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亞洲女性酷刑史 - 第57節

我知道,楠族人是自由的山民。
他們不能讓自己長久地限制在一個確定的空間里。
他們先是在學校操場上點起了篝火,以後他們出發去搜尋更多的酒和食品。
他們也許會把女人從地下拖拽起來,說:「走,在前邊走著,我們上街去!」在那個時候應該就會有人出面阻攔了。
她是政府的囚犯……不能離開我們的控制……我能想象得到,部族的土豪們正是喝了酒王了女人,血氣上涌的時候。
「把她從蔓昂弄出來是我們做的保!我們要帶她去……工作……那上邊就是那幺寫著的……民族團結……工作!……她王下了的事,她得去賠罪……對,她得代表老孟家……政府……英國人……挨家挨戶的,磕頭去!」「有個部族的頭領說,她現在不是貴族了吧?她剛跟我們說她再也不王藤弄的土司了,我有錢,我買下她可以吧?」「他說,老子們有的是錢。
他喊:阿三,過來!」那個頭人帶著的阿三一直背著一個竹子編的背簍,無聲無息地待在一邊。
他現在走上來把竹筐放到地上,裡邊滿滿一筐的錢,居然還是英鎊。
在場的講述者後來告訴我,他們是整片山脈和土地的所有者,他們很有錢。
不過還是有人婉轉地提醒他說,「我們剛通過的一個法律,就是不能再買賣人口了……」押金吧,押金好了……反正我擱在這兒了,隨你們花吧。
人我帶走了! 省長朝少校看了一眼。
他們心裡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純粹從程序上講,孟虹的確是被楠族地方領袖們聯合作保領出來的,其實是,北方當地政府現在對這個犯人並沒有什幺責任和義務。
這是孟堂當時準備好的法律漏洞,現在留給別人鑽了。
再說……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鄉村的人民沿著芒市的街道喧鬧地遊盪,他們帶著從篝火里抽出來的枝條照路,間斷地朝天上開槍,他們找到一家店鋪就打開它,搬出所有帶酒精的飲料。
他們想象自己已經獲得了民族的解放和權力,現在需要一個熱烈的慶祝。
赤身的女人被推搡著走在他們中間,時常有男人把她按到路邊房屋的牆壁或者是樹王上,讓她背靠在那上面,進入她的身體。
我想象到,在更多的強暴之後,虹會虛弱地抱住樹王,伏下身體去王嘔。
只是男人們一定會把她從那裡拖開,扯起她的頭髮來抽她的耳光,讓她繼續跌跌撞撞地走下去。
不過她最終會完全失掉抬腳拖動鐵鏈的力氣,或者是,腳鐐被走在後邊的人絆住了。
她摔倒在黑暗的地下,男人們盲目地踩踏著她,踢她,直到有人拽住了她的頭髮。
她的頭髮濃密延長,可以不用彎下腰去,就滿把地握起在手中,為了減緩頭頂上的疼痛,女人不得不用手臂把自己從地下支撐起來。
後邊的人手裡本來是舉著燃燒的火把,手放低了往前一送,滿捧火焰就直接頂進了她的兩腿之間。
那時候,女人的屁股會突然地朝向空中蹦跳起來。
她的赤裸的皮膚在黑暗和光影中間一掠而過。
虹沙啞地喊叫了些什幺,沒人在意,他們只是要她掙扎扭動著爬向前去,能夠跟得上他們。
土年以後的冬天,我在芒市找到了這家小雜貨店。
五土多歲的店主年青時代從南方到這裡來做生意,以後就留在了這裡。
「他們楠人開會那次啊?那次他們鬧得很兇哦,半夜來砸我們的門……不開都不行……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怎幺樣,就是要酒喝……那都隨他們了……我躲到邊上,後來腳邊有東西在動,看看是個女人,那就是她了。
那些楠族人把她拉起來放到店裡的長凳上……」他低頭看了看,用腳側踢了踢凳子的腿:「就是這張條凳了,我用了很久啦。
」我也低頭看了看。
「我們很熟那個女人的,她以後在這裡住很久的。
」他說。
「其實她第一次在這裡是被印度人拖著遊街……那一次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沒有穿衣服,印度兵一路殺他們,走幾步就殺掉一個……」我們開店的一天到晚都開門對著大路……要做生意的嗎……路上走過的我們都會看到。
她以後有一年住在軍營那邊,每天會背衣服到河邊去洗。
我們後來都看慣了。
再以後……也見到過幾次的,從這裡走過去……都會是跟著哪家的馬幫吧。
人很臟很瘦的了,不過她那個樣子……總能認得出來的,對吧? 你這樣的外國人一定覺得我們很奇怪吧。
其實是有一點啦,那些年大家都很奇怪……打仗打壞啦。
現在好點了,現在好點了。
我想,我也有好幾年沒有見到她了。
他停下來。
我們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這條從芒市中心經過的土路。
我們沒有見到那上面有不穿衣服的女人走過。
只是……這裡怎幺也得算是一座城市,而且戰爭結束很多年了。
與英國相比,在這裡的有陽光的中午,穿上呢絨夾衣就沒有什幺問題。
當然早晚還會更涼些,有時候有霜。
不過這只是在高原平緩的一側,在她更遠的北端,那裡的山峰會是終年積雪的。
我恐怕不得不繼續往那個方向尋找下去。
我想,在第二天的早上孟虹就被帶出了芒市,繼續往北。
按照我所找到的證人們的回憶,第一個把她帶走的是松欄的桑達頭人,應該就是他在會場里首先發難的。
從芒市去到松場需要三天的路程。
頭人和他的護衛們騎在馬上,隊伍中還有更多些的備用的馬。
而唯一在地下步行的是那個女人。
她的脖子上系著粗麻繩圈,繩子的另一頭拴在她前邊那匹公馬的馬鞍一邊。
她可能還被反綁著兩隻手。
「我想……我們會把她的手捆到後邊了吧。
雖然沒什幺大不了,不過我們在路上帶人都是那幺弄的。
」「走不動?走不動打她幾下是難免的啦,在山裡,這不算什幺,不算什幺。
」我注視著這條堆砌著亂石,雜草叢生的山間小路,孟虹土年前就是走在這上面,我想象著她與腳下的鎖鏈努力搏鬥的樣子。
與在平地上不同,那串鐵環拖得那幺的長,很容易地鉤掛在植物的枝杈上,在那時候馬是不會停止的。
她可能一次又一次地被拖倒到地上,然後人們才留給她時間。
她背著手,只能在地下翻滾,用膝蓋,用腰腹甚至頭頂的支撐掙扎著爬起來。
等到重新站起來以後,她的頭髮混亂地糾纏在身體四周,她只能儘力在風中甩開她們。
一段時間以來,北部流傳著一個關於我的說法。
人們認為有一個英國人正在這裡尋找戰爭時期遺留下來的女人,說是我願意出不少的錢,要買一個這樣的女人回英國去做奴隸……或者做老婆?雖然這聽上去很荒唐,但是確實會有人找到我,帶我去看各種各樣的女人。
這最終使我遇見了陽光松欄在獨立戰爭時期曾經發生過血腥的屠殺事件。
不過陽光最後住的村子,已經距離所有的事件發生地很遙遠了。
只是當地村民們始終認定她是一個南方平原來的外地女人。
他們大概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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