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亞洲女性酷刑史 - 第35節

在虹的這一邊呢,等到晚上她一個人了的時候,就可以順著鐵鏈往河灘上走一走,多少算是有了點活動的餘地。
碰到現在這樣的,她也能有機會在邊上坐一陣子,陪著女人們說會話。
要是五甘的主人當初跟他說的,是要他寸步不離的盯著虹的話,那有多少個村裡女人也趕不開他了。
你們孟家有多少個寨子啊,孟姓可是大家……都說大藤弄是三面山夾一條壩,山前山後邊的六道坡上,總有二土來個村寨吧。
這些村子裡邊,也分大家和小戶,不過,他們都是承認接受孟家管的。
有的村子自稱是孟家的家奴……這些也就是個虛的說法,沒有剩下多少認真的人身隸屬關係。
就是住在那塊地方,每年都給孟家交糧食交東西就是。
這大概是許多許多年以前,一場戰爭里分出了有贏者有輸家的結局,往後代一直傳下來的結果。
有的村子守著礦山,專管採石頭,采玉;有的管砍樹,每年交的是木頭……就像惠家的整個村子,是專門出人力和騾馬,管往山裡山外運東西的。
後來德敢把這些全都分掉了,直接分給了每個村子。
藤弄村自己在壩子里,下邊有田,村裡人都種地。
德敢告訴他們這些以後再不是孟家的了,是他們自己的了。
德敢自己買下了兩個礦井,是向孟虹買的,反正孟虹就在旁邊的營地里住著。
他把孟虹找來,讓她寫張契據,按了手印。
這東西就算是他的了。
德敢分光了孟家世襲的領地。
諷刺的是,在整個北部高原的部族勢力範圍里,騰弄成了第一個執行土地改革的地區。
這是德敢最想到的解決之道,部族中的每個成員得到了實際利益以後,他們對於氏族權力恐怕是很難再保持原有的忠誠了。
當然,在解決掉宗族特權的基礎以後,他還要解決掉代表宗族權力的孟虹本人。
虹那時是在德敢手裡,他可以把她當做一件工具用,可是別人隨時可以拿走她,用來對付德敢自己。
軍隊什幺時候要把虹弄回芒市或者龍翔,德敢是攔不住的。
什幺時候他們不喜歡自己了,可以讓孟虹再來當本地楠族的領袖,而他未必對付的了。
因為弟弟德讓的關係,德敢到藤弄以後跟惠家保持著不錯的關係。
惠的家是趕馬的,走的路多,見到過的人和事也多。
他們給他找了兩個朗族的巫師來。
「這個……區長大人意思就是不要她死,可又不能再出頭露面的當頭領了對吧。
這個有辦法的。
我們那裡對壞女人就是這樣的。
」「中國女人跟野男人偷跑了,抓回來要把她淹到水塘里去,這個太不好了,中國人太凶了。
在他們印度不這樣的。
」朗族居住的地方在北部靠西,再過去是印度。
受印度影響更多,說著話就要說到印度。
「我們就是跟印度的大師學的,這個辦法讓女人一輩子不能再沾布頭線料,穿不上衣服,就再也不能出來見人啦。
」在北部山區,這種巫術一直是有流傳的。
楠族人或多或少的也聽到過。
就是很少見到。
一個是,還不至於真把哪個女人恨成這樣,畢竟……她要就是女兒,要就是自己原來的老婆。
再一個是,哪個女人要是真被施上了法術,她就只能一直待在屋子裡,再也不會跑出來讓人看到了。
這還得要她的家境好,家裡能養得起她。
要是她是個普通鄉民,那大概是只能一個人住到山裡邊去,靠找野果草根過完剩下的時光了。
總不能整天光著屁股在村子里轉來轉去的,打水背柴,去地里種木薯吧。
現在,鹽井的村民們是見到一個真的樣子了,難怪女人們的興趣那幺大。
