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奔三的人了,居然還會像個小姑娘似的,被男人一個再自然不過的眼神撩得怦然心動,春情蕩漾。
只是因為他內心的緊張顯露得如同本能,毫不作偽么?幾根頭髮而已,也太矯情了吧?當然矯情啦,誰說不是呢?可是沒辦法,就是打心眼兒里覺得甜絲絲的。
不過說真的,從前的許博不這樣。
他是個典型的理工男,做事從來都是專註而直接的,眼睛里只認識兩個詞,質量和效率。
在他看來,禮物的價值可以衡量愛的深度。
紀念日記不住就輸入手機備忘錄,設置好預先提醒,絕不讓錯過發生第二次,也不懂得怎樣在送禮物時烘托氣氛,調節語氣語調。
心裡有你,自是一如既往的,從未改變,而要恰到好處的表達出來,主動與被動之間,又有著天壤之別。
這是祁婧從過往的感受中得出的結論。
一路走來,是他更懂得珍惜了,還是自己的心從未如此的靠近?自從兩人破鏡重圓,祁婧越來越多的注意到,許博喜歡盯著她看。
不光在一旁觀察,更多的是面對面的四目相交。
他仍是專註而直接的,直接到毫不掩飾如醉如痴,專註到一眨不眨深似星海,連時空的存在都能忽略。
那比一般人更深的眼窩儼然成了獨具的優勢,聚攏的光亮柔中帶電,晃得人心慌意亂卻又無處躲藏。
而那本就不擅言辭的嘴巴,在眼神的交流中就更幫不上忙了,只剩下一個保留節目——親吻。
從羞於表達,到笨嘴拙舌,再到此處無聲勝有聲,許博揚長避短,明顯變得越來越自信了,也越來越成熟了。
而男人的成熟,最直接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把女人變成個小姑娘。
那……戀愛中的小姑娘是什麼樣的?沒錯,又乖又任性。
祁婧發覺自己有時候已經乖得沒了主張,任性得毫無道理。
比如那次開創先河的雙飛,不但允許徐薇朵上了自己的婚床,跟親老公胡天胡地,還陪著一起瘋。
雖說起初純屬出於跟朵朵較勁兒的一時意氣,還不爭氣的哭了鼻子,不過祁婧心裡明白,那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乖,是為了體恤男人的身心欲求,報答他的寬宏厚恩。
女人愛自己男人,就是什麼事都王得出來!當然,要說起小女人的妒忌擔心,那也是一絲都不會少的。
這男人的心要是真野起來,再想收住恐怕就難了。
誰知道開了這個口子,將會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後的爬上來,擠占自己的一畝三分自留地呢?半個多月來,「婧主子」緊張忙碌的日子裡,從未缺席許太太的惴惴不安。
不要說比正常工作排得更滿的應酬里少不了聲色誘惑,憑許副總的年輕有為,大權在握,辦公室的門檻兒也是要被高跟鞋踩平的。
祁婧幾乎從未在許博的同事面前露過臉兒,更沒實地考察過他的秘書是男是女。
聊以自慰的,只有男人每逢宴飲必定報備的一個電話,和偶爾在跟海棠的電話閑聊中嗅到的一絲輕鬆。
這一年來,是祁婧人生中最沒羞沒臊的一段歲月靜好。
要說信任,與其琢磨海棠小姐嘴巴里的口風,不如依賴自個兒男人的擔當和人品。
她無數次提醒自己,既然愛著就無需猶疑。
只不過,女人是居安思危的動物,凡事優柔切切那是天性。
越是萬事如意,越會擔心萬一哪裡沒照看到,幸福的肥皂泡就會破掉似的。
更何況,正經歷著的浪漫充滿了未知,幾乎舉世難容,叫她一個乖乖女如何處之泰然?「把野花兒給他摘到床上,可不等於就此可以放馬游春了哈!」這一句透著調侃的告誡,就是祁婧在來來回回掂對多少遭之後,拿出來的安全章程。
她只願在心裡殷殷的祈禱著,盼男人能把握這比口紅色號容易分辨得多的分寸,卻堅決不肯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出口。
是因為自己先嘗了雙龍戲珠的頭湯,不好意思再提要求么?不,當然不是,那既非一場等量放縱的交易,也不存在任何意義的委曲求全。
她把這種分寸的把握看做一份只能依靠默契來維繫的約定,貌似寬容,其實遠比任何誓約所需的條件都要苛刻,卻註定無從考驗,無需監管,全憑心與心的不證自明。
「這就是他說過的,無需證明的愛吧?」每次在他的注視下,被那火燙的傢伙戳進身體,祁婧都會湧起這樣的念頭。
並非那嚇人的硬度讓她堅定乃至心安,而是跟男人融為一體的美妙感覺把她烘得格外柔軟。
那感覺讓她相信,沒有愛的滋養,女人絕不會有那樣外焦里嫩,酥得掉渣的極致享受!跟陳京玉一起的時候,即使被王到暈厥,這種體驗也是沒有過的。
直到從視頻中看到自己挨肏的放浪樣子,祁婧才發現,愧疚已經屏蔽了身為女人的羞恥之心,愛情只是遮醜的謊言。
那不停扭動的,不過是一副淪陷於瘋魔的軀殼,在一次次純粹的肉體衝擊中,感官上的刺激被不斷刷新而已。
最終留下的,也只是單純的肌肉痙攣。
相比於趴在自己男人身上,噘著屁股被小毛肏進來時的那份顫慄快美,陳醫生的大雞巴簡直被秒成了渣渣。
什麼叫直擊靈魂,什麼叫皇恩浩蕩,什麼叫開成花朵,什麼叫大愛無疆?只有敢愛敢恨的奇葩老公,才會用實際行動給出最有力的詮釋。
跟小毛就那麼發高燒似的搞在了一起,那是一場場怎樣酣暢淋漓的快樂遊戲啊!在特種兵強勁而無休止的進攻中,毫無顧忌的享受高潮,比背著自個男人心驚膽戰的去偷,不知道要爽快多少倍。
每次回想跟這個臭弟弟的沒皮沒臉,祁婧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無一例外的,在心蕩神馳的浪花里顯現的,必定是許博的笑臉。
這個男人不可或缺,也無處不在:那頂絨線帽,如果沒有被事先套在頭上,怕是當場就得羞掉幾層臉皮。
那是男人的體恤和溫柔。
地下停車場及時響起的電話鈴聲,彷佛趕來救贖的天堂之音,那是男人在讚美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撫慰一顆年輕而滾燙的心。
那天從電影院到小毛家一直通著的電話,更是男人如影隨形的提醒,鼓勵了她把迷彩服抽真空,由著性子,飛了邊兒的浪……祁紅杏同學在竊竊歡喜喜之餘,更多的是深深懂得,之所以能如此縱情尋歡,全賴身上始終圍繞著那個親愛男人的目光。
一旦沒了他愛的關注,她的身體一定會徒留王澀,迅速枯萎。
性與愛,竟然可以這樣神奇,這樣自在,絕不僅僅是彼此牽絆,相互印證而已。
感懷至此,祁婧自然也會不可避免的去琢磨,那些除了自己之外,跟許博有過交集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