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著腳走在地板上,明知道不會發出聲音,仍然放輕了腳步,腦子裡傳來木地板被踩過時發出的那種讓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
門開了,許博背對著我帶著耳機坐在椅子上的剪影出現在我面前,造成那剪影的是他面前閃爍晃動的屏幕。
當我越過剪影的腦袋,看到屏幕上的畫面,腦子裡「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從頭涼到了腳底。
那是一張家居大床,靠近床尾的一半,兩具全裸的肉體正糾纏在一起。
拍攝的角度偏低,男子的腰胯將女人的雙腿撐得大開,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修長的美腿中間,兩個極不相稱的器官驚心動魄的交合在一起,一根粗大得出奇的傢伙,被男人幾乎瘦骨嶙峋的屁股帶動著,兇悍的衝擊著水光瀰漫的蛤口,每次抽身都帶出一圈兒被撐擠得分外薄韌的粉色嫩肉,黝黑的柱體被豐沛的春水一遍遍洗禮,液光塗滿猙獰。
越過男人肋嵴突兀的腰側,可以看到女人探出的半邊身子,她一手勾著男人的脖子,另一隻胳膊肘勉強撐起上半身,胸前兩個滾滿汗珠的乳瓜隨著男人的動作畫著圈兒洶湧激蕩,讓人眼暈。
那張直可顛倒眾生的臉蛋兒脹得紅艷艷的滿面生春,半張的嘴巴里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是暢快淋漓的慾望,而那雙秋水瀲灧的眼眸里,盛著半泓迷亂半泓渴盼,一會兒狂熱的盯著那腹底悍然的侵襲,一會兒又爽得雙眼翻白,仰起脖子不住的抖……我下意識的一步步向後退去,像裸著身子經過鬧市一樣竄過客廳把自己藏進了黑暗的卧室。
拉起被子,裹在身上,蜷縮在床頭,這時才發現自己全身的皮膚都是燙的,伴隨著急促的喘息微微的顫抖。
可是,一切並沒有結束,卧室的門沒關,外面的光像一個快沒電了的巨大探照燈打進來,房間里的陳設漸漸清晰,我無比驚恐的望向床尾,終於發覺,自己走進了跟畫面中一摸一樣的房間。
剛剛看到的兩個人,就是在這張床上瘋狂的交媾,那個被按在下面王得發抖的女人就是我。
而那個驚心動魄的畫面此刻似乎轉移到了眼前,就在那探照燈的光線里繼續瘋狂的勾搭糾纏,聳挺迎合,索取宣洩,激烈淋漓,酣暢婉轉,終於高聲歡叫著抵達了高潮!我的身體依然滾燙,影像的餘燼燒灼著我驚慌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虛空,心卻像被釘在了一塊九幽寒冰上,不住的扭動抽搐著。
窗外,那個輕挑的笑聲哼著歌兒回來了,卻被冰涼的玻璃擋在了外面,惱恨的拍了兩下,又漫不經心的邁著招搖的步子走進了深夜。
「哼,你這個妖孽……」我獃滯的目光越過床尾繼續向前,忽然想到了什麼,起身下床,來到床對面的電視櫃前,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在電視支座的夾角找到了一個黑色的小東西,像一粒膠囊後面連著根細線,蜿蜒伸向電視機後面。
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心中並沒有因為這個發現經受多大的震動,反而是剛剛的緊張驚駭好像在這個實實在在的解釋面前找到了出口,稍稍的平復了一些。
終於還是收回了手,摸回床頭,拉起被子。
看來,許博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得多,也更具體真切。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家裡裝監控的,是在醫院捉姦之後還是之前?若是之前,他已經掌握了這麼過硬的證據,為什麼不攤牌,還要跟蹤我去醫院?若是之後,他是要監控什麼,想知道什麼?那個極致浪漫的婚禮,星空下的柔情蜜愛,激烈眩暈,才剛剛過去幾個小時,此刻卻恍若隔世。
記住地阯發布頁 發郵件到 diyibanzhu@記住地阯發布頁 發郵件到 第一版主(全拼)@記住地阯發布頁 發郵件到 DìYīBǎnZHǔ @ GMAIL.COM哋址發咘頁/迴家鍀潞 ⒋Ш⒋Ш⒋Ш.C0m哋址發咘頁/迴家鍀潞 ⒋ω⒋ω⒋ω.Cоm哋址發咘頁/迴家鍀潞 ⒋ш⒋ш⒋ш.Cоm在這樣一個標誌著愛情重生的夜晚,拋下熟睡的新娘,一個人躲起來去複習愛人出軌通姦的證據,這像個詭異離奇的夢,彌散著阻謀的氣息,他難道是在報復我嗎?我不信!想到夢,剛才驚醒前的記憶又回到紛亂的腦海,為什麼,我會做那樣一個夢,那麼真實,又那麼荒誕,開始得溫馨唯美,結束得心驚肉跳,像是個我永遠也無法擺脫的魔咒。
我可以倉惶的從那個夢裡逃脫,卻要如何才能逃開這張床上發生過的,而且被身臨其境般記錄下來的一切?巨大的不安被稀釋進無邊無際的黑暗,變得無處不在,我在濃稠的焦慮中望向窗戶,連那個輕挑的影子也走遠了,走進殷殷期盼卻不敢直視的未知……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了門口的光線,停頓片刻,徑直向蜷縮在床頭的我走來。
我瞬間被一股莫名的恐懼攫住,雙肩緊緊貼住床頭堅硬光滑的靠背,一條腿竟然下意識的蹬著床單,讓自己盡量向後縮。
床頭燈被扭亮了,一張滿含關切的英俊臉龐逆著柔和的光線貼上來,一隻大手扶住我浮顫喘息的胸肋,另一隻手貼上我的頸側臉頰。
「怎麼了,寶貝?」我努力辨識著他的口型,狠狠鬆了口氣,放開捏緊的被子,一把攀住他的手腕。
就是這雙手,撫摸過我身體的每一寸皮膚,也為我擦去眼淚;就是這副臂膀,給過我最熱烈的擁抱,也在最深的絕望中帶給我力量;就是眼前這年輕的胸膛,藏起我任性的委屈,愚蠢的悔恨,也留下我親手割裂的傷口,卻仍舊不離不棄的擔當。
一股說不清是埋怨,委屈,無助還是憂急的洶湧熱流剎那溢滿了眼眶,我起身一下撲進他的懷裡,「哇」的哭了……「老公!老公我怕……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你和陳京生……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了老公……」不知怎麼,我竟下意識的屏蔽掉書房裡的一幕。
「不怕不怕,你看我不是在呢嗎?」「老公,我對不起……你會不會不要我了,老公……」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卻不停的訴說著,打問著,呼喚著,好像一停下來就會失去這個懷抱,失去得來不易的希望。
許博坐在床沿上,寬大的手掌輕輕摩挲著我的後背,一遍遍的安慰著。
「傻丫頭,你剛剛才做了我的新娘,怎麼會不要你呢?」我終於停下了哭訴,仍舊止不住的抽噎著,顫抖著。
許博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脫鞋上床,順勢把我攬入懷中。
我自始至終扯著他的睡衣,好像走在晦暗不明的懸崖邊緣,腳下就是無底的深淵,只有這具鮮活的身體才是風中唯一的依憑。
頭枕在他的頸窩裡,肩膀抵在他的腋下,一隻手越過寬厚的胸膛摟住,我才覺得自己的心跳得不再虛浮無依,可是,那刺目揪心的畫面依然在我眼前無聲的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