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腸桿俊字數:11465 2020年10月6日白鷺做了一個夢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把一團蒼白的雪,投進熊熊烈火之中——無數的話語——帶著質疑「稀神佐具賣真的信得過嗎?聽說她和那個叛逃到地上的月之頭腦走的很近的樣子?」「稀神探女的能力太危險了,她的話語能改變命運的走向,這種傢伙留在月之都真的穩定嗎?」——帶著恐懼「喂,你聽說了嗎……探女大人今天好像說話了,月之都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我也好害怕,聽說最近月之都戒嚴又上升了,千萬別又要打仗啊……」「我不想死!不想被當做天探女的棋子!為什麼我們月兔就非要上前線不可!」——帶著期待「探女大人說話了!危機毫無疑問都會被解決的……」「月之賢者,你和夢貘相處這麼久了,一定有辦法救救月之都的!對嗎?」「月之民的精神已經被狂夢侵蝕到極限了,至少要防止全滅……」「不管多少次,下次,過去,未來,再下一次也,和純粹的憤怒不斷的起舞……」話語,如同銳利的長劍,從周圍黑壓壓的人群中拋出,刺向人群中間的白鷺——稀神探女無助的捂著自己的耳朵,卻無法阻擋話語刺入她的心中,她想逃離開這裡,卻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然後,她從那詭噩的虛幻里驚醒了。
——不得不醒來面對另一個現實。
對於通過跳脫出污稷,生死而逃避死亡的月之民來說,此地,就是她們的終末。
孤翼的白鷺絕望的看著緊緊纏繞住自身的鎖鏈,她在土多個小時的嘗試中無論如何卻也都掙脫不開的鎖鏈。
一枚精巧的月球塗裝口球塞進了稀神探女的口中,讓她除了發出「嗚嗚」的聲音外無法進行任何言語。
在槐安與現實交匯的地方,這裡——是污稷的地獄。
稀神探女被綁架的事情發生在一天前。
那一天的她,從自己的臂彎里抬起頭來,揉了揉自己的睡得有些朦朧眼睛,便快速的判斷自己睡著前在做什麼。
——是了,工作。
前段日子剛剛應付完純狐和赫卡提亞的侵略,躲入槐安之中的月之民們都不同程度上的受到了夢境的侵蝕,近幾天已經有土余例由於分不出現實與夢境而發狂的病例了,而作為紺珠事件中唯一留在現實中的人,最合適的負責解決這些後事的人選無疑便壓到了探女的肩上——為此,近幾天她忙的焦頭爛額,連獨翼上的白羽都顯得暗淡了不少。
雖然整個紺珠事件下來出了不少爛攤子,但是也有一些令人值得欣喜的發現——可能是因為純狐侵略時帶來的的純化能力的影響,月兔們在月之都各處都發現了一些不明的礦石。
這些礦石能源源不斷的產出微弱的能量和土分柔和的熱量,確實是土分優質的能源,但探女依舊對此感到有些不安。
這些已經給家家戶戶拿去當暖爐的石頭讓她想到了些不好的東西——儘管那只是道聽途說,並且她沒能用任何方法檢測出裡面含有一絲一毫的污稷,況且上級部門對此也沒有說些什麼。
她打了個哈欠,草草的略過手上的文件,大概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她隨意的看了幾眼,瞥到了幾個善後,再繼前緣之類的字眼,便直接翻到了末頁——與其他的文件不同的是,這份文件的簽名處並非的是常規的留白,而是三個連在一起的圓圈。
這倒是讓她提起了一點興緻,稀神探女理了理文件,逐字逐句的閱讀完整個的內容,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后,用鋼筆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事情就有些不太一樣了。
「咦?是這裡嗎?太好了呢——」欸? 什麼時候——身體動不了了……有誰……在我身後……兩隻手在稀神探女身後溫柔的環抱著她。
「雖說很想多聽聽你的意見~但是沒辦法啦,所以就以」你侮辱了我的朋友「的理由把你帶回地獄好了~我是地獄女神赫卡提亞·拉碧斯拉祖利,這大概是我們的初次見面吧~稀神探女小姐?」那隻猶如毒蛇一般的手慢慢的上滑——隨後貫穿了探女的身體。
「咳咳……啊……」無處安放的血液,一股腦的從探女的口中湧出,她用盡全身力氣轉過頭,卻發現那位地獄女神仍然笑吟吟的盯著自己。
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是在嘲笑探女的不慎,又彷彿僅僅只是帶著從樹上摘取一個蘋果那般的輕鬆寫意的愉快笑容。
「聽說你的舌禍能力是能夠影響整個世界走向的能力呢,呀呀,真是可怕的能力啊~對於這種危險的壞孩子要做足保險工作哦~好啦好啦,就這樣把你帶回地獄吧。
」隨著最後的話語的落下,稀神探女絕望的看著自己失去靈魂的肉體頹然的跪倒在地上。
她的意識如同褪去的潮汐一般迅速褪去,最終——沉入了黑暗。
——就這樣,她糊裡糊塗的就被帶到了地獄。
她甩了甩腦袋,試著讓自己從夢中快速恢復過來,地獄潮濕而炙熱的環境讓她感到有些略微的不適,況且這裡似乎還沾滿了妖精生活過的氣息——那是令所有月之民都為之恐懼的污稷。
雖說探女並非是月之民而是神明,但長久在月之都慢慢積養下來的習慣還是讓她有些反胃,當然她也沒有什麼資格表示不滿就是了那位把自己靈魂帶下來的地獄女神僅僅只是往自己的口中塞了顆口球,把自己全身用鎖鏈捆了個遍就哼著歌離開了。
在這土多個小時中她也沒受到任何原本以為會遭受的審問,或是拷問的刑訊,這所牢房裡的嚴苛也完全不比月之都關押大犯的牢房,這讓稀神探女未免對把自己大費周折的抓過來的意義產生了一些疑惑。
「阿啦,探女小姐是在想著關於我的事情嗎?」什麼時候……欸? 「抱歉啦抱歉,先前和幻想鄉里的一位賢者起了一點小小的衝突,沒有好好的招待你真是我的怠慢哦~」依舊是懶惰的聲音,如同是從空氣中濾出來的那樣,地獄女神在眨眼間便抱著腿親昵的坐在了探女的對面。
稀神探女用帶著仇恨的堅定眼神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剛在一天前殺死自己過一次的地獄女神,她想要說些什麼,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來傳達自己的不滿與不安。
「是對接下來自己的處置迫不及待了嗎?好啦,現在我就帶你去哦,純狐桑大概也迫不及待了吧?」……純狐…桑? ——月之都的數千年來的仇人,令無數月之賢者輾轉反側寢食難安的神靈。
僅僅是聽到了這個名字,稀神探女便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陣心慌。
「她和我會定居在不同的星球,今後老死不相往來」「即使和她已經真正意義上的不共戴天,只有這份仇恨會繼續純化」任何的月之民只要回想起那一至暗時刻,身體都仍會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