帶她們離開。”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