本來這件呼神喚鬼,接引天地的事,是要在荒山曠野,極深極黑的山洞裡邊做的,要點上幾支蠟燭,豎起來一些刻著神秘符號的木牌子。
不過呢,其實就在這也成。
「就是這個……在藤弄這樣生人氣旺的地方,招鬼來很費神的,就是要耗功力,功力……區長大人您權勢無邊,財源四海,印堂發光,以後一定做大官,發大財,福壽雙全,當然這個……您懂的。
」「是用個特別大的木桶,能裝進人的。
」虹講給女人們聽:「把整個人用一種什幺麻織的布包起來,繞很多道,纏得特別緊,只露著頭和手在外邊。
」「然後就是煮了草藥水往木桶里倒,人在裡邊很燙的,燙得真難受。
那樣要過很多天。
」再以後呢? 再以後,等他們最後弄完了,人出來以後,也沒什幺特別的感覺。
就是身上什幺都不能穿了。
帶點布紋的,有紗線紡起來的東西都不能貼身。
動物毛皮也不行。
穿上以後跟身子蹭上幾下就癢。
光是那個刺癢就受不了,人停不住得要撓,到最後自己就會把什幺遮掩都撕扯下去。
要是一直硬穿著,全身會紅,會腫,破皮流水。
而且還是癢,照那樣扭來扭去,不消停地抓撓著自己,人沒法過。
不過虹自己那幺些年過下來了,覺得人要躺下的時候,就會好過不少,反應沒那幺大了……所以人睡下以後,墊著點稻草,往身上也扯上點蓋上,還是能對付。
這樣可以擋點寒……只是人要站直起來就是一點都不成,草編的帘子,樹葉什幺的都不行,在皮膚上多磨蹭兩下就受不了了。
不知道為什幺,反正就是這樣。
說出來簡單多了,實際上,那幾天里人很難熬的。
虹自己學醫,她猜過,巫師們用來煮水的,可能是蕁麻一類的草藥,裡邊有讓人身體過敏的刺激成分。
人泡進裡邊,藥水慢慢的滲透進皮膚底下去,又癢又疼,人腫得像個球一樣,難受得在桶里打滾,滾來滾去的折騰一天一夜。
他們才把你撈出來擱在地板上,解開手腳——在這之前人是被捆結實的,免得掙扎太厲害把水給潑翻了。
裹緊全身的布是濕的,還是疼,還是癢,然後,要等你自己用手指甲一點一點的把布條全都撕扯開。
全撕光了以後,過上一陣,緩一口氣,人才好過一點。
這時候要用準備好的涼水澆,事先就從背阻的山洞深處打了水來,不跟著外邊節氣變化的冰水。
一直澆到全身的浮腫消退下去。
再用布裹上,捆好,再來下一輪。
虹覺得這套東西在一定程度上是心理暗示,就是你身子上的東西全得撕扯王凈了才能過得下去。
可是也許不光是這樣,也許是草藥里的哪種植物蛋白,跟身體里的免疫系統相處得久了,產生了什幺抗體吧,以後挨上哪幾種植物纖維就過敏。
虹費勁的想了好幾回,發現自己還是能想起「免疫系統」和「抗體」這樣的詞兒來,算了,這些個就不跟她們說了。
虹告訴她們,還有就是,天特別冷了以後能穿東西。
要等結冰,等到天氣冷得水面上浮起冰渣了,人就能正常的穿戴起來,從上身到下身都行。
跟平常人完全一樣。
反正,天氣回到零度以上再脫光了就是。
按心理上講,這就是那時候要把藥水燒熱,再用冰水沖的用處了。
給人的條件反射是熱的時候一定不行,等冰涼了就好一點。
這整套計劃肯定是安排好的,為了讓我們這些被施了法的女人一直都能活得下去,不會在碰上頭一個冬天的時候就給凍死了。
虹苦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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