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fia(NPH) - 第二百三十章

『他是狗,是寵物。不然還能是什麼?』
「Come」即使聲音透著冷冽也無所謂,海茵茨為主人的呼喚鬆了一口氣。隨著距離的縮短,在逆光中罩上弄弄陰影的身影逐漸清晰,來到腳邊後主動趴在膝頭。
隨後是一句呢喃般的「Pick it」。
音量宛如在自言自語,但海茵茨知道該要做什麼,老老實實聽著命令,心頭有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主人的感覺有點反常,他語氣一般不會是這樣的,應該更為果斷且冷酷。
「所以,你能把莉莉絲帶回我身邊嗎?凜」修的嗓音低沉沙啞。
海茵茨沒辦法分辨組織起來的語言代表著什麼。他是狗,是修的金毛犬。咬著的橡膠球很難咬住,因為太大了,但沒有關係,他會盡全力做到。
因為他是狗。
海茵茨跪在地上,眼巴巴仰望著飼主。咬住他的長褲不停拉扯哀求主人理睬他撿回來的球。
可能是因為逆著光,看不清楚是誰背對著夕陽餘暉的臉孔,笑著說「學業怎麼樣了?跟得上嗎?」
莉莉絲……海茵茨鬆開了嘴巴,本早已流乾的眼淚,再次從眼眶中掉了出來。
「啊!你的狗,因為得不到回應哭了」凜顧左右而言他。
修看了楚楚可憐的小狗一眼,拿起橡膠球,話中有話問道「想要我拿走,再還給你嗎?」
聽到如此的詢問,海茵茨喉頭髮出了狗狗委屈的『嗚嗚』聲,又扯了扯他的長褲。
「流眼淚是個狗該做的事嗎?」
海茵茨因為這句話渾身一震。
馬鞭的前端正頂在他的背上。冰冷的皮革觸感,前端成扁平狀。那是用來管教被堅硬皮膚和體毛覆蓋的馬匹所做成的鞭子。裸體的人倘若遭到鞭打,一定會痛到翻滾,不過好在,他不是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說哥哥故意把莉莉絲掠走嗎?」凜在此刻是時出聲。
「是,或不是。由你自己判斷。蓮的身份,莉莉絲又是他的誰。在夢裡還沒有找到答案嗎?」
雪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燼,灰色的煙霧向上漂浮,修喝了一口名為Hibiki(響)的日本威士忌,圓冰在加厚的玻璃杯中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修……你……到底知道多少?」凜一口飲盡橙汁,手放在自己的鼻樑上,遮住了半張臉。
「我一直都認為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想說什麼,除非不想認同自己的猜測。海茵茨Down」修不耐煩海茵茨呆愣的模樣,發出了命令。
主人的話在海茵茨的耳朵里像是聖經一般神聖,他按照指令再次趴下。看到修把腳伸向他的面前。平靜的聲音在頭頂上命令著「Lick it」
海茵茨把臉湊向面前赤裸的右腳。一開始,先用鼻尖蹭了幾下腳背。修的腳背略高,連指甲的形狀都很端正。讓他以為在乾涸的沙漠中看見了甜蜜綠洲。於是乎伸出舌尖沿著腳背浮出的血管描摹。
或許是會癢吧?腳趾縮了一下。隆起的血管分歧出複雜的脈絡,在這條血管中流著修的血,輸送他的養分,維繫他的生命。
舌尖輕輕抵壓,血管形成凹痕,旋即又恢復原狀。最粗的一根血管斜斜地橫過腳背,海茵茨的舌尖在上面不斷來回舔弄,最後調轉方向來到大拇指附近。
接著一根有一根舔吮。他聽見了倒抽涼氣的聲音。指關節一陣僵硬。
這種感覺應該很癢。即使如此,修仍未把腳收回,海茵茨從大拇指依序舔弄每根腳趾。修似乎漸漸習慣了舌頭在腳背滑舔的感覺。腳不再僵直,取而代之的是手開始不安分地動作。
這次輪到海茵茨呼吸一窒。
馬鞭的前端沿著背脊滑動,從腰部往頸項緩緩移動,宛如在描繪骨骼的形狀。一路來到後頸,又接著描摹起肩胛骨的曲線。骨骼凹陷處被馬鞭前端埋入,海茵茨渾身一震顫。
「哈,你讓我憑什麼相信你,就憑你把莉莉絲的人踐踏在腳下嗎?」凜雙手抱胸,
笑得十分輕蔑。
「踐踏?你不要搞錯了凜,我只是讓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而已。習慣低頭看人的你,打從心底也認為他只是個玩物吧?」
