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用一隻嘴唇去摘取芸香的另一隻嘴唇。
)蝴蝶斂著翅膀,探進還未盛開的花房。
——求求你,別這樣……芸香幾乎要哭了出來。
不是因為痛苦,只是因為實在無法面對如此沉淪於肉慾的自身。
(陌生人摩挲她的腰肢,親吻她的腰際。
依然是靜默無言。
旋即演變成再一次的摘取。
)七寶樓台逐步崩碎。
千千萬萬崩碎之處,瀑布流淌,傾瀉,飛濺,自瓦礫遍布的大地湧上雲霄。
千千萬萬蝴蝶自遙遠的山陵平原谷澗忽閃著金翅膀飛聚而來,羽翅灑落無數金粉,天光下回袂飄飄作一陣短暫的狂舞。
它們迴旋,飛聚。
它們迴旋,飛聚。
萬蝶之下更有無量數花開遍野。
斂翅聚落在七寶樓台尚未崩塌的斗拱。
捲曲的口器吸吮著樓台闌王椽柱縫隙間迸濺而出的清流水。
(芸香竭力仰著頭,泣不成聲:殺、殺了我吧……求求你……)(於是對方動手謀殺了她。
)樓台終於崩碎。
溫泉自地底積蓄無數能量,衝破地表,噴涌而出。
一切地面上的阻礙皆已擊潰沖走,飛揚成銀色的水蛇。
(慘呼。
宛如瀕死的哀鳴。
)生命在溫泉,瞬間升騰,化成一片水氣塵埃。
飛升為虛無的,極致的大歡喜。
無數天人阿修羅膜拜頂禮。
天降花雨,仙樂不斷。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顧不上掩蓋哭相。
芸香在枕上放肆地痛哭著。
身上,枕上,床上,四處可見斑斑水跡,在織物里慢慢洇開。
對方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她身上起來,向後挺直了身子危坐著,伸手,扯掉了她眼上的遮蔽物。
——這就叫做“丟”了。
你好像是第一次呢。
對方冷漠地說著。
聽見那聲音,芸香頓時止住了哭泣。
耳邊轟然的一聲。
此時,正是子時的末尾。
那人就跪坐在天窗下面。
土六夜的雪亮月光一瓢,落進天窗,當頭澆下。
芸香一時失語。
——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丟”是怎麼一回事了,那我就告訴你。
五娘她,已經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丟”過了。
冷漠的聲音,說到最後一句,陡然轉為傷痛。
……芸香清楚地看見,跪坐在那裡說話的,是麝香。
身體還沒有從極致的歡喜中恢復安定,精神便遭到當頭一棒。
麝香跪坐在那兒,衣衫雖然不整齊,但坐得彬彬有禮,有理有據有節。
而一絲不掛的芸香只能蜷縮在床上等待麝香道出個中緣由。
方才竟然失態到了那種地步。
芸香臉紅成了晚霞色。
麝香皺起眉來:你自是“丟”你的,又不丟人。
多少女的嫁了人後想一“丟”而不得,你這算什麼。
——好啦好啦。
麝香一看見芸香那若有所失凄凄惶惶的模樣就一臉不痛快。
——早知你這麼難伺候,我何苦糟踐自己。
麝香說。
——昨天你也看見了。
五娘有心口疼的毛病,小產時落下的。
雖然現在還不嚴重,但不知什麼原因就會觸發。
據她說通常一年只有一次……而昨天是一年裡的第二次了。
這才剛入秋。
聽麝香這麼一提起,芸香頓時想起突然間變得軟弱可人慈眉善目的那個五娘來。
——整一個月,五娘都沒有“丟”過。
……即使是跟我在一起。
甚至只是憑著一點玩性和我們這些當丫鬟的玩家家酒。
我只能用嘴去弄濕她,你明白么? 芸香低頭不響,臉紅到了耳根。
麝香把整件事說得太冷靜,就像穿衣吃飯一般平常。
而芸香卻一時難以接受。
——但昨天你回來的時候,她濕了。
啊? 芸香一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後,臉色一白,之後又是一紅:你想來……一定是弄錯了罷。
麝香搖頭:你不會比我更清楚。
還有上次在花園子假山裡頭,那次也是。
芸香想起昨天的情景,臉更紅了。
怪不得自己進來時麝香那樣向五娘撒嬌,其實不是為了麝香自己的享受,而是為了五娘。
她偷偷看看眼前這個五娘最得意的丫鬟,心裡怕引起她的嫉妒,只能小聲申辯:可是,這我也不知道啊。
不能怪我。
麝香:夠啦!——我也是才知道。
與其怪你,我還不如恨自己呢,一開始就不該放任著你跟著咱們娘來。
芸香無話可說。
麝香:五娘她的事,我插不上嘴。
我只擔心五娘的病。
——還有她的命。
麝香:五娘的病,聽大夫們說起過。
一旦發病的頻率走上去,誰都說不好她還剩下多少日子。
說不定哪一次沒熬過去,她就完了。
芸香默默地聽著。
麝香:……所以,上次她要求你的那佛珠那事,你考慮考慮。
就當是逗她高興。
這也是做丫鬟的本分。
說著把那串佛珠往芸香的床上一丟,月夜裡猶自黑亮亮的。
芸香搖著頭要抗拒著把佛珠推回麝香身邊,卻被麝香按住了手。
麝香:不好意思。
我剛才措辭不當。
不是請你考慮考慮,是請你務必照辦。
芸香瞪大了眼睛。
麝香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抹滿意兼得意的笑容:這是我向你要求的,剛才服侍你的報酬。
芸香剛想申辯說自己不是自願的,猛然回想起自己適才的失態來。
大概也不好說是被脅迫的吧。
起碼自己還是有很多機會逃跑或者呼救的。
說起呼救,芸香這才想起來五 娘大概還睡著。
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動靜?她忐忑地往屏風那邊看。
麝香:別看了,今天五娘去睡三娘的床了——玩心重,非要把院里的床都睡上一遍不可。
還說院里床呢,院里丫鬟睡一遍差不多……後來對話就變成了麝香一個人的抱怨。
五娘喜滋滋地把芸香牽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小心地向上提著裙裾。
芸香倒吸著氣,玉門被塞得鼓囊囊的。
忍耐著佛珠在自己身體里的擠壓刺激,轉眼已是一身香汗。
杏黃的流蘇還露在外面墜著,五娘含笑將流蘇一圈圈繞在指上玩弄,再鬆開。
轉眼,原本王凈清爽的流蘇就被少女玉門裡流淌而下的液體黏滿。
五娘的手也不例外。
五娘喜不自勝,在芸香臉上香了一個:真是乖女兒……娘只是說著玩的,沒想到乖女兒真的這麼王了。
乖女兒疼娘,娘好高興,好高興……幾乎無法直立的芸香只能顫抖地抓著五娘的手,咬著牙,難以回應。
她抬起頭,看見帘子外面麝香的影子一閃。
滿意了吧。
芸香心裡默默地問著外面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