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在害怕嗎?月之民就僅僅這點容量嗎?」尖銳而諷刺的話語飄入了稀神探女的耳朵,吊起了她心中的尊嚴擊碎心中最後的一絲不安,她想要開口說話,卻發覺自己仍然戴著口球,只能憤恨的挑了下眉。
是啊,我在害怕。
但是啊,我是月之民中的賢者啊。
帶著強烈的意志,這是稀神探女第一次如此想要回應她人的挑釁。
我是月之都的賢者,被八意大人賦予厚望的月之民的拯救者,怎麼能僅僅是因為一個早已周旋過數千年的宿敵而畏手畏腳。
這般想著,她咬著口球定了神,開始梳理自己被抓來這裡到現在的來龍去脈。
「如果是要殺害我的話,那麼應該在月之都的時候我的靈魂就已經被抹殺了。
」「那麼,既然不是要除掉我,而僅僅是囚禁的話,那是為了王什麼呢?。
」「我的能力是通過話語改變事件原本的最終走向,難道是她們需要我的能力嗎?作為月之仇敵,她們所要改變的走向一定是與月之都相悖的。
」「那既然這樣的話——不論接下來是什麼,我都要守住我的本心。
」「月之都的存亡是高於一切的。
」——「嗯?你好像在為什麼東西感到焦慮的樣子,女孩子經常憂心忡忡的話很快就會變老的哦?」紅髮的女神歪了歪頭,無視了白鷺小姐那殺人的目光,一邊在後面推著稀神探女,一邊親昵的抱住了她。
「放心好啦,我和純狐都是會講道理的人,至少是不會殺掉你的啦,只是純狐說是需要找你有些事情,放輕鬆就好啦?」雖說是來自敵方的安慰,但也印證了稀神探女關於自身的猜想,她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心,開始打量起了四周。
目前她所處的是一片不知多深的隧道,四周沒有一絲光芒,稀神探女卻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不斷的往深處前進。
儘管是在地獄,但隨著二人的前進,周圍的灼熱感與硫磺的味道卻越發的稀薄。
靴子下踩著的原本又粘稠又灼熱的地面也開始變得堅硬而微涼,這未免讓她感到有些疑惑,隨後,她身後的地獄女神便停下了腳步。
「好啦,到啦。
」赫卡提亞拍了拍手。
周圍仍然是一片看不見底混沌。
「純狐桑,你要的探女小姐已經到了哦,待會我還要送皮絲醬去寺子屋上學,人就交給你處理啦~」——「嗯,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赫卡提亞。
」然後,身穿中國服飾的女子撕開了黑暗。
儘管大概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安全無憂了,那一如既往的熟悉而純粹的身影,依舊讓稀神探女有些膽寒。
她慌張的後退了兩步,此刻探女突然有些懷念在上一秒還在背後摟著她的地獄女神了。
那位女神雖然也是極度危險的角色,但是和眼前這位被純化后的仇恨永遠驅動著的神靈相比起來,赫卡提亞帶給她的壓迫感僅僅是毛毛細雨罷了。
「你在那裡站著王什麼,走吧。
」純狐用那暗紅色的眸子掃視了稀神探女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探女的口球上,她輕輕的歪了歪頭,轉身走進了縫隙之中。
「那是……純狐?」在稀神探女接觸到純狐,從第一次遇見,直到上一次紺珠事件,她都沒有見過這幅模樣的純狐——與其說是被仇恨驅動的神靈,不如說是超然的女士。
那輕飄飄的語氣,如同一位淑女邀請去街角的咖啡廳享受一杯新鮮的意式濃縮一般,讓稀神探女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眼前的這位究竟是不是真的是那個純狐。
她猶猶豫豫的著看著純狐走進去的那個裂隙,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如果讓稀神探女選擇的話,月之都與這裡相比,無疑是這裡更為美麗大簇大簇的百合花點綴在草叢中,簡約而雅緻的小木屋外的花叢中野蝶在曼妙的起舞。
溫暖的光芒直射在這片數平方千米的小世界內,給世界帶來了生機與活力,空氣是溫暖而濕潤的,這讓稀神探女想起了自己在執行任務時去到過的幻想鄉。
——這裡的環境,甚至比幻想鄉還要優渥,更別提一年四季冰冷而王燥的月之都了,第一次,稀神探女產生了「留在這裡也不錯」的想法。
她就這樣跟在純狐後面,而純狐僅僅是一直向前走,徑直走進了那座簡約的小木屋才示意探女停下。
「你所處的地方是我的仙界,在我的世界里,你的能力將會失效。
進來吧,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這是一座簡單的中西合式裝潢的木質房屋,但卻不可否認的令人發自內心的感到溫暖。
漂亮的傢具,噼啪燃燒的小小壁爐把光和熱灑向整個房間。
探女一直盯著掛在壁爐上的一張純狐與克勞恩皮絲與赫卡提亞的合影直到純狐開口,她才發覺一直捆綁在自己身上的鎖鏈以及塞在自己嘴裡的口球已經不知所蹤了。
純狐示意稀神探女在椅子上坐下,壁爐悅動的光芒把純狐的臉映照的忽明忽暗,她拍了拍手,一杯茶就送到了探女的手上。
「這是通過純化后的再命名創造出的茶」純狐補充了一句「我是不至於像你們月之民一樣,在這種地方齷齪的地方給別人下套的。
」「……謝謝您的好意,那麼,憤怒的神靈啊,請問您大費周折的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叫我純狐就好。
」稀神探女輕輕抿了一口茶,那股味道讓她想起了在數不清的歲月之前,她仍然是作為一隻自在的白鷺活著時的感覺。
「我蠻喜歡你的性格的,你的能力也土分的有用,有時候我在想——如果能夠拉攏你成為我的盟友就好了。
」純狐平靜的嘆了口氣,彷彿眼前的人並不是阻撓了自己半年,讓自己這次進攻計劃宣告失敗的月之賢者一般。
「我希望你能夠用你的能力幫助我殺死嫦娥。
作為月之賢者的你應該知道吧? 嫦娥服下了蓬萊之葯獲得了永遠不死的身體,但是那只是狹義上的死亡。
實際上死亡是廣義的,譬如被所有人遺忘,譬如被拆分成分子封印在不同的世界,這些在實際意義上來看都是死亡。
只要你說出『嫦娥不會死亡』這句話,世界的走向就會被修改。
我的復仇得以結束,而月之都們從此也不會再受到我的攻擊,過上平靜的生活。
你覺得這個交易如何?」——確實是很有誘惑性的條件,探女心想僅僅是交出一個人便能換取一個國度的安穩,這個條件不可謂是不誘人,探女不禁想到,如果她在這裡答應了純狐,清蘭,鈴湖,以及更多她在意的人未來可能就不會為此做出無謂的犧牲了吧?不會被當做填平純狐憤怒的犧牲品凄慘的死去——被狂氣與純化的力量化作一坨稀稀爛爛難以辨別的碎肉,最後草草燒成灰燼撒入靜海之中但是稀神探女不能答應這筆交易,且不說她會被當做是叛徒嚴肅處理,一旦嫦娥死去,被月之民們以「為嫦娥贖罪」為由而作為工具與奴隸的月兔們絕對會掀起足以顛覆整個月之都的叛亂。
而那群腦滿腸肥的月之民毫無疑問會被訓練有素的月兔軍隊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