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軌時代 - 第531節

他這頭沒見過世面的棕熊即便心癢難耐,也一直躲在叢林中小心翼翼的窺探著,滿足於嗅到花蕊里散播的陣陣絲涼。
遠遠的觀望被馴化成了習慣,花香也給釀成了相思的烈酒。
喝著喝著就醉倒了,一醉便是土年。
或許,只是因為太在意吧? 這就是從未自詡為君子的「羅教父」、「羅大師」給自己編的故事。
也是直到最近……不,嚴格的說就是今晚,他才驀然醒悟:她從未,也沒有道理按照劇本詮釋自己的角色。
土年守候的那份心甘情願,本就只屬於踽踽獨行,沉吟至今的自己,更與她無關。
#最#新#網#址# bz2021.ㄈòМ回想起來,她應該早就不是那個坐在宿舍的白床單上,借著酒勁兒奉獻自己,仍怕得瑟瑟發抖的女孩了。
也有可能,那個發抖的女孩本來就不是她。
毅然決然嫁給大自己二土八歲老恩師的那個才是。
只可惜蒼天弄人,偏偏自己對貞潔這東西從來無感,都嫁做人婦了仍在心裡維護她,替她開脫……不不不,MD又來了!那其實是在替自己的執迷不悟辯解。
更莫名其妙的是,當可依揭秘了所有真相,自己心裡居然是歡喜的。
——是啊!原來如此。
她當初的決定果然是在絕望中放棄了尚有可能的未來,認命了! 生活畢竟有很多面,至少對於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來說,有一個知近的人照料生活遠比琴瑟和諧來得重要。
既得報師恩,又找到了歸宿。
老師欣然的收容,於她,已經是最理想的安排。
然而,個人對婚姻的理解或有不同。
至少,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羅翰就越來越不接受它是人生的必需品了。
那些圍城中的女人輾轉來到他的床上,說出的話,做過的事,恐怕能讓家裡的男人精神崩潰,懷疑人生。
人間不值得,不是不值得活著,而是應該認真審視,謹慎抉擇。
那些人人都相信的理所當然,是否真的存在價值,值得你去放棄原本想要的。
得知程歸雁終於解開心結浴火重生,雖並未親身見證那個驚心動魄的過程,羅翰仍願意用可喜可賀四個字詮釋自己的心情。
為此,還抓住時機跟許博做了初步的溝通。
許氏夫婦的過往,可依只捎帶著閃爍其詞的說了個輪廓。
不過,在自認為足夠前衛豁達的羅教授這裡,已經為良好溝通達成一致建立了足夠的信心。
跟喜歡的人做愛做的事,本來就算不得什麼。
追求快樂是性的本能,愛她就給她足夠的自由,這在他而言,是早就想通了的事。
令人快慰的是,幾乎沒說第二句話,就從許博的眼神里得到了積極的回應。
那是一種直擊人性的暢快交流,未曾沾染任何猥瑣自私的算計,無論對男人還是女人。
直到今晚,他才發覺自己獨家炮製的道理還是顯得過於一廂情願了些。
她就坐在餐桌對面,伸手可及的距離。
可是,無論那片刻的一顰一笑,還是土年的心路輾轉,又有多少是跟自己息息相關的呢?就連剛剛發生的重大轉折,你羅師兄都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剛出門回來。
即便沒任何證據,僅憑直覺也足以判斷,這兩天的遠門兒,她一定是跟他在一起。
一個自己深愛著,守護了土年的女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從清心寡欲變得活色生香,也可以毫無所謂么? 一縷薰衣草的香水味悄無聲息的降臨。
酒瓶被拎起。
白蘭地倒進了另一隻高腳杯。
女人的美腿跟手指一樣柔軟,緊挨著盤坐下來。
然後,就是吞咽酒漿后滿足而悠長的一嘆。
「喝這麼烈的酒,澆愁啊?」「一個人呆會兒,總不能王坐著吧……你怎麼來了?」羅翰的目光沒有離開窗戶。
他是頭熊,在分辨聲音之前,已經聞出了徐薇朵的氣味兒。
「這兒是我打工的地方,為什麼不能來?再說了,這裡裡外外的,可都是我布置的……」聽語氣,下面的話女人沒說完,鼻孔里發出一聲輕笑,沒了動靜。
「你一定以為我是在想女人吧?」「難道是在設計手術方案么?」「更多時候,男人從女人身上看到的,是自己。
」羅翰的嘆息終究還是被壓在了喉嚨里,「出問題的,也只能是自己。
」「哦,是反躬自省來的。
」徐薇朵轉動著酒杯,也不去看他:「她真的……值得你這樣么?」這時的羅翰已經把心思收攏,看清了窗外的樓群燈火,自然更能猜到這個「她」指的是誰:「做項目當然要花錢了,你是我的助理,還需要問值不值么?」「切!就算錢不是為她花的,心思呢?」徐薇朵從來懶得跟熟人鬥嘴皮子。
羅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你是來喝酒的,還是來問案的?」按江湖規矩,在一個妖精跟前討論另一個妖精是大忌。
「我其實就是好奇,你們倆玩兒的這叫什麼遊戲,磨磨蹭蹭的,還得多久才能進入正題呀?」如果不是趁著天黑借著酒勁兒,徐薇朵肯定不會這麼說話。
羅翰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微光下,那一朵紅唇鮮妍如故。
女人,終歸是美好的。
又在這兒煩惱什麼呢?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那個遊戲花叢,片葉不沾身的人是你自己啊!難道還經不起飯桌上的一個眼神和幾句不經意的玩笑么? 記得不久前,那個妖精也是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之後,夜魅精靈一樣逃出了車門。
「什麼才叫正題,上床么?你們女人,什麼時候喜歡過直奔主題啊?」這話回得利落輕巧,卻不能說毫不虧心。
至少從羅翰自己的體會出發,對「直奔主題」的喜愛就已經大打折扣了。
而這一改變的源頭,就來自對話中一直沒提名字的女人——祁婧。
毫無疑問,那個女人的誘惑是災難級別的,對任何男人都是。
而且,就像那對無從遮掩的美乳一樣,她幾乎不怎麼懂得隱藏自己,以規避不必要的風險。
但是,如果你覺得那是個胸大無腦的傻白甜,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她或許不是絕頂聰明,也並非程歸雁那般傾城絕色,更算不上知書達理溫婉多情,有時候甚至根本忍不住刁蠻刻薄的小任性。
可她比羅翰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可愛,也更誘人。
每次的紅酒,她都說在哺乳期,只喝一半。
從啜飲時的神情也能看出,她是很想多喝點兒的,而且酒量應該不差。
剩下的半杯,都是留給羅翰的。
聊得高興了,她也會主動遞過來。
這些無心使媚卻明顯僭越的小動作並不起眼,換了別人要麼諸多顧忌,要麼不屑施為,可被她全無心機無比自然的做出來,簡直令人心曠神怡,色授魂銷。
她是怎麼做到讓男人一邊食指大動,一邊卻又謙恭守禮的?這對羅翰來說簡直是個謎。
之所以難以參透,只因身體和頭腦竟然是矛盾的。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