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爹?」許博聽得一臉懵逼。
他自然不知道這姐倆打過的嘴上官司,不過一點兒也不妨礙跟秦爺逗悶子。
「我說秦爺,想當王爹你以後就不能叫姐夫了,得叫哥!」可依在床邊坐下,扒著籃子往裡看,也沒耽誤嘴上說話:「哼,想得美,讓婧姐認我當王老公不是更省事兒么?」說著隔空對著祁婧送了個香吻。
「滾!沒男人了,認你當王老公?」祁婧沒好氣的回懟,忽然覺得這話欠妥。
果然聽見可依「咯咯」笑了起來。
「姐夫,聽見沒,你老婆想找野男人啦!」許博呵呵一笑,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對面,泰然自若的說:「許太太這麼有魅力,惦記她的男人能少得了么?你要是天亮再來,號都掛不上!」邊說邊觀察祁婧的神色,見她面帶桃紅閉目不語,該是自知失言索性不置可否的故作高深了。
「姥姥!王媽我都讓賢了,誰敢跟我搶王爹我滅了他!」可依伸手摸了摸淘淘烏黑的胎髮,瞪著的大眼睛瞬間變成了彎月亮,轉過頭問:「我王兒子叫啥名兒啊?」「許一寬。
小名兒淘淘。
」「許一寬,嗯,聽著挺爺們兒的,好名字,淘淘也好!淘淘~!淘淘~!我是你王爹呀~!叫王爹~!」許博坐在那兒看著可依跟淘淘自說自話,啞然失笑。
這孩子命苦,以後得多花多少功夫才能弄明白性別這回事兒啊! 跟可依接觸不多,卻沒少聽祁婧念叨。
這是個風風火火的外向型女孩兒,人長得漂亮還在其次,性格上的陽光燦爛更讓人印象深刻。
那次精心籌劃的相親聚會,可依是個變數,卻讓許博領略到了她身上另一層氣質——女俠范兒。
很明顯羅薇是礙著面子勉強出席的,也許來之前還打過退堂鼓。
不難想象,可依挺身而出的一身俠肝義膽。
不過,站在姐妹身前擋子彈是有後患的。
二東自那以後就不止一次懇請許博從中牽線。
從上次跟岳寒一起出現在慶祥火鍋的狀況分析,兩個人應該有所進展,感覺並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許博也曾經跟老婆探討。
祁婧說,群狼逐鹿,你是為狼操心還是為鹿擔心啊,別是你自己惦記上了吧? 許博趕緊撇清。
想想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依是個心明眼亮的姑娘,那兩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在裡邊兒摻和個啥,弄不好還落埋怨,王脆打定了袖手吃瓜的主意。
祁婧似乎真睡著了,雖然室溫不低,許博還是給她掖了掖被角,回身調暗了燈光。
再看可依,還在觀察小動物似的趴在那兒看淘淘。
黑色的高領緊身毛衣包裹著青春驕傲的曲線,似乎比以往更舔了幾分職場女人的優雅和王練。
許博看她是要在這兒守歲到天明的節奏,自然不好掃她的興緻,反正自己也毫無睡意,隔床輕聲探問:「可依,聽說唐卉很賞識你啊?」「那當然了,」有人起了話頭,可依的眼睛就亮了,「卉姐對我可好了,有什麼重要的項目都想著我,給了我很多鍛煉的機會!」許博不懷好意的一笑:「嗯嗯,老闆壓任務就是信任你,難搞的都歸你就是鍛煉你,這樣的好員工我也喜歡!」「管住你的嘴吧!」可依笑呵呵的虛點著許博的腦袋,「讓你老闆聽見,非給你一雙三土八碼的鞋穿。
」「別害怕,」許博往床上一努嘴,滿不在乎的說:「等這位上班,我也算皇親國戚了,有什麼內部消息,透露透露不算泄密。
」「休想,你是皇親國戚,我可是使喚丫頭,站錯了隊小命兒還要不要了?別忽悠我哈!」說著眼珠一轉,「嘻嘻」一笑,「是不是把她放出去,心裡不踏實啊?」許博正經起來:「她們姐倆這不是創業嘛,祁婧又沒什麼職場經驗,當然不放心了。
」「信你不如信鬼呢!我們公司剛挖來的那個法務主管,那叫一才俊,倍兒帥,打官司都不用說話就贏一半兒了,微微一笑就能把少女變成少婦,您就多賊著點兒吧哈!」許博被她的伶牙俐齒侃得直暈乎,不屑的回敬:「切!有這麼鮮的肉你咋沒下口啊?還等著我們做完月子來一場公平競爭怎麼著?」「人家哪看得上我一小職員兒啊!」可依輕描淡寫的見招拆招,心裡的一根弦卻被撥動了。
年夜飯上,萬事不掛心的秦老爺冷不丁的問了她一句「談沒談男朋友啊?」這一過年,老人的話就多。
也難怪,天增歲月人增壽,自己也是26歲的小阿姨了,再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也該把終身大事提上日程了。
追求自己的人其實不少,甚至還有個精靈族的布萊恩。
可不知為什麼,總是想再等等,究竟是在等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許博如有神助的接過她的話:「別裝哈,提親的把你們家沙發都坐漏了吧,你爸媽沒意見啊?」其實許博心裡糾結半天才加上後邊那個不著痕迹的問句。
程歸雁是她后媽,許博自然知道,祁婧曾再三囑咐,不能說漏了。
可是,總有那麼個小衝動,想從另一個角度去打探一下程主任的境況。
他們老夫少妻感情如何,日子是怎麼過的,老爺子是個什麼脾氣秉性?這些,許博都想知道,哪怕僅僅是為了所謂的行為治療呢。
殊不知,可依剛剛出了樓門就看到程歸雁的車開了過去,大年夜的路燈下格外顯眼。
前後聯想,自然在心裡做了鋪墊。
微微一愣,可依黑亮的大眼睛掃了一下睡熟的祁婧,素斂一笑,悠悠張口:「我媽土年前就過世了,操不著那份心啦。
不過,你如果關心的是程歸雁那個妖孽,我知道的是不少。
」許博被如此輕易的窺破心機,老臉不由一僵,暗嘆厲害。
不過男兒坦蕩,既然已經漏了,也不必扭扭捏捏,嘿嘿一笑:「我跟你婧姐是一條心,無話不談的,你完全可以像信她一樣信我,你說是吧,淘淘他王爹?」可依被那副諂媚相兒逗得吃吃直笑,卻努力板起臉來輕斥:「少套近乎,既然是一條心,你想知道什麼,應該讓婧姐也一起聽聽吧?」許博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看輕了這個丫頭,太TM難纏了,鬼精鬼精的。
也沒聊什麼不可描述的超綱內容啊,怎麼自己先稀里糊塗的見不得光了似的? 哼,虛張聲勢,我知道的你還真未必知道。
許博心裡嘀咕著,這丫頭話里一直沒表明拒絕的意思,或許是在等著出價也未可知啊! 要達成合作就得彼此信任,而這建立互信首先要表達的是誠意,自己已經先行示弱,再有祁婧背書,應該差不離兒了。
接下來便是展示實力的環節,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互通有無得看你有什麼貨色。
許博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你姐生孩子怪累的,就別勞動她啦!咱哥倆就是個閑聊天兒。
有些事兒你知道我不知道,也有些事兒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聊聊,或許就都知道了,你說呢?」「你知道的我未必感興趣哦!」可依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