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先生放了棋子,讓溫徵羽去休息,還說她身體沒好就亂跑,順便把溫徵羽扣在身邊。晚上葉泠來接人,都沒能把溫徵羽接走。
溫老先生是文化人,干不出章太婆那一言不和就翻臉還動手打人的事,很是委婉地向葉泠提了句:“跟我說沒事了,裝得倒像,讓她陪我下棋就露了餡。”
葉泠瞥了眼溫徵羽,寬慰了溫老先生幾句,“出院的時候詳細檢查過,沒什麼大礙,只是不讓過度用腦。我會注意多看著她點。”
回房后,溫徵羽就被葉泠按在床上坐著。
葉泠俯身湊到溫徵羽的跟前,目光咄咄地盯著溫徵羽,說:“有不舒服就說,在我跟前還裝沒事,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溫徵羽輕聲說道:“這陣子都有你陪著,今天不好意思再跟著你到處跑就來找爺爺了。沒往別處去,有你們看著,我不會有事的。如果真的難受了,我不會逞強的。”
葉泠見溫徵羽這弱氣的小媳婦模樣,心疼地輕嘆口氣,放軟語氣,說:“快到年底了,我最近有點忙,你好好在家休息,行嗎?”
溫徵羽點頭。
葉泠在床邊坐下,說:“外婆那裡有專業的財會,你讓她撥兩個給你用。我估計過幾天,你那邊公司的人也該向你報賬了,賬目上的事,讓財會去審,你聽聽就行。你剛接手,很多事不懂很正常,叫上外婆陪著你,有不懂的地方讓她教你。”她又細細叮囑一通。
溫徵羽一夜未歸,葉泠去接人就沒見回去,第二天,游叔又來接溫徵羽。
溫時紓似開玩笑地對溫徵羽說道:“看來你外婆這是要把你霸佔了。回去吧,受這通驚嚇,她不親自看著你,怕是不放心的。”
溫徵羽只得回她外婆那。
她回去也沒有什麼事,葉泠回公司開股東會,要好幾天才回來,連昕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就只好在家陪外公外婆,兩位老人家還經常去醫院探望邊老先生,把她留在家裡看家。
她閑來無事,安安心心地待在家裡畫畫。
她住院那些天的事,很多事都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昏昏沉沉的,有葉泠陪著她,外公外婆和爺爺都常來,再有就是昏迷的時候,她似乎做了夢,醒來后又記得了,只隱約記得似乎還是和崑崙神山有關。
她磨好墨,握著筆,腦中空空,千頭萬緒,無從落筆,總覺得似遺忘了什麼,想畫的,總想不起來。
醫生說她腦震蕩,得慢慢靜養,通常要幾個月才能完全恢復,她不知道是否與這有關。
她想不一定要畫崑崙神山,她可以畫葉泠背上的凰鳥。
她又去換了顏料,重新提筆作畫。
隨著她手裡的畫筆落在紙上,她的腦海中葉泠背上的凰鳥與崑崙神山上的小凰重疊在一起。她的腦海中浮現的景象在畫筆下展現開來。
雲海雪山,祥雲瑞獸。
她於九霄之上,迎風飛行,凜冽的風吹來,帶著沁人心脾的涼意。
身覆神火的小凰相伴左右。
它的速度極快,瞬息萬里之地,蒼穹天地來去自如,但它放慢了飛行速度,在她的身邊盤旋飛翔。
倏地,小凰化成人形落在她的身旁,那模樣那笑容,以及喊出的聲音都和葉泠如出一轍。
溫徵羽嚇了一大跳,手裡的筆“啪”地落在紙上,她回過神來,趕緊朝紙上看去,卻見紙上的畫一片零亂,畫不成畫。溫徵羽以為自己眼花,用力地揉揉眼睛,見到紙上畫出來的圖仍舊是一團亂,毫無章法可言。
她默默地把畫筆拿開,把紙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她洗了畫筆和顏料盤,把畫案收拾乾淨,說不好是失落還是什麼情緒繚繞在心頭。
她坐在椅子上,拿手機,想給葉泠發簡訊,又不好意思說想她了。
她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紛亂的夢境如浮光掠影般劃過,似上演了無數的悲歡離合,醒來后,又什麼都記不起了。她的身上加了條毯子,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中冒出:可能是葉泠回來了。
她趕緊掀開毯子起身去找葉泠。
章太婆從屋裡出來,見溫徵羽像沒頭蒼蠅似亂躥,問:“找什麼?”
溫徵羽問:“葉泠回來了?”
章太婆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說:“沒有。”她說:“這才走兩天,魂都快沒了。你能不能出息點!”她看溫徵羽這兩天神情恍惚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溫徵羽默默地回房。她想,她大概是想葉泠了吧。
她忽然覺得談戀愛挺煩人的,總牽挂著。
她最近精神不濟,注意力難集中,畫不了畫,在家悶著也不利於恢復,於是讓她外婆出門的時候也帶上她。
老太太說:“年輕紀紀的成天往老頭老太太跟前鑽,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這像什麼樣子。你找緯緯玩去。”打發她去找齊緯。
她只好打電話給齊緯。
齊緯說她:“喲,捨得出來玩啦?還以為你要和葉泠當連體嬰呢。”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過去。
溫徵羽帶上文靖和卓耀出門,到地方后才發現是在辦生日聚會,聽屋裡傳來的嘈雜聲,顯得非常熱鬧。
她都不認識對方,就這麼登門,實在說不過去。
齊緯說:“哪這麼多廢話。”直接把溫徵羽拉進去。
溫徵羽進門就見滿屋子的男男女女,正在那起鬨。
齊緯拉著她擠進去。
兩位男士正扯開衣領在那拼酒,喝的是啤酒,一紮接一紮地往嘴裡灌。
她進來時他們就已經在往嘴裡灌啤酒了,之前不知道灌了多少,待她進來后,他們灌了兩紮,還在往嘴裡倒……
胃怎麼裝得下!
溫徵羽瞠目結舌地看著。
齊緯伸手在溫徵羽的面前晃了晃,問:“傻了?”她摸摸溫徵羽的頭,說:“本來就夠呆的,現在更呆了,難怪奶奶不放心,要時刻盯著你。今天跟我說,你悶了,想出來玩,還讓我看著你點。”
溫徵羽無語地瞥了眼齊緯。這話的意思,活像她被打壞了腦子似的。
拼酒的兩人分出了勝負,一個先放下杯子,直奔洗手間方向,另一人後放下杯子,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