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說:“等你睡著了我再去。”她頓了下,想到溫徵羽傻呼呼的,好笑又心疼,輕輕捏了捏溫徵羽的鼻子,說:“崔爸是逗你玩,我跟崔家只能算是姻親關係。”
溫徵羽聽明白葉泠話里的意思,姻親關係,便作不得葉泠的主。她瞥了眼葉泠,說:“那崔老今天還揪住我不放,不讓我找你。”
葉泠笑道:“你招人稀罕唄。”溫徵羽的老人緣真讓人沒得說。
溫徵羽向來跟著老人家們混習慣了的,如今明白過來,也沒那麼多計較,往葉泠的懷裡鑽了鑽,閉上就睡著了。
葉泠等溫徵羽睡著后,替溫徵羽蓋好被子,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這才出去。
說是家宴,但來的不只是家裡的親戚,一些走得近的人家也有來的,例如她哥的頂頭上司。她哥只是副職,與頂頭上司的交情挺不錯,只是那頂頭上司的老婆讓人有點一言難盡。
她好打麻將,打得也不大,就打一塊,超過五塊就嫌打得大,如果沒打成麻將就覺得別人沒招待她好,打麻將,輸錢的時候就擺臉色念叨,贏了錢就洋洋得意,虛榮心還特彆強,喜歡顯擺吹噓,偏偏家裡經濟條件不算太好。喜歡玩牌的人不少,但閑著無事的老太太都不愛和她玩牌。偏偏,她來了,怎麼著都得給她湊一桌出來,葉泠就被她嫂嫂抓了壯丁,反正她是出了名的逢賭必輸。
幾千萬的生意,葉泠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但對著這位殷女士,幾十塊錢的輸贏能讓她想吐血,她還只能笑而不語地陪著。
她只能暗暗感慨,誰家都有幾個糟心的,還不能不讓她出來禍害別人。她哥的頂頭上司倒是想管著她,可沒多久就有閑言碎語出來,說他那是找小三了,連老婆都不帶出來了,這作風問題可不能讓人抹黑,還不如讓她出來打個幾十塊錢輸贏的小麻將,誰傳他小話,他就讓她老婆去請人打麻將,簡直就是外交殺手。她哥那頂頭上司也是出了名的埋頭幹事的實幹派。
溫徵羽午睡起來,在棋牌間找到葉泠。
屋子裡擺了四桌麻將,三桌是老太太,就一桌是中年女人,葉泠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坐在裡面,那簡直就是乾柴堆里的一朵花。
葉泠見推門的是溫徵羽,喜難自禁地起身迎過去,說:“醒了?來,坐這兒來。”快折磨死她了。她拉了張椅子過來放她的座位旁,問:“玩嗎?”
溫徵羽搖頭,說:“不玩。”她在葉泠旁邊的椅子上坐上,結果旁邊一個中年發福的女人就說她:“哎,你別坐我旁邊,坐對面去。”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嫌棄,於是默默地挪到葉泠的身後坐著。
葉泠介紹道:“這是殷大姐,你喊殷姐就好了。”
溫徵羽喊了聲:“殷姐。”
殷女士對葉泠說:“我自摸。”
葉泠問:“多少?”
殷女士說:“帶杠,一番,兩塊。”
溫徵羽瞬間瞪大了眼,就見葉泠從麻將機的盒子里取出兩塊錢給那女人。她還看到葉泠的盒子里滿滿的全是面額一元的錢。她心說:這算是賭錢還是不算?
她把葉泠從頭看到腳,也沒看出葉泠居然是打一塊錢麻將的人。
她喜歡不打麻將,從來沒有碰過麻將,可出去赴宴總會見到有人湊麻將場,他們打麻將都是用籌碼,一晚上好幾百萬的輸贏是常有的。
溫徵羽看葉泠似困了,問:“你要不要去洗把臉?”