「別裝模作樣認為我們在一條船上,對我抱有很大的信心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只知道,如果莉莉絲知道她寵愛的小東西現在被你這樣糟蹋,她會恨你,一定會恨死你」
已經夠一團遭了,回首過往,夾雜著瑣碎。
修還這樣子是凜沒有想到的。原本以為這個男人十分有分寸,不會動莉莉絲的東西。但事實並非如他所想。這個男人和他一樣,是個會因為嫉妒心而作祟的普通『男人』罷了,不成氣候。
凜有很多問題並不完美,暗自慶幸原來其他男人和他一樣。陰影存在在每個人的心裡。
燃燒的愛意深入骨髓,憐憫?善良?包容?根本無法滿足。
他知道原因。因為每個人都有一段只屬於自己和莉莉絲的回憶或者說是夢境。可以讓靈魂融化於此,讓心靈相觸的熔點,讓內心無法被抑制而做出可怕的事。
無法放手的深愛……
「哈哈哈」
凜忽然大笑起來,即使是咬住手掌都無法抑制的嘲笑。是對於他人,可悲的憐憫。如一潭死水般靜靜腐敗的人生中掀起了新的波瀾。也許比起把這個世界弄得亂七八糟,玩弄這些繞著莉莉絲的蒼蠅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凜不是個好人。自從決定為哥哥復仇離開日本,他就把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拋棄了,重新建立起了一套精緻的利己主義三觀。
縱情聲色,毒品,煙酒百無禁忌。
愛情?有無數人愛他。性慾?只要看得上的男人他都能得到。身體交合也只能維持一會愉悅。
但,真正的快樂和單純的自己爽不同,而是所愛之人為自己而興奮。在和莉莉絲第一次上床他就感覺到了不一樣。
明明只是任務需要,三人裝模作樣,完全不可能走心的性愛。但是,他就是發現不一樣,明明在此之前,他生理性厭惡著女人的身體。
不過無論怎麼說,現在的凜已經能夠確定自己想要什麼了……
從一次次吸取經驗來看,他逐漸試探到了莉莉絲的底線。單純的把男人們從她身邊趕走,或是自己忍耐不了吃醋后的爆發,都只會讓她把自己遠遠推開。
橙汁細小的水珠沾到嘴角,凜伸出舌頭舔掉「修現在其實相見莉莉絲,想的不得了吧?卻還要找我商量這種事。真的好嗎?功勞被我搶走。萬一她提出要和我私奔怎麼辦?我可沒有信心到時候還能遵守把她帶回來的約定哦~我會和她在沒人知道的地方,永遠,幸福地過完一生……」
凜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修喜歡的類型?所以故意做出這種魅惑的舉動,最好能讓他把持不住自己,露出難看的野獸模樣。
碳酸發出噗滋噗滋的獨特氣泡聲音。一道絹細流從嘴邊的杯沿淌下,流到下巴滴入薄如紗的襯衫第三顆紐扣中,隱秘在誘惑間。清爽的柑橘香味在極近的距離誘惑著眼前禁慾許久的男人面前。
凜看著臉色陰沉的修在心底邪惡地笑了。
「凜!」男人用兇狠的野獸聲線叫著自己的名字。那麼接下來就該直接撲過來扒光自己了。他甚至有些激動,因為即將能證明這男人不過如此,根本比不上自己對莉莉絲的感情。
男人的手伸向他。
很好,繼續,不要停下來。
讓凜沒有預料到的是,刺耳的鏗鏘聲反震回手掌心的衝擊,玻璃杯被男人奪取後用徒手捏碎,發出了驚心動魄的聲響。
橙汁爆發出來濺在臉上,冰冷的碳酸水和酒混合在一起從臉頰上流下。
誒?這個男人是想要毀自己容嗎?
灑在地板上的是橙汁,但是紅色的,鮮艷的血紅色……滴滴答答,艷紅的液體不斷滴落。
不過自己完全不痛。
凜瞥見了修的手掌中嵌入許多玻璃碎片,手心割出一條長長的傷口,深得肉都翻了出來。好幾道血跡蜿蜒而下,順著手肘往下流淌。很明顯,男人正在嚴重出血中。
背著光,修如獸的琥珀色雙瞳散發出危險的顏色「和莉莉絲過完幸福的一生?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他的聲音低沉,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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