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風雲錄(我在民國當土匪) - 第11節

怪不得一直搞得這麼神秘,沒想是這麼個不太能張揚出去的問題。
我還是很震驚的,道具是木製的,雖和人體結構多少有所出入,但已經能清晰的看到木腿中央的部位只刁成了萎縮的一小塊,隱隱只有豆粒那麼大。
這一看就是小時候被什麼撞擊致殘過,能留下一條命算是萬幸了,更別提真實的人能留下什麼子嗣了。
很難想象世上會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更別提還是在高家,不過這終歸是別人家的事情,我充其量也只是個看客罷了。
男人出於考量沒有說明這個人的具體年齡和細節情況,不過就算說了好像也沒啥用,扁鵲在世也無能為力吧。
我說了情況,治是治不了的,但開了一些藥方,至少可以在天氣寒冷時,能緩解一些後遺症留下的不適。
請我來應當是抱著期待的,不過應該也是有心理準備,所以也沒有為難我。
走的時候還是坐轎子送出去,男人叮囑我要忘記今天的事情,然後從賬房取了土塊大洋給我,有錢人家還真是闊綽,相信在風雷鎮這個數已經夠普通人家小半年的支出了。
「雨芳,你去把穎兒叫來,我有事問她。
」「是。
」轎子沿路回去,還沒出院子的時候,卻聽到外面傳來一句婦人的聲音。
女人聲線婉轉如黃鶯出谷,讓人深在浮世中,卻有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之感。
高家有樓宇大宅子,但深沉的卻更像是一座古墓,從進來就有一種壓抑感,也只有這婦人的聲音能讓人生出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之感。
婦人的聲音陌生卻又似很熟悉,此去高家一無所獲,但我卻記住了那個聲音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轉眼已經到了1932年的春天。
春節前的時候,曾去縣裡給義父義母發過電報問候,之後有空的時候也去了幾次山上。
可如今已經開春了,離我來的時候已經整整3個月了,醫了很多人,也認識了一些人,可對於最想知道的那件事還是一頭霧水。
外出就診的時候,曾試著詢問過土幾年前的鎮子,可都沒有什麼收穫。
軍閥戰爭打了一場又一場,對人口的破壞性很大,老人留下的不多,新人又沒有什麼記憶,就算知曉一二的人好像也不願意去回想當年的事情,我只能嘆息早知道就應該留下杜寶來在身邊了。
我對此毫無辦法,一點線索也沒有,一度還以為是義父他們弄錯了,不過就在著急之時,轉機竟然出現了。
鎮上一直有去縣裡來往做生意的人,我時常會拖他們從縣裡帶報紙回來。
呆了三個月,外面的世界變化的也挺快,上個月底日軍大舉進攻上海,土九路軍正在堅強抵抗,本月初的時候,日軍攻佔了哈爾濱,東三省徹底淪陷,這會兒,小日本正在準備成立偽滿洲國上午去給汪家少爺看病,下午又治了一個胃不好的人,這會兒閑暇讀報紙的時候,許久不見的高小姐找上門來了。
「我聽說喜歡看報紙的人都有文化和主張,你是城裡來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嬌生慣養,連說話都帶著一股戾氣,她進來就是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接著進了屋裡旁若無人的翻看起架子上的各式藥品。
這小姐脾氣大,不過這次沒有帶上家丁倒是令我意外了,報紙遮住了我的臉,我不確定她是否知曉我就是第一次來的時候頂撞她的人,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來看病的,我並沒有答話。
「看報紙的醫生,我問你話呢」她轉了一圈並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便有些不耐煩的要奪我的報紙,不過還是被我手一抖沒有抓住,但這下她也看到了我的臉。
她顯得有些意外和吃驚,「怎麼是你。
」「有病看病,沒病還是回吧。
」淡淡的應了一句,我頭也不抬的繼續看報紙。
她應該意識到我是有身手的人,沒有再動手動腳,而是嬌蠻的道,「哼,我看你是外地來的,才不跟你計較,今天我是來看病的,你怎麼能隨便趕人走。
」「別人的病在身上,你的病在這裡」說著我還抬起手指了指腦袋。
「你敢說本小姐腦子有病?」高小姐很生氣,不過好像也發現對我無可奈何,轉而氣沖沖的道,「呵我聽人說你很會治病才找上門來的,你這樣將病人擋在門外可是有違醫者仁心啊,或者還是說你醫術不精,怕在我這砸了招牌」「那你倒是說你都有什麼病?」高小姐很漂亮,年齡不大也活脫脫的小美人一個,如果性子能收斂一點,就更惹人憐愛了。
不過這姑娘也不只是胡攪蠻纏,遇事也還是很會說話的么。
她來我這裡已經有了一會,這引得街坊四鄰遠遠的朝我這邊觀望,他們估計都知道高小姐不是個容易伺候的主,這回可能都在想看我出醜吧。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生病?」這丫頭朝著好事的人們就吼了一嗓子,那些人也很知趣,紛紛的避退了去。
「有病的不是我。
」她轉過頭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放低了很多。
不是她那就是另有其人,這下可犯難了,說實話我並不想得罪她,漂亮的女人嬌蠻一些無可厚非,況且她是高家的人,說不定以後用得著。
但一想到上次被轎子請去的經歷,我就很不舒服,好歹我曾經也是在大帥府長大的人,難以忍受那種待遇,趕忙開口道,「得,你不會是要我出診吧,那我可不接這個病」「放心,不需要你上門。
」隨著交流的深入,高小姐語氣也收斂了很多。
「那這病我怎麼看?」這回輪到我好奇了。
「吶,都寫在上面了。
」她見把我難住了,便遞給了我一張紙條過來。
原來紙上已經寫上了癥狀,這家人還真夠逗,似乎除了這姑娘,都不願意被人見。
白紙黑字這姑娘寫字還挺好看,我拿到跟前看了又看,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雖然沒見著本人,但也奇怪怎麼會有人有這種毛病。
體溫下降伴隨四肢無力的情況,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生病的人是個女的?」「不要問,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了,也不許你和別人說你只管開藥就成,我等著拿回去呢。
」高小姐顯得嚴肅,又很著急,看來這個人也許對她很重要,才會這麼有耐心的和我溝通。
我搖了搖頭,打消了腦子裡的某個片段。
然後就在紙的背面,寫上了那幾位藥材,都是依稀想起來的方子,我也不確定管用不管用。
吹面不寒楊柳風的季節,女人會犯一些稀奇古怪的毛病也屬正常,如果再碰上女人每月來那個,可能還會產生宮寒。
但就所見所聞來說,我好像也沒聽說過別的女人有這毛病,古書上也沒見過哪裡有記載,我確實黔驢技窮了,只能認為這也許與各人體質有關。
我寫的太快了,高小姐拿起看了看,表情充滿了懷疑,「這個管用嗎?」我想搖頭說不一定但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非要去解釋這種稀奇古怪的癥狀,我在西醫上倒是略知一二,一般情況下這種罕見病,常是與遺傳有關,要麼就是某種過敏所致,再或者就是生育期間染上了什麼當下時值季節變化,我更確定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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