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許博正在跟可依一起忙活著給淘淘換紙尿褲。
祁婧含糊其辭的答應著羅翰,幾乎不敢抬頭,總覺得他們在諱莫如深的看著自己。
尤其是可依,她吃吃的輕笑里分明有幸災樂禍的成分。
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觸摸到的那樣淫蕩? 祁婧餵奶的時候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淘淘的小嘴兒吧嗒吧嗒越來越有勁兒,麻酥酥的熱流從身體里湧出,彷彿全身的經絡都因此變得異常活躍,渴望著某種補充。
出院以後,許博熱切的目光就沒老實過。
身體復甦的速度是能夠明顯感知的,就像小火慢烘的一鍋肉湯。
所幸四位老人輪番出沒,李姐也更新了食譜,五六個人加上個淘淘圍著她轉,總算把那逼人的躁動沖淡了一些。
祁婧幾乎氣急敗壞的告訴自己,是他媽的順產,稍安勿躁,還不是時候。
不過很快的,等等,再等幾天,得把淘淘那個小王八蛋搗毀的棧道稍作修繕,才能跟許大將軍對壘。
沒想到,初六一早,許博就接到電話,說要去廣州出差。
唉,這回有功夫搞裝修了。
淘淘睡著了,李姐在廚房熬著魚湯,老媽在卧室疊淘淘的小衣服,婆婆則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本育兒書在研究。
祁婧實在無處可避,也懶得矯情了,直接走到老公身邊,把飄散著奶香味兒的身子偎在了他懷裡。
家裡就一個男人,為了方便餵奶,她沒戴文胸。
身上只穿著一套淡粉細格子的純棉睡衣。
晃悠悠的奶脯綳起柔軟服帖的前襟,壓在男人的胸前。
那濡暖的溫度,狂野的彈性,讓任何一句依戀而幽怨的表白都是多餘的。
祁婧攀著許博的肩膀,腰身被他的雙臂摟住了,只覺得背脊直到臀股的每一條肌束都舒展又拉緊,忍不住伸腰挺胸。
雖然個別關節還有些滯澀,身體尚未恢復從前的輕盈,那裡的感覺也仍是軟軟的一團,可蓬勃的慾望還是伴隨著呼吸從每一寸肌膚透出,融融泄泄,發著低燒。
「羅教授好像說一個禮拜就能去找他了,是么?」許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祁婧感覺到他在吻發卡上的蝴蝶結。
為什麼非要說得那麼曖昧呢?去找他,去找他王嘛?是做產後恢復治療,或者說恢復訓練! 不管怎麼說吧,他是個大夫。
「嗯……」肚子里藏著一連串的抗辯,出口只有一聲撒嬌似的應答。
不管是做什麼,大夫還是教授,有了之前的經歷,祁婧還是不太敢一個人去。
當然,找別人陪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愛都那樣的地方,跟醫療單位根本不沾邊兒,她實在不願意讓老媽或者婆婆陪同。
祁婧知道,自己還是肯定會去的。
從生產的過程和恢復的速度來看,羅翰的研究是有價值的。
雖然出沒在那個不怎麼靠譜的地方,效果的確毫不含糊。
況且,身體更快的恢復難道不正是自己渴望的么? 「加油哦,等我回來好好疼你!」貼著耳朵跳出來的幾個字是有溫度的。
兩股濕熱從胸前傳來,祁婧推開許博,兩塊濡濕已經蔓延開來,白了一眼那張不著調的壞笑臉龐,趕緊回卧室處理,邊走邊說:「我去給你收拾行李。
幾點的飛機?」跟著祁婧走進卧室,許博的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
過去的幾個月,看慣了她扶著后腰挪動身體的憨態可掬,居然沒注意,這屁股似比以前更圓了。
現在,肚子沒了,腰身一下子收窄,渾圓的屁股格外的惹眼。
祁婧的身材,從未像她嬌花般的容貌一樣含羞帶怯,無論是胸還是屁股,都屬於野蠻生長的尤物。
只是被她修長健美的身量儘力掩藏著,再加上她刻意修飾的衣著,只有經驗豐富的有心人才能用目光丈量出她身上的山山水水。
人群里的尋常一瞥,只覺得無比和諧又性感。
羅翰的恢複課程是本來就在計劃之中,還是另外安排,許博並不能確定。
即使不考慮他的身份,可依的這層關係,單從祁婧的感受上判斷,至少,她並不討厭羅翰。
他放得下心的,還是羅教授的人品。
不是說判定他沒有非分之想,而是信他不會勉強或者使用下流手段。
「開放式婚姻」這個詞許博早就聽說過,還特意在網上查過。
不管那是一種理想主義的發燒,還是兩性謎題的另一種解法,都不能讓他放下實實在在的生活感受,去套用別人的模式,即使那的確讓自己心跳加速。
祁婧依偎在他懷裡的觸覺,溫度,每一次呼吸的深淺,頻率,都是那麼的真切。
他感覺得到她身體里的慾望波動,更能領會她幽怨的小心思。
她做母親了,有時候卻能更像個孩子。
那是因為她真實的快樂,源自一顆不再躲藏的心。
她身體里的渴望也是真實的,毫不矯揉造作。
就像她回憶出軌體驗時說的,「想了就去找他」。
但那種肉慾里的沉迷並不是她真正想要的,越是深陷其中,就越會被愧疚的枷鎖折磨。
許博一直都知道,他們彼此相愛。
愛誰不愛誰,並不完全是通過上誰的床判斷的,更無關所謂的忠誠與否。
不管對誰來說,那都是一段難熬的不堪回首。
許博從中學到的,不是扎牢籬笆,嚴防死守,而是相愛的人要走進彼此的內心。
愛情的命運,不是擇一地作息終老,而是逐水草而棲,並轡暢遊,比翼雙飛,根本不需要圍牆這種東西。
羅翰是否「圖謀不軌」,許博不是不在乎,他是對祁婧有信心。
她雖然曾經偏離了軌道,卻從來就不是個不諳世事,單純懵懂的小姑娘。
就算跟羅翰滾上了按摩床,她一定會有個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絕不會是再次上當受騙,被人欺負。
許博相信,這才是相愛的兩個人該有的境界。
幾個小時以後,許博到達了機場,跟大春和海棠以及另外兩個同事聚齊。
他是這次活動的領隊。
這次博覽會其實並不算正式的出差,沒有硬性的業務項目要談。
所以,一直也沒明確人選。
時值春節期間,領導們都忙。
許博又是最年輕的高層,就責無旁貸的帶了這個隊,而海棠,也得以順便蹭一次公費旅遊。
公私兼顧,大家一路上笑聲不斷。
傍晚時分,飛機降落了。
許博剛開手機,祁婧的微信已經過來了。
「老公,羅教授說今晚就可以,我要不要去?」許博笑了,心說你都約好了,還來問我,滑頭。
思忖片刻,回了過去。
「必須去啊寶貝!重返妖界的步伐要快,宜早不宜晚。
不過我要告訴你件事……」廣州的氣溫並不像許博想象的那般溫暖,年味兒更是一番南方氣象。
還沒進酒店,海棠就拉著大春兒買了一大捧鮮花回來。
晚飯是在酒店樓下的餐廳吃的,餐后的茶點精緻可口,許博不由想起祁婧的吃相,忽然生出打包的衝動,一下又意識到這是幾千里之外的廣州,不禁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