葉泠決定讓溫徵羽去治殷女士,“行,那你幫我摸兩把,我去上個洗手間。三個號連在一起,每三個一連,再加上一對就可以和了。”她說完,起身出去了。
溫徵羽獃獃地看了看門口,只能硬著頭皮坐上去。她對比面的新手還不如。
新手很熱情地告訴溫徵羽麻將的規則已經要怎麼打,說:“很好學的,你摸兩把就會了。”
溫徵羽應了聲。她不會認麻將,但是麻將牌上面的圖案還是很好辨認的。她就當玩拼圖遊戲了,還有人作陪,挺好。她默默地玩著拼圖遊戲,別人說胡了,讓她給錢她就給。
葉泠去完洗手間回來,溫徵羽起身讓葉泠,葉泠讓她繼續打,說:“我歇會兒,你幫我摸,我坐你身後看著。”她估計葉泠是嫌小,打得沒勁。
殷女士連續胡牌,高興了,嘴裡就又開始念叨開了,先是顯擺她手上的那枚鑽戒,從品牌到價格都顯擺了通,又顯擺她手上的鐲子。她問溫徵羽:“你手上的這戒指得要好幾千吧?”
溫徵羽說:“我外婆送的,沒花錢。”
待殷女士聊到鐲子上,又說溫徵羽,“你這鐲子是血沁玉吧?”
溫徵羽輕輕地“嗯”了聲。
殷女士又說:“看你這鐲子里的顏色這麼紅,肯定是用狗血或雞血埋在土裡沁的。這種戴了不好,要說養人,還是銀器養人。這種帶了煞氣的玉,反而對人有害。”
溫徵羽說:“出門在外,隨便戴戴。在家都不戴的。”
坐在溫徵羽對面的新手和下家的大姐,兩人默默地互看一眼,繼續打牌,然後發現,殷大姐大概是向她們顯擺膩歪了,一個勁地到溫徵羽那顯擺。
溫徵羽那脾氣好得她倆嘆為觀止。
殷大姐贏了錢,高興,對牌品好,打牌認真,輸錢也不急眼的溫徵羽特有好感,約溫徵羽去她家打麻將,還批評葉泠打麻將不走心,看不上打一塊錢的。
溫徵羽玩了一下午不燒腦的麻將拼圖遊戲,不用出去應酬,對殷大姐也很有好感,和殷大姐約,下回要是再遇到再一起玩。
殷大姐從棋牌室出去,遇到葉泠的嫂嫂,還在她嫂嫂面前一個勁兒誇溫徵羽牌品好人品好,再順嘴問溫徵羽有沒有對象,她要給溫徵羽做媒。
葉泠氣得“哼哼”兩聲,對溫徵羽說:“下次別陪她玩了。”
溫徵羽聞到醋味,嘴角忍不住上揚,輕笑著“嗯”了聲,說:“是你讓我玩的。”她又壓低聲音說:“可別讓外婆知道。”
葉泠小聲問:“怕外婆知道還坐下來?”
溫徵羽瞥了眼葉泠,沒答,往餐桌走去。
葉泠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溫徵羽肯定是看出她不樂意坐在那,才頂上來的,頓時比吃了蜜還甜。
第一百四十三章
溫徵羽雖然喜歡和葉泠在一起,但不好成天跟著葉泠到處跑。
溫老先生住在她二姑那,擔心她的身體沒好,她心裡也惦記著他,再加上離得近,她便去到二姑家找他。
她柏表哥成了家,有自己的小家,只有周末才到二姑這住。至於前姑父,自從離婚後就搬走了。她去到二姑家,她二姑正叫了人給溫老先生做衣服,溫老先生剛量完尺寸。
溫徵羽問他們要了聯繫方式,準備改日找時間讓他們上門給葉泠做幾身。
溫老先生見溫徵羽的精神還行,稍微放了些心,讓溫徵羽陪他下圍棋。
溫徵羽剛出院沒兩天,她就是看著精神還行,但注意力無法長時間集中。下圍棋這種費腦力的運動,沒下多久便頭暈,哪怕她盡量不讓面色顯出來,也不讓自己的頭和身子亂晃,可她的棋藝發揮失常,連連出錯,這就瞞不